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光芒在两人专注的脸庞上跳跃,营地中只剩下石块敲击矿石的“叮当”声,以及远处瀑布那永不停歇的低沉轰鸣。
苏雨棠将石板上敲碎的最后一点矿石扫进藤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望向李知远:“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次炼铁?竖炉需要阴干几天?”
“至少需要三到五天,让炉体干透。”他沉声道,目光扫过东北角那在黑暗中矗立的粗糙泥柱,“这段时间,我们除了继续开凿岩洞,还需要再烧上一窑木炭,以后用到木炭的地方多着呢。”
“那是不是也可以同时烧制石灰石呢?反正两个窑紧挨着。”苏雨棠提议道。
李知远放下手中的石块,篝火映着他沉稳的脸庞。“对,木炭和石灰石可以一起烧。石灰窑就在旁边,省事。石灰也是炼铁必须的,它能帮助去除矿石里的杂质。”
“那明天可有的忙了,烧制木炭的木料需要采集,石灰窑和需要装填石灰。”苏雨棠干劲十足,每日的工作虽然很累,不过看到营地在他们手中慢慢的变好,那种成就感和满足感让人着迷。
“是的,所以弄完这些矿石和岩洞就要去休息了。”李知远笑着道。
夜色渐深,两人将敲碎的矿石收拢在藤筐里,放在阴干棚下。
给熏肉架添上最后一些松枝,确保微弱的烟能持续一夜。
最后开凿了一点岩洞的进度,这才洗漱休息。
次日清晨。
李知远依旧是最早醒来的人。签到打卡,带着储备粮巡视营地、检查了竖炉的阴干情况、收取捕鱼笼、检查陷阱。
两人快速吃完早餐后,便立刻投入工作。
李知远去林子里砍伐硬木当做木炭的原料,苏雨棠则是钻进两个窑体清扫里面剩余的杂物。
等到下午的时候,李知远就拖着砍伐好的木料回到了炭窑旁边。
得益于超高的身体素质,仅仅大半天的时间,他弄回来的硬木就足够烧制满满一窑了。
苏雨棠也清理完两个土窑,剩下的时间两个人就地分解木头,使其方便放进炭窑并适合烧制。
又过了一天,两人才把石灰石也敲成适合大小,混杂着去年烧制的木炭一层层的交替铺设在石灰窑腹内。
直到整个石灰窑全部装满后,李知远又在最高处的烟囱口倾倒进剩下的半筐木炭,让黑色的炭屑覆盖了最上层的石堆。
最后,又用石板和黏土将填料口全部封死。
至此,炭窑和石灰窑都已经封窑完成,就等着点火烧制了。
不过现在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如果现在点火,那么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能睡觉了。
所以,两人便收拾好了东西,回到营地,准备明天早上再点火。
营地里,李知远站在土坯房门口,习惯性的抬头望向天际。
天空不再湛蓝,西边堆积起一层层如同鱼鳞般细碎的云彩。
他眉头微蹙,目光锐利地扫过云层的形态、走向和颜色变幻。
“怎么了?”苏雨棠注意到李知远凝重的神色,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空。
“要下雨了啊,”李知远的声音有些低沉,“看那云,鳞片似的,西边发红东边泛灰白。”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在沾满泥土的裤腿上敲了敲,像是在计算着什么。“根据经验,这种天象…过几天,很可能要变天,大概率会下雨。”
“下雨?”苏雨棠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的目光立刻转向营地东北角,竖炉泥柱正静静矗立,表面尚未干透,“那炉子还没干透!还有炭窑和石灰窑,刚封上,这要是下雨的话...”
“还要有个三四天才会下雨,到时候这窑石灰和木炭已经结束了,只是这竖炉不行,看来需要在雨来之前弄一个遮雨的棚子才行。”李知远果断道。
“既然还有几天才下,时间足够,咱们就弄一个大一点的棚子,把竖炉和周围那片空地全部遮起来,这样,即使下雨,咱们也可以在棚子里炼铁。”
苏雨棠看了一眼竖炉区域,“不过这样就需要棚子足够高才行,不然容易着火。”
两人来到竖炉旁边,李知远快速规划着范围:“就这里,东西向大概7米,南北向5米。刚好能把这个陶窑和现在的竖炉全部包裹进去,还能留出操作和堆放燃料的空间。”
“7米乘5米…这么大?”苏雨棠微微吃惊,但随即点头,“好!就和阴干棚一样的那种?”
“嗯!这样快,不过也需要考虑再烧制一些陶瓦了,只用树叶和苔藓防水效果要差上许多。”李知远的目光落在了阴干棚上,看着棚子边缘裸露在外、已经干枯的苔藓和树叶叹了口气。
“那就晚上的时候制作呗,”苏雨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阴干棚的棚顶确实已经有些破败了,“就像之前土坯房棚顶一样。”
“百废待兴啊。”李知远再次轻叹一声。
“慢慢来。”苏雨棠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搭建棚子!”
看她如此干劲满满,李知远也不由得了,“嗯!慢慢来。”
因为这个棚子本身是要给土窑和竖炉使用,所以高度就不能差了。
李知远打算地面上的部分,至少也需要在3米以上才行,不然竖炉里面的炉火很容易就点燃棚顶。
现在营地符合这样条件可以当做立柱的木材已经没有了,李知远当即决定去周围林子里砍伐一些。
李知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营地向东的密林中,目标是寻找合适的松木作为棚柱。
苏雨棠则留在营地,拿起工兵铲,在李知远划定的棚子区域四角,开始挖掘深坑。
泥土在铲下翻飞。她回忆着搭建阴干棚和土坯房的经历,每一个坑都力求垂直、深度足够,接近一米。
坑底需要垫上石块稳固立柱,她便去营地角落平时堆放碎石的地方挑选大小合适的石块,搬到挖好的坑边备用。
天色渐暗,营地笼罩在夕阳的金辉下。
当苏雨棠挖好第二个坑时,围墙外面传来了沉重的拖拽声。
她抬头望去,只见李知远拖着几根粗壮笔直的松木回来了。
松木的尾端在地上犁出一道痕迹,浓郁的松脂气味提前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