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破阵者的底牌
追出竹林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操纵者的气息在一处断崖边断了线，崖下是翻滚的云海，晨光穿透云层洒下来，把雾霭染成了金红色。
“跑了？”魏无羡蹲在崖边，指尖捻起撮带着湿气的泥土，凑到鼻尖闻了闻，“不对，这气息是故意掐断的。”他把泥土往石头上一摁，印出个浅褐色的印子，“你看，泥土里混着点硫磺味，是‘断息散’——这玩意儿能瞬间掩盖灵力波动，江湖上专用来摆脱追踪，就是副作用大，用多了会损伤经脉。看来这家伙是真急了。”
蓝忘机站在崖边往下望，避尘在他手中微微震颤，剑身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气息断了，但结界缺口的灵力流向没断。”他指向云海深处，“你看那片云，流动得比别处快，下面定有暗洞。”
两人顺着崖壁上的藤蔓往下爬。崖壁潮湿滑腻，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魏无羡一边抓着藤蔓一边笑：“蓝湛你看，这石壁上还有凿痕，是人工挖的通道没错了。估计这断崖就是个幌子，真正的出口在下面。”
爬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果然摸到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用伪装的藤蔓遮掩着，掀开藤蔓，一股混合着铁锈和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魏无羡点燃火折子往里照，通道狭窄得只能侧着身走，墙壁上挂着些风干的草药，大多是治外伤的，看来那操纵者确实受了不轻的伤。
“吱呀——”走了没几步，脚下突然踩空，魏无羡本能地拽住旁边的石壁，却发现手掌触到的地方是空的。“小心机关！”他喊了一声，用火折子照向脚下，竟是块活动的石板，下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蓝忘机及时伸手拉住他，另一只手甩出捆仙索，仙索在黑暗中化作道金光，缠住对面的石柱，搭成座临时的索桥。“这边走。”他踏着索桥往前，避尘剑在身前开路，剑气扫过两侧的石壁，震得藏在暗处的飞镖簌簌落下。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竟是间隐蔽的石室。石室中央摆着张石桌，上面摊着张地图，画的正是云深不知处的结界分布图，关键节点上都用朱砂做了标记。一个穿着灰袍的汉子正背对着他们包扎伤口，听见动静猛地回头，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
“是你？”魏无羡挑眉，认出这人是早年在江湖上混过的“破阵鼠”钱三，以擅长破解各种结界闻名，只是后来听说他因心术不正被仇家追杀，没想到躲在这里。
钱三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抓起桌上的短刀指向他们：“魏无羡？蓝忘机？没想到是你们两个……既然撞破了，就别想活着出去！”他猛地拍向石桌下的机关，石室两侧突然弹出数十支弩箭，直射向两人。
蓝忘机挥剑格挡，弩箭撞在避尘上纷纷断成两截。魏无羡吹起陈琴，笛音卷起地上的碎石，像道屏障护住两人，同时冲钱三笑道：“就这点本事？你当年在夷陵偷猎妖兽时，可比这机灵多了。”
钱三眼神一狠，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缠在腰间的炸药包：“那就同归于尽！这石室埋了炸药，你们敢动我，大家一起炸成碎片！”
魏无羡笛音一顿，还真没想到他会来这手。蓝忘机却没停，避尘剑突然转向，剑气精准地劈在石桌腿上，石桌轰然倒塌，压断了连接炸药的引线。“没了引线，你这炸药就是堆废铁。”他声音清冷，步步逼近。
钱三脸色煞白，把短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别过来！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是有人雇我来的！给了我千两黄金，让我破坏云深不知处的结界，再用尸煞引开你们注意力，好趁机潜入寒潭洞！”
“寒潭洞？”魏无羡敏锐地抓住关键词，“那里除了蓝氏先祖的灵位，还有什么？”
钱三哆哆嗦嗦道：“我不知道……只听说要找一件能‘控灵’的东西……”话没说完，突然眼珠一翻倒在地上，竟是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囊自尽了。
蓝忘机探了探他的鼻息，摇头道：“死了。”
魏无羡捡起地上的地图，指尖点在寒潭洞的标记上：“控灵的东西……难道是蓝氏祖传的那块‘锁灵玉’？”他抬头看向蓝忘机，“得赶紧去寒潭洞看看，别真让他们得手了。”
晨光从石室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散落的地图碎片上，寒潭洞的位置被朱砂涂得格外醒目。魏无羡把地图揣进怀里，拽着蓝忘机往洞口跑：“走，这次可得赶在前面！”
通道里的风带着清晨的凉意，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魏无羡忽然想起刚才钱三的话，侧头问蓝忘机：“千两黄金雇个破阵者，出手这么阔绰，你说幕后之人到底图什么？”
蓝忘机握着避尘的手紧了紧：“无论图什么，绝不能让他们碰寒潭洞的东西。”他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凝重，“锁灵玉关系着云深不知处的灵脉稳定，一旦被夺走，整个山域的结界都会崩塌。”
魏无羡吹了声口哨，加快了脚步：“那更得快点了。说不定这次，咱们能揪出个大鱼呢。”笛音在通道里回荡，带着股势在必得的劲儿，像在给这晨光里的追逐，奏响了新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