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疏疏是第二日才醒的，一睁眼便对上柳乘风熟悉的眉眼。
他守了柳疏疏一天一夜，因着急焦虑，忧思过度，胡子都长了出来。
但是柳疏疏看到他时没有半分欣喜。
她先是懵了一会儿，随后像是回忆起什么来，惊恐的瞪大了眼，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却因为用力过猛牵扯到身上的伤，疼得她泪水顷刻间夺眶而出。
柳乘风急忙扶住她单薄摇晃的身子，“疏疏你怎么了？不要急，你身子还虚着呢。”
柳疏疏推了推他，但没推开，只能无助地捏着拳头捶打他的肩膀。
“你可知我为何会沦落至此？都是因为你！我不想再看见你……呜呜呜……”
她哭得十分伤心，令柳乘风听着感觉心都碎了。
“疏疏，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何要这么对你？”
柳疏疏没答话，却一口咬在了他手臂上，用了十成的劲，泪水掺杂着血水从她唇角流下来。
柳乘风痛得眉头紧皱，却仍一动不动任由她撕咬着自己。
回忆起那夜的侮辱，柳疏疏心中又痛又恨！
那夜。
魏槐序终于答应来她宫里用膳，她精心准备的美酒佳肴都端了上来。
就在一切即将水到渠成之时，魏槐序发现了掺在香炉里的药粉。
柳疏疏没有那么傻，同样的招式使用两次。
当时她第一反应就是要解释。
但是魏槐序中毒已深，根本没有耐心听她辩解，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便将她提起来扔到了床上。
她的后背被撞得生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他提着长剑步步逼近，吓得她连连后退，缩到了床角。
男子上身的衣袍在迷乱中已经松开，露出大片疤痕交错的肌肤，他双目赤红，紧紧盯着她，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罗刹。
她承认她怕了。
她在床上跪了起来，凌乱慌张地解释：“殷述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下药！”
“不要再提这个名字。”他声音冷得如同淬了冰。
“我错了我错了。”她连连磕头，惊慌失措道：“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求您饶我一命吧，臣妾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魏槐序抬起手，轻轻一挥，一道剑光闪过，她吓得缩着脖子闭上了眼。
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碎裂声，那冒着袅袅烟雾的香炉，连同置放香炉的桌案都碎裂开了。
燃尽的香灰纷纷扬扬地撒下来，瞬间落了她一头一身，她被呛得难受，却愣是不敢吭一声。
她太清楚殷述黎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连手足兄弟都可以毫不顾惜的杀掉，又怎么会在乎旁人的死活？
所以她完全相信，他一旦动了杀心，几乎没有人能够逃得过。
她垂着眼睛不敢直视他，却在下一秒再次被掐住了脖子。
窒息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她用力地想掰开他的手，却根本动摇不了半分。
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地锁住了她的喉咙。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就要饮恨西北之时，他却在一瞬间松开了手。
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嘴里、鼻腔里，她难受地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喘息。
下一秒，冰凉的剑身抵在她的脸颊边，她吓得再次屏住了呼吸。
那柄剑，贴着她的脸颊边一点点往下。
哗啦一声，划开了她的衣襟。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露出来的红色肚兜下白皙的双峰若隐若现。
剑尖继续往下，轻轻一挑，勾断了她的腰封，令她美丽的酮体暴露于空气之中。
他的双眸更红了，气息也变得越来越紊乱。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满目情欲。
柳疏疏很清楚，这是毒素攻心了。
虽然她还不确定是哪一味媚药，但光看魏槐序此时的状况她就知道，此毒绝对不简单。
如果不及时解毒，恐怕明日东临又能举办一次国丧了。
显然魏槐序也明白这一点，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体内乱窜的东西，像有成千上万的虫子在啃食他的身体，吸食他的血肉。
而他此刻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占有她！
只听哐当一声，长剑落了地。
柳疏疏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次想要躲避，背后却已经抵在了床柱上。
一双宽大炽热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脚腕，轻轻一拉，她便被拉扯到了他的面前。
他倾身而下，将她禁锢在怀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边，她浑身顿时僵直。
“朕有个问题，要你如实回答。”
“您……您说……”
“你可曾与他有过，夫妻之实？”
她一时间反应过来：“……谁？”
魏槐序的手掐在她颈边，望着她的眼睛，沉声一字一句道：“柳、乘、风。”
她愣住了，呆滞地瞪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下一秒，毫无预兆的尖锐疼痛令她忍不住尖叫出声，随即便被热烫的手掌捂住了嘴。
男人恶劣地嗤笑声在耳边，“你不说，朕亲自验一验便是。”
她死死的盯着他，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
……
她此生都忘不掉那一夜的屈辱。
男人任意虐待她，最后却弃之如敝履。
甚至，转身去了另一个女人那里……
这叫她怎能不恨？
“疏疏，别怕，无论发生什么哥哥永远都会保护你的。若此事因我而起，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柳乘风柔声地安抚着她。
柳疏疏终于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地松了口。
“不对……这件事不对劲……”她连连摇头低喃。
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迹，看向柳乘风的手臂，那里的衣衫布料都被血染红了，可见伤口不浅。
她立即愧疚地道：“对不起，哥哥，我刚才还没清醒过来，才咬伤了你……很疼吧，我让人给你包扎一下。”
“不必了，一点小伤不碍事。”柳乘风还是满面温和，甚至抬起完好无损的右手摸了摸她的头。
“跟哥哥说一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事情进展得不顺利？”
柳疏疏摇了摇头，“起初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那个香炉……有人在里面掺了媚药，按理来说，我应该能够闻得出来才对，可偏偏这殿中除了他，其他人都没有中毒，这是为何？”
柳乘风皱起了眉头，“你是怀疑有人提前动了手脚？”
“当然，我不会蠢到一个失败的法子用两次。”
“我会帮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疏疏打断：“不必了，哥哥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再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