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淡淡道:“其一,便是那隐居圣墟神界,自号万法之源的圣墟神尊,战无极!其二嘛……”
老者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向西方:“便是那盘踞西极须臾山,佛光普照的无量佛界之主,佛祖,释迦摩。”
听到“释迦摩”三字,周芮心中一动,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果然,老者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头巨震:“小友,你手中,是否有一张指引圣龙魂骨的地图?”
周芮抬头,眼中精光一闪,眼角微微波动。
这张魂骨地图的存在,除了逯青婉,周芮从未告知任何人!这老者如何得知?他对自己,究竟了解多少?
一时间,周芮对这老者的身份和意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警惕。
老者仿佛没有看到周芮的反应,自顾自继续说道:“那地图只告诉你第九块魂骨在无量佛界,却未标明具体所在!现在,老夫来告诉你……”
老者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韵律:“那最后一块,代表着终极的魂骨,就在无量佛祖——释迦摩的体内!与他性命交修,几乎化为他佛国金身的一部分。”
周芮心神震动,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魂骨竟然在无量佛祖的体内?
“想要得到它……”老者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仿佛两柄无形利剑,直刺周芮心神,“就必须踏破灵山,斩佛夺骨!这是集齐九块魂骨,通往至高混沌境的最后一关,也是最凶险的一关!释迦摩的实力,远非澳亚那几条杂鱼可比,你的境界在他面前没有任何优势而言,他执掌无量佛界,信仰加身,小友,你……可有这个胆量?”
周芮没有立刻回答,他压下心中的波澜,目光沉静地看向老者,所问非所答:“前辈,你如何知晓我已炼化八块魂骨?又如何对魂骨地图如此了解?”
老者闻言,脸上慈祥笑容更盛,却带着一种高深莫测:“因为老夫,一直在看着你。从你得到第一块魂骨开始,到你历经天罚,踏入神祗,直至今日八源归一……你的每一步,老夫都看在眼里。”
周芮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以他如今的修为,神识可覆盖万里,感知入微,竟从未察觉到此老者的窥视!那此人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恐怕,远在时空境之上!
“前辈为何如此助我?”周芮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老者收敛了笑容,背负双手,目光悠然望向遥远天际那轮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巨大夕阳,昏黄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语气变得深沉而缥缈,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
“因为……老夫从你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你很像他,执拗,无畏,于微末中崛起,执掌混沌……也终将会成为他!”
周芮追问:“他是谁?”
老者回过头,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周芮的肩膀,动作自然,却让周芮生不出丝毫抗拒之心。
“他是一个很强大的人。”
老者的话语带着某种禁忌,似乎不愿多提,转而道:“年轻人,听老夫一句劝,那无量佛界,不去也罢!释迦摩若知你意在魂骨,必倾整个佛界之力,将你扼杀,现在回头,尚可安稳做你的东海主宰。”
周芮闻言,却是冷冷一笑,那股自微末中便存在的傲骨与不屈,再次涌现:“那前辈认为,我敢不敢去?”
老者盯着周芮的眼睛看了片刻,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洪亮,震得周围空间微微发颤,连夕阳的余晖都仿佛随之波动:“哈哈哈……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年轻人,你有此心,老夫甚慰……”
笑声未落,周芮只觉眼前一花,老者的身影已如同泡影般开始消散,变得透明。
“前辈!”周芮下意识伸手,却只触及到一片虚无。
那慈祥而深邃的目光最后看了周芮一眼,带着无尽的意味,随即彻底消失在暮色之中,没有留下任何气息,仿佛从未出现过。
周芮站在原地,手还停留在半空,他望向老者消失的那片虚空,目光越眯越紧,眼神中除了坚定,更添了一丝淡淡的迷惑。
这老者究竟是谁?他口中的他又是何等存在?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远超他当前认知的庞大谜团。
但无论如何,目标已然明确。
周芮缓缓收回目光,再次投向西方,那是无量佛界的方向,眼神中的迷惑尽去,只剩下如磐石般的决绝与冰封般的杀意。
无量佛界,他一定会去。
第九块魂骨,他也一定要得到!
纵然前方是龙潭虎穴,是佛祖金身,他也要一剑斩之,踏出一条通往至高的血路!
夕阳彻底沉下,夜色渐浓,而周芮眼中的光芒,却比星辰更加璀璨,也更加冰冷。
新的征途,指向西极无量佛界,一场弑佛之战,已在命运的安排下,悄然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