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夜风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焦糊味，吹拂着余九的衣角。
在他的身后，曾经固若金汤的“圣殿”古堡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燃烧的废墟，冲天的火光将半个夜空都染成了不祥的橘红色。
而在他的面前，法兰西最娇艳也最危险的带刺玫瑰——夜莺正单膝跪地，那双曾经充满了狡黠与野心的碧蓝色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狂热的崇拜与绝对的顺从。
“主人。”
她的声音不再是电话里那般慵懒的挑逗，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卑微臣服。
余九低头，俯瞰着这个刚刚被自己彻底征服的女人。
她身上那件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在刚才的能量冲击中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露出了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和那惊心动魄的曲线。
汗水、尘土和一丝丝血迹混合在一起，非但没有让她显得狼狈，反而增添了一种充满了野性与破坏感的堕落之美。
【精准情报】。
这就是从她身上掠夺而来的权柄能力。
余九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仿佛被安装上了一个超高精度的处理器。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变成了一片由无数信息流构成的海洋。
他能轻易地从这片海洋中筛选出自己想要的任何一滴“水珠”。
比如，法国对外安全总局（dGSE）内部有多少人是主教的“信徒”，他们的家庭住址，他们的银行账户，甚至他们昨晚和情妇说了什么情话。
又比如，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已经惊动了哪些势力，他们派出了多少人，正在从哪个方向朝着这里包围而来。
一切都尽在掌握。
这种感觉比单纯的暴力更让人沉醉。
“很好。”
余九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喜欢这种将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这让他体内的【原欲魔能】如同喝了最烈的酒，兴奋地奔涌不息。
他抬起手，准备像对待艾琳娜一样，赐予这个新收服的“玩物”一丝魔能，作为她忠诚的奖励，也作为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
然而。
就在他准备调动魔能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一股毫无征兆的剧烈空虚感猛地从他的灵魂深处炸裂开来！
他体内的【原欲魔能】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黑洞疯狂地、贪婪地向外拉扯、吞噬！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亿万富翁的银行账户突然被接入了上万个非法的提款机，里面的数字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清零！
“嗯？”
余九的脸色瞬间一沉！
他立刻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将全部心神沉入了体内。
他“看”到，自己那原本如同奔腾江海般的魔能此刻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正在飞速旋转的漩涡！
无数精纯的魔能正不受控制地被卷入那个漩涡之中，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流失的速度比之前在伦敦那次快了十倍不止！
“怎么回事？！”
余九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极度不爽。
“主人，您……”
魅姬的身影悄然浮现。
她刚想说些什么，但在感受到余九体内那异常的魔能波动时，那张总是挂着慵懒与魅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比凝重的神色。
“这个感觉……是‘深渊窃取契约’！”
她的声音不再是往常的娇媚，而是充满了冰冷的刻骨杀意！
“是主教那个老不死的狗东西！”
“深渊窃取契约？”余九的眼神愈发冰冷。
“没错！”魅姬咬牙切齿地解释道，“这是一种极其古老而又恶毒的深渊禁术！只有对深渊本源有着极深了解的家伙才能施展！”
“这个契约本身没有任何攻击性。但它可以强行在契约者与另一个深渊生物之间建立一条单向的能量通道！”
“简单来说，他正在远程像一个卑劣的小偷一样窃取属于您的力量！”
魅姬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她和余九是共生关系。
余九的魔能就是她的食粮，是她凝聚实体的根本。
主教的行为无异于从她的饭碗里抢饭吃！
这触及了她最核心的利益！
“窃取？”余九的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的杀机，“他倒是真敢想。”
他尝试着调动【修罗战体】。
轰！
狰狞的黑色魔铠依旧覆盖了全身。
但是余九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战体的能量输出至少下降了百分之二十！
铠甲的表面甚至因为能量供应的不稳定而出现了一丝丝细微的如同电流般闪烁的黑色裂痕。
虽然依旧强大，但已经不再是那种坚不可摧、无可匹敌的完美状态了。
“该死的！”
余九低吼一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烦躁。
他讨厌这种被人暗中算计并且还暂时无法反击的感觉。
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蚊子在不停地吸他的血，而他却连这只蚊子在哪儿都找不到。
“主人，您别急！”魅姬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紫色的美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主教这么做恰恰说明他怕了！”
“您在巴黎的行动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他知道，在正面战场上他手下的那些废物已经完全不是您的对手。所以他才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试图从根源上削弱您！”
魅姬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余九那有些烦躁的心火上。
没错。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会让暗中的敌人感到得意。
“他想玩消耗战？”
余九缓缓地收起了【修罗战体】，脸上的烦躁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静与残忍。
“那就让他知道，我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罪恶、还有欲望、还有恐惧和绝望，我的力量就永远不会枯竭！”
他的目光落在了依旧跪在地上的夜莺和远处那些正在小心翼翼靠近的来自各个势力的探子身上。
这些都是他新的“养料”。
“魅姬，这个‘深渊窃取契约’，能被破解吗？”余九冷冷地问道。
“能！”魅姬毫不犹豫地回答，“但很难！”
“这个契约就像一个扎根在您灵魂深处的恶性肿瘤。想要彻底根除它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找到主教设置在人间的用于施展这个契约的‘核心节点’！然后彻底摧毁它！”
“核心节点？”
“对！”魅姬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那东西是主教利用他对‘秩序’之力的理解在现实世界构建的一个坐标。通过那个坐标，他才能精准地定位到您的深渊本源，然后进行窃取。”
“只要毁掉那个坐标，这个契约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而且……”魅姬舔了舔红唇，声音再次充满了蛊惑，“那个节点是主教力量的一部分。如果……我们能反过来将它‘污染’甚至‘吞噬’……”
“那不仅能让主教遭到反噬，元气大伤。我们还能从中得到天大的好处！”
“甚至可以借此一窥主教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余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才是他想听到的！
被动挨打，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他要的是将敌人伸过来的手，连本带利一起剁掉！
“很好。”
余九的脸上重新露出了那抹熟悉的，充满了掌控欲的残忍笑容。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
“那个所谓的‘核心节点’在什么地方？”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直刺魅姬的灵魂深处。
他相信，这个活了无尽岁月的邪魔女王一定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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