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声闷响，他七窍之中瞬间流出黑血，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林枫眉头紧锁，松开手，看着尸体软倒在地。
又是服毒自尽！他迅速检查另一名刺客，发现同样如此。
此时，赵敏院落那边的战斗也已结束，三名刺客两人被当场格杀，一人被烈火旗的渔网活捉。
然而还未等审问，那被擒者也猛地一咬牙，藏在齿间的毒囊破裂，顷刻毙命。
五名刺客，无一活口。
林枫站在院中，看着地上的尸体和弥漫未散的毒雾，脸色阴沉。
敌人手段之狠辣，计划之周密，远超预期。
他们不仅派出了精锐死士，更是算准了时机，利用了调虎离山和声东击西。
若非自己早有防备，布下重重陷阱，今晚恐怕真会让他们得手。
“清理现场，检查有无其他线索。加强所有要害位置的守卫，级别提到最高！”
林枫沉声下令，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意。
他走到周芷若房门外，感知到屋内气息平稳，显然刚才外间的激战并未影响到她，这才稍稍安心。
“林教主，”静玄师太开门出来，脸上犹有余悸，“方才……”
“宵小之辈，已然伏诛。师太放心，芷若她暂且无碍。”
林枫宽慰道，但眼中的凝重并未散去。
他抬头，望向北方元军大营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如同嗜血的巨兽睁开了无数眼睛。
拔速台的大军即将压境，而城内的毒牙虽暂时被打掉，但握有毒牙的百损道人和武功深不可测的庞末依然隐藏在暗处。
今晚的袭击失败，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风雨欲来，黑云压城。
林枫知道，更加残酷、更加复杂的较量，现在才真正开始。
他必须在这内忧外患的绝境中，为明教，为这座城，杀出一条生路！
夜色如墨，城中帅府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林枫安排好周芷若的护卫，并未离去，而是隐在暗处，如同最耐心的猎手，感知着一切细微的波动。
他回想起方才为周芷若疗伤时，除了那同心蛊的阴毒气息，似乎还隐约察觉到一丝极其隐晦却与周芷若同源而又带着扭曲执念的九阴真气波动。
当时情况紧急未曾深究，此刻想来，疑点重重。
“杨左使，”
林枫传音给正在处理刺客尸体的杨逍，“仔细检查尸体，另外，暗中查探今日所有接近过周掌门院落，特别是接触过她饮食药物的人。”
“另外，了解一下宋青书的动向。”
杨逍心神一凛，立刻领会。
自从少室山脱困以来，宋青书在峨眉派一行之中，保持着低调，很少露面。
进入潼关之后，他就一直躲在给他安排的房间内，从来没有出来过。
周芷若中了同心蛊，按说关心周芷若的宋青书应该很焦急才是。
但现在却一反常态，从不现身，让人不得不心生窦疑。
随即，林枫来到赵敏的房间，看到赵敏安然无恙，他松了口气。
“林大哥，周姑娘那边还好吧？”赵敏却问起周芷若来。
林枫点点头：“嗯，来犯之人已经击杀，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肯定与百损老道脱不了干系。”
“林大哥，还有一个人更值得怀疑。”
“谁？”
“宋青书！”
林枫闻言，眼中寒芒更盛。
他走到窗边，望向宋青书住所的方向，沉声道：
“敏敏，你与我所见略同。宋青书此人，性情偏执，对周芷若执念深重，行事早已背离正道。只是……”
“如今大敌当前，城内不能再起波澜。若无确凿证据，贸然动他，恐寒了峨眉派众人的心，也让武当面上难堪。”
赵敏走到他身边，低声道：
“我明白。但若他真与百损道人有所勾结，留在城中，便是心腹大患。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林枫点了点头，赵敏的担忧正是他所虑。他沉思片刻，心中已有计较。
“杨左使。”林枫轻声唤道。
一直守在门外的杨逍立刻推门而入，“教主有何吩咐？”
“加派两名机警的弟子，暗中盯住宋青书的院落。”
“注意，只需远远观察，记录他接触何人、有何异动，绝不可打草惊蛇。一有情况，立刻回报。”
“属下明白！”杨逍领命，身影悄无声息地再次融入夜色。
安排妥当，林枫对赵敏温声道：“敏敏，你也早些休息，今夜不会再有事了。我去看看芷若那边。”
赵敏知他心系周芷若安危，虽心中微涩，却仍是点了点头：“林大哥小心。”
林枫回到周芷若养伤的小院，静玄师太与丁敏君见他返回，都松了口气。
林枫仔细探查了周芷若的脉象，确认那同心蛊被九阳真气牢牢封住，并未因方才的骚动而有异变，心下稍安。
他就在外间盘膝坐下，一边运功恢复，一边守夜，灵觉如同无形的波纹，持续笼罩着整个院落乃至更远的范围。
后半夜，潼关城陷入了暴风雨前最后的死寂。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韦一笑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院中，脸上带着风尘与凝重。
“教主，查清楚了！”
韦一笑声音低沉，“昨夜西城那群搅事的黑衣人，确实是百损门下的余孽，但招式路数更加狠辣诡秘，像是经过某种……邪门功法的加持，成了只知杀戮的死士。”
“他们绕圈子的最终目的，就是牵制我们的注意力。”
林枫并不意外，问道：“元军动向如何？”
“拔速台的前锋骑兵五千人，已抵达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后续大军最迟明日傍晚便可抵达。另外，”
韦一笑顿了顿，面色更加难看，“我们派往附近州县联络援军和筹集粮草的几路小队，都遭到了不明身份高手的伏击，损失不小，粮草……未能如期运回。”
林枫眼神一凝。城内粮草本就不算充裕，若外援被断，一旦被大军围城，不出半月，军心必乱。
“可知是何人所为？”
“动手之人身手极高，行事干净利落，没留下活口和明显线索。”
“但根据受伤弟兄的描述，其中一人的掌力阴寒歹毒，中者血脉凝结，与玄冥神掌颇有几分相似，却又更为诡异。”
“百损老鬼……居然帮助元军来断我们的粮道？”
林枫冷哼一声。
这组合拳打得倒是精准，外断粮草，内施暗杀，动摇军心，只待大军一到，便可里应外合。
“还有，”杨逍继续道，“遵照教主吩咐，暗中查探了昨日接触过周掌门饮食药物的人员。”
“负责煎药的峨眉弟子并无问题，但在清理药渣的杂役中，有一人于昨夜丑时前后，被发现失足溺毙在井中。”
“经查，此人身家清白。”
林枫眼中厉色一闪而逝。
灭口？看来内奸隐藏得极深，而且手段狠辣。
“宋青书那边呢？”林枫问到了关键。
杨逍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并无异动。他整夜都在房中，未曾外出，也无人拜访。只是……”
他略微迟疑，“负责监视的弟子回报，曾隐约听到其房中有类似……笛声的细微响动，但转瞬即逝，不敢确定。”
笛声！
林枫与旁边的韦一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寒意。
昨夜那刺客首领欲要使用的，正是一支人骨短笛！
“继续监视，不要放松。”林枫下令。
“是！”
杨逍和韦一笑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