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夏末温柔地翻开训练册，“刚才说折返跑多少组来着？”
“二、二十组...”
“啊啦，我好像写错了呢。”笔尖轻轻划过纸面，“是五十组。”
樱木花道“嗷~”一声暴走。
流川枫回眸。
夏末正肆无忌惮地凝视着他，被抓包后不但不躲，反而将目光更加露骨地流连在他汗湿的脖颈和起伏的胸膛。
晨光下，她红发耀眼，明目张胆。
（...）
（...又在看）
篮球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
流川枫的耳朵迅速变红，却固执地不挪开视线。两人隔空对视，空气都变得粘稠。
“流川，”夏末用笔尾轻点自己的锁骨，“这里，有汗。”
流川枫下意识摸向自己锁骨，碰到发烫的皮肤才反应过来。
他抿紧薄唇，黑眸里写满控诉。
（...又在逗我）
夏末冲他眨了下右眼，唇角扬起狡黠的弧度。这个在场内上绝对看不到的小表情，让流川枫指关节猛地绷紧。
“流川！”宫城的喊声破空而来：“接球！”
“砰！”
球砸在他身上，踉跄了两步。
“哇哦——”三井夸张地鼓掌，“千年一见的流川枫失误！”
夏末合上记录本，疑惑：“状态不对？要调整训练吗？”
流川枫用护腕狠狠擦汗：“...继续。”
转身，捞起球，留给夏末冷冽的后脑勺。
（她今天...特别过分）
（一直盯着看...）
（还做那种表情...）
后半段训练，那道总是追着他的视线不见了。
流川枫开始走神，汗水刺痛眼睛也浑然不觉。
(......)
终场哨响。
流川枫站在原地没动，往常这时候夏末早就递来毛巾和运动饮料了。
可今天场边空无一人，只有她的记录本孤零零躺在长椅上。
（...人呢）
体育馆角落。
夏末正被一群一年级新生团团围住。队员们红着脸争先恐后请教问题，而她笑盈盈地挨个解答。
（......）
夏末回头，眼睛弯成小月牙：“流川~”
尾音还没消散，黑发少年已经挟着热风逼近。
“低血糖了？”她见他神情厌厌，递出蜂蜜水。
流川枫沉默地灌了一口。
“休息五分钟。”夏末又抛去毛巾。
流川枫用毛巾盖住头，凑近她，带着热意的呼吸拂过她脸颊：“...刚才。”
“嗯？”
“...为什么不看我了。”
这句质问像是从齿间硬挤出来的，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被冷落的委屈。
！
夏末瞳孔地震，这个单细胞生物居然会有情绪表达？
“原来，”她笑眼盛满碎光，“你喜欢被我盯着看？”
流川枫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却固执地不肯后退半步。
（...狡猾。）
（...明知故问。）
“回答。”
篮球笨蛋生气了。
他紧绷的下颌线，微微起伏的胸口，还有眼底那簇不甘的火焰。
完蛋。
完全踩中她的x癖！
“因为——”夏末压低声音，带着恶作剧的笑意，“再看下去，我怕会忍不住...”
流川枫手指无意识收紧。
“...给你加练到天亮。”
空气凝固了一秒。
流川枫的表情空白，随即皱起眉头：“...？”
（...被骗了。）
（还以为她会说...）
（...什么啊。）
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夏末一把拉住衣服。
“喂，头发还在滴水。”
流川枫转回身，乖乖低下头。
夏末用毛巾胡乱揉着他的黑发，像是给大型犬擦毛。
“笨蛋，”她的声音带着笑意，“下次直接说'想被看着'不就好了？”
流川枫在她掌心下轻轻“嗯”了一声，发梢的水珠滴落在手背上，凉凉的，却莫名发烫。
（...如果说了）
（会一直...）
（只看着我么）
场上，流川枫接过传球，起跳投篮一气呵成。
篮球刷网而过的瞬间，回头。
晨光里，那双狐狸眼直直看过来，像在确认什么。
夏末晃了晃手中的记录本，对他做了个“好球”的口型。
狐狸眼倏然一亮，转身继续训练时，连投篮的弧度都比平时更加完美。
（...果然。）
（夏末的注视...）
（会让篮球变得不一样。）
...
三井仰头灌水时，余光扫到场边长椅上，两个并排的水杯。
一黑一白，亲密得刺眼。
“教练，”他晃过去，瓶口故意碰倒黑色那个，“这是...”
“流川的。”夏末看了眼，扶好。
三井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审视的目光在流川枫和夏末之间来回扫视。
“老姐！”樱木从背后冒出来，红色水壶在两人眼前晃出残影，“我的水喝完啦！你的分我点~”
夏末随手把自己的白色水杯推过去。
三井一愣，这才发现樱木的水壶也是同款，只是颜色是醒目的红色。
“...你们三个都一样的？”
“老姐说团购打折嘛！”樱木得意地晃了晃水壶，“本天才的可是限量红色款！”
三井胸口那团郁气散了。他往夏末身边凑近半步：“教练，下次团购...”
话没说完，后颈一凉——
流川枫不知何时来到夏末另一侧，眼神冷得像在盯防守对象，手臂一横隔开两人距离。
“带我一个？”三井绕开他，挑衅地又往夏末那边靠了靠。
“好啊。”
三井冲夏末笑得过分灿烂。
流川枫把自己的空水杯重重塞进夏末怀里：“...夏末，加水。”
夏末好笑地看着他：“流川同学，你手断了？”
“...嗯。”他面不改色地点头，余光瞥见三井僵住的笑容，心里莫名舒坦。
夏末想到给他连夜改的魔鬼训练单，心虚地接过水杯。
“喂，流川。”三井拦在他面前，“你刚才是不是直接叫了教练的名字？”
流川枫系鞋带的动作顿了顿：“嗯。”
三井抱着手臂道：“她可是是我们的教练诶！你该叫教练或者前辈！”
流川枫指节骤然绷紧，在鞋带上勒出白痕，抬眼，眸色微沉。
凭什么？
不是他的“教练”，也不是不是他“前辈”。
从国中第一次在球场相遇，他的本能就拒绝任何将她推远的称呼。
流川枫盯着三井，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却透着偏执与狠厉，“关你屁事。”
三井被怼得语塞，额头青筋跳了跳。
“哈！”樱木插嘴，“臭狐狸没礼貌呗！”
流川枫淡淡扫他一眼：“她不一样。”
（从最开始）
（第一眼）
她就是他的。
场内瞬间安静。
宫城和彩子交换眼神——昨天还说没交往，今天就“不一样”了？这进展是不是坐火箭了？！
夏末拎着水壶进来时，明显感觉到气氛诡异。
“怎么了？”她环视一周，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和流川枫之间来回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