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徐一蔓突然出声，声音有些发紧，“二十倍杠杆，十亿本金，这要是跌百分之五，咱们就得亏一个亿啊！
要是跌得再多……”她下意识地心算了一下，越算越心慌，脸色都微微发白了。
苏景明的手指停在半空，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却清晰：“今晚的波动不止百分之五。”
他的目光依旧盯着屏幕右上方的实时新闻推送窗口，像猎人盯着猎物。
“现在就等它的反应——中东那边的消息一旦坐实，油价至少得跌八个点。”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慢得像凝固了一样。
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电脑风扇的轻微嗡鸣，还有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徐一蔓的呼吸有些急促，而苏景明的呼吸则平稳得像钟表的滴答声。
桌上的烤土豆凉透了，茶香也淡了些，窗外的瀑布声似乎更清晰了，裹着雨丝的风偶尔吹过窗棂，发出轻轻的“呜呜”声。
徐一蔓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连后背都有些发凉，她紧紧盯着屏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突然，屏幕上的新闻窗口“嘭”地弹出一条加粗的快讯。
标题用醒目的红色标着：《快讯：中东主要产油国谈判疑似破裂，沙特代表确认“未达成任何共识”！》
就是现在！
苏景明的手指像出击的毒蛇，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精准而迅速地敲下了回车键——“确认卖出”！
键盘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是在寂静的房间里投下了一颗石子。
交易指令瞬间通过海底光缆，跨越重洋，传递到纽约商品交易所的服务器里。
几秒钟后，屏幕上的持仓列表里，立刻出现了一笔巨大的空头头寸，合约代码、数量、杠杆倍数——20倍，还有开仓价格，都清晰地显示在上面。
几乎就在指令成交的下一秒，原本还在高位震荡的原油期货价格曲线，像是被人猛地抽掉了梯子，毫无征兆地直线暴跌！
绿色的阴线以近乎垂直的角度疯狂下探，屏幕上的价格数字飞快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在往下减，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1%，-2%，-3%……
徐一蔓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浮动盈利数字。
那数字从一开始的零，飞快地往上跳，先是几十万，然后是几百万，上千万，过了没几分钟，就突破了一亿——
且还在涨！每一个跳动都代表着数以千万计的利益，那速度快得让人窒息，连心脏都跟着狂跳起来。
“天啊……这……这也太快了吧？”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大脑因为数字的剧烈变化而一阵眩晕。
她在金融圈待了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赚钱的案子，可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
半小时不到，盈利就翻了好几倍，这哪里是赚钱，简直像是在直接印钞！
苏景明却异常冷静，他甚至没看那惊人的盈利数字，目光始终锁在成交量和持仓量的变化上。
屏幕上的成交量柱状图突然放大，红色的柱子一根比一根高。
他的手指在触摸板上轻轻点了点：“你看，这里有跟风盘进来了，小资金开始跟着做空，说明市场情绪已经变了。”
他拿起手机，按下李涛的号码，开了免提，声音依旧平稳：“注意1450位置的支撑，看看能不能破。”
电话那头的李涛声音里带着兴奋：“四哥！已经破了！1450刚被击穿，现在直奔1440了！要不要加仓？”
“不加。”苏景明果断拒绝，“现在加仓风险太高，咱们见好就收。”
他的目光移到分钟级别的技术图形上，均线已经完全呈空头排列，“下一目标看1420，到了这个位置就准备平仓。”
徐一蔓在旁边听着，心里的激动慢慢平复了些——
她发现苏景明越是在这种时候，越冷静，仿佛那疯狂跳动的盈利数字跟他没关系一样。
她忍不住问：“老四，你就不激动吗？这可是好几个亿的盈利啊！”
苏景明瞥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难得带了点笑意。
“激动能当饭吃？万一因为激动，忘了盯盘，等会儿价格反弹回来，咱们就得从赚几个亿变成亏几个亿，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徐一蔓被他说得一愣，随即笑了：“你这人，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话虽这么说，她却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屏幕上——
苏景明说得对，金融市场里，贪婪和激动都是大忌，稍微不小心，就会栽大跟头。
价格一路狂泻，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反弹。
红色的成交量柱子越来越高，持仓量也在不断增加，显然越来越多的资金开始加入做空的队伍。
短短二十多分钟，跌幅已经超过8%，屏幕上的价格数字停在了1418.5，离苏景明说的1420只差一点点。
而他们账户上的浮动盈利，已经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整整四十亿！
“平仓。”苏景明突然说道，语气不容置疑，手指已经移到了平仓按钮上。
“啊？还在跌啊！”徐一蔓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再等等，说不定还能再赚点！”
苏景明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好笑：“贪婪是破产最好的朋友，一蔓姐。你忘了去年那只妖股？
多少人因为想多赚点，最后从盈利变亏损？”他对着电话那头的李涛下令，“李涛，全线平仓！按当前价格，一次性全部平掉！”
“收到！”李涛的声音里带着点惋惜，却还是立刻执行了指令。
屏幕上的持仓列表开始减少，一笔笔空头头寸被了结，盈利数字也慢慢稳定下来。
几分钟后，持仓列表变成了空白，屏幕上弹出“平仓完成”的提示，旁边跟着最终的收益率——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