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理着袖口，眼底的迷茫彻底褪去，只剩清晰的决绝：“上心也得有个限度。他要是分不清旧情和现在的责任，那我就帮他分清楚。今天的谈判，他要解约可以，我不拦着，但违约金一分不能少，前期投入的研发成本、设备损耗，贺氏得全赔。”
她抬手看了眼腕上的百达翡丽——这是她自己买的，表盘里嵌着细小的碎钻，此刻指针正指向9点52分，距离10点只剩8分钟。
墙上的欧式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却没让她慌，反而让她更冷静了：“而且我要跟他把话说透——要么选我和孩子，我们一起把家撑起来；要么选唐晶，从此贺氏和他，都别想再跟我、跟孩子有牵扯。大不了任务失败咱们重新来过。”她勾了勾唇角，带点冷意的笑，“他要是真逼我，我也不是做不到。现在我要是想分分钟就能让贺氏消失，你看我这一打算，薇薇安的怨气值又下去了。”
小狐狸琥珀色的眼睛亮了亮，尾巴也轻轻晃了晃，刚才的慌乱消散了不少：“还真是！我刚扫了一眼数据面板，怨气值又下降了百分之五，现在只剩百分之三十了！”它兴奋地扒着公文包边缘，“宿主，这说明原主也支持你跟贺涵摊牌！”
陈薇薇安听到这话，眼底的冷意淡了些，多了点真切的放松。
她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指尖能感受到它柔软的毛发：“看来原主也看明白了，一味退让换不来真心。”
小狐狸点点头，尾巴甩得更欢了：“对啊！之前咱们总想着‘别把关系闹太僵’，结果贺涵反而得寸进尺，还帮唐晶填窟窿。现在咱们硬气点，原主反而更认可！”它顿了顿，又有点担心，“不过宿主，要是真跟贺氏闹僵，违约金能拿到吗？还有贺涵要是真不管孩子，咱们后续怎么办？”
“违约金一分都不能少。”陈薇薇安拿起桌上的成本核算表，指尖划过上面的数字，“前期投入的研发经费、设备采购费、场地租赁费，还有陈氏为了配合贺氏项目，推掉的其他合作损失，这些都得算进去。贺涵要是想赖账，陈氏的法务部也不是吃素的——我早就让他们准备好证据链了，只要他敢不赔，咱们就走法律程序，到时候贺氏的股价能不能稳住，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小狐狸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声音欢愉的：“宿主，我支持你。不管贺涵怎么选，咱们都有退路，不用怕他。”
陈薇薇安抬手看了眼手表，指针已经指向9点55分，距离谈判开始只剩5分钟。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炭灰色西装的领口，将褶皱抚平，又拿起公文包，把成本核算表和违约金清单放好：“时间差不多了，该去会议室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时，陈薇薇安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办公桌——那幅全家福还在，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画上，把孩子涂的金色太阳映得发亮。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很安静，员工们都埋着头处理文件，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只有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嗒、嗒”的清脆声响，格外显眼。
有人抬头看到她，立刻停下手里的活，恭敬地起身：“陈董好。”她只是微微点头，脚步没停，目光直直朝着电梯口去，连眼角都没扫过两侧的工位。
刚走到电梯厅，秘书琳达就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匆匆赶来，黑色高跟鞋踩得急促，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陈董，贺总他们十分钟前就到第三会议室了，贺氏的法务总监、项目负责人都来了，还带了两份解约协议初稿。我们法务部的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要不要现在让他们上来？”
“不用，让他们直接去第三会议室等着。”薇薇安接过琳达递来的文件——是前期投入的成本核算表，每一笔都标着凭证编号，她快速翻了两页，确认无误后放进公文包，“你跟我一起去，记好谈判的重点，尤其是违约金的条款，别漏了。”
“好的陈董。”琳达连忙点头，跟在她身后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内壁是镜面的，映出陈薇薇安挺拔的身影。
她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轻轻闭上眼，包里的小狐狸用尾巴轻轻扫了扫她的手腕，小声嘀咕：“宿主，我还是有点怕……”
“别怕。”薇薇安睁开眼，看向镜面里的自己，眼底没有丝毫犹豫，“我比他更有底气——我有孩子，有陈氏，有星曜，还有我自己和你。他呢？他只有贺氏和一段抓着不放的旧情。”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陈薇薇安挺拔的身影，炭灰色西装的肩线利落，衬得她整个人像一柄收了鞘的刀，冷静却藏着锋芒。
红色的楼层数字在面板上缓缓跳动，从98开始，一格格往下落——97、96、95……每降一层，窗外的城市景观就更清晰一分，原本高耸的摩天大楼渐渐缩小，像孩子摆在沙盘里的精致模型，车流则成了蜿蜒的银色细线，在晨光里泛着微光。
当数字跳到95时，电梯“叮”的一声轻响，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薇薇安率先迈步走出，高跟鞋踩在铺着浅灰色地毯的走廊上，发出轻微却坚定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鼓点上。
琳达紧紧跟在她身后，手里的文件袋攥得指节发白，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她能感受到陈董身上那股不容置疑的气场，也知道接下来的谈判，注定不会平静。
第三会议室就在走廊尽头，深棕色的木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隙。
透过缝隙，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是贺涵的声音，低沉、冷静，带着他惯有的掌控力，像在发号施令：“违约金的条款再看一遍，尤其是不可抗力那部分，别给她留漏洞，陈氏的法务部向来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