“曜日··九决。”
富贵张眼神恍惚，身躯摇摇欲坠。
疯狗厮杀的身姿，让他回忆起那个真正的战神。
疯狗不过学了他半分皮毛，已然无人敢挡。
不敢想象，那个男人当初是多么耀眼。
“刚才那一招··是什么？”
秦双城胸口的邪神脸上滋滋作响，曜日九诀天生对一切邪祟有着压制力。
“那是春府老八的杀招。”
富贵张深吸一口气，心惊胆战地介绍道：“天王神通。”
所谓天王，便是九觉的称谓。
出名的有湘府的傲星天王，
东北部的曜日天王，
以及··龙国的白衣天王。
成就天王之名，便是半神之魄，当为在世人杰。
九觉强者的传承，恐怖如斯。
疯狗举手投足之间便是烈阳神辉，随意一拳打出的金色辉光就能贯穿数十人，足可见这套神通的威力。
“传闻··春府老八用这一招··杀过神。”
富贵张咽了口口水。
老九进场，小鸢一旁观战，
他已经心生退意。
作为天义堂高层，他太了解春府的底蕴了。
若是老九带着二凤、三仙、四鬼、五恶人强势进场，
除非调动国家级别的军事力量，否则无人能与其抗衡。
“秦家族长··我们··”
他想劝对方退出洛城，避其锋芒，奈何对方已经上头。
眼看着秦家人又被推了回来，
秦双城眼中杀机四溢，求助地看向邪神：“大人··若是拿不到洛城，您的计划··可就··”
“哼，不用你提醒！”
后者狰狞地冷喝道，“区区凡人，妄想与我为敌··那就让你们看看··混沌的力量！”
“混沌寄生！”
下一秒，
邪神张开血盆大口。
无数黑丝从其口中喷出，
如同一根根有生命的线虫，随风飘荡。
不过这次的目标，却是面前的秦家人。
原本被疯狗打崩士气的人群，在触碰到黑线后，瞬间眼神空洞，五官狰狞扭曲。
皮肤下青筋暴起，黑液在他们体内野蛮生长。
已经摇摇欲坠的阵线，莫名其妙地稳住了。
疯狗一拳贯穿其中一名跑得慢的觉醒者，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居然没有一丝痛苦之色。
他表情麻木地转过头，眼珠上爬满了黑线，就像没有知觉的活死人。
“吼！”
在发出不似人声的怒吼后，
对方竟然再次对疯狗发起进攻，
哪怕身躯被打穿，也未曾倒下。
就像活死人，
没有知觉，没有恐惧，只知杀戮。
“桀桀，这些恩赐··能赋予被寄生者无尽的勇气和力量。”邪神大言不惭地狂笑。
富贵张却浑身冒着冷汗。
他一眼就看出，这些黑线跟老太太中的一样。
不同的是，这次的黑线更加暴戾，
它在燃烧被寄生者的生命力作为养料。
哪怕最后赢了，这些秦家人多半也废了。
可秦双城却是满脸兴奋：“能得到邪神的恩赐是你们的荣幸，奋勇杀敌吧，为了家族的崛起！”
“杀光他们，把一命会屠杀殆尽！”
一方是拥有春府旗帜加持的春府旧部和一命会，
另一方是被寄生、失去恐惧的战斗怪物。
双方在破败的废墟上，展开了最为血腥的厮杀。
不同的是，小野眼中满是担忧，而秦双城眼中全是激动。
“叔，这些人没思想，硬碰硬不是办法！”小野眼看着一个个同伴倒下，心急如焚。
他不怕自己战死，但他怕兄弟们全死在这里。
眼看对方就像一个个杀不死的怪物，哪怕双腿被砍断，依旧要爬行着去撕咬对手，小野心底升起一丝寒意。
“哈哈哈，绝望吗？”邪神癫狂地嘲讽道，“凡人··恐惧是你们最大的障碍，我已经消除了他们的恐惧··你们必败无疑！”
“小太子，硬拼不是办法，想办法啊！”
竹叶青半身染血，带领着九重天的人在秦家阵营中三进三出。
她带来的人马已经战损超过五成。
若不是因为小野没退，九重天早就撤出战斗了。没人愿意跟这样的怪物战斗。
仿佛是秦双城的运气开始好转，一则消息的传来，彻底让战局的天平开始扭转。
“家主，林堂··杀进总部了！”
“哗！”
小白表情一僵。
总部内只有老太太和那百名戏子。
他们真的守得住？
···
总部内。
“轰！”
传承百年的古老建筑侧墙被撞破，秦信手持双刀，率先杀进场中。
院子里积雪厚重，只有两名年迈的老妪十年如一日地打扫着积雪。
“杀！”
马仔们下意识提刀，却被他伸手拦下。
“哑叔，聋叔。”
秦信熟络地上前，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一边用手语，一边开口打招呼：“好久不见，身体可好？”
相比于秦忠的憨厚、秦义的莽撞、秦礼的足智多谋，
老四秦信看上去最是平凡。
但··这份普通之下，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啊啊。”
两人对着他一阵比划。
后者咧嘴一笑：“我来看看老太太，她在哪儿？”
“啊啊··”
两人下意识指向总部后院。
恰在此刻，后院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开嗓声，随后便是动听且古老的乐器声。
“铛··铛··铛··”
后院大门自动打开，仿佛是老太太的请君入瓮。
秦信眉头一紧。
四路大军，唯有他没碰到高手，
这反而让他心中不安。
林堂弟子们战战兢兢地走进后院。
只见风雪中的高台之上，
一人身着戏装，手持宝剑，傲立戏台。
虽然抹着厚厚的妆容，依旧能看出那是老太太。
已经半生未登台的老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如同当世名角。
尽管她已经年迈，依旧挡不住那风姿卓越的气度。
老太太一生痴迷戏曲。
秦信居然罕见地没有上前打扰，
而是像个观众，示意手下搬来长凳。
漫天风雪中，他带着凶神恶煞的嫡系，默默注视着台上的老太太。
就像是回到没有反叛之前，他也曾偶尔陪同对方看戏。
台上台下，二人对视一眼，老太太欣慰地点了点头。
“娘。”
秦信轻唤一声：“我这辈子还没看过您的戏呢。”
“四爷··我们要不要··”一名嫡系不安地催促道，“迟则生变啊！”
“无妨。”
秦信默默摇头，看了眼手机。
秦双城的电话已经打了十几次了，可他一次也没接。
“干娘把我养大，待我恩重如山。”
“送她走之前··让她唱完这一曲，怎么了？”
说罢，
他果断关掉手机，正襟危坐，认真地看起了戏。
“辕门外··三声炮··”
老太太微微点头，缓缓开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