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圣池之秘，远古之约
那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惊雷在林霄脑海中炸响！
天道气息！圣池！污染！
这几个关键词瞬间与他所知的信息串联起来——暗影殿寻找羽族圣血容器（曦），目标直指“羽化神池”。而这深潭散发的气息与曦同源却更古老，很可能就是所谓的圣池！暗影殿想要污染它？为何？这残存的意念又是什么？
无数疑问涌现，但林霄心知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那意念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消散。
他不再犹豫，纵身一跃，混沌护身罡气笼罩周身，如同一条灰色的游鱼，径直投入那漆黑如墨、寂静得可怕的深潭之中！
潭水冰寒刺骨，并非物理上的低温，而是一种直侵神魂、冻结意识的阴寒！更有一股庞大的、混乱的意志碎片，如同无数冤魂的嘶吼，疯狂地冲击着林霄的心神！若是寻常筑基修士，恐怕瞬间就会神魂受损，甚至被同化为这潭水死寂的一部分。
但林霄识海深处，那缕天道本源微微震荡，散发出一股至高无上的意境，将一切负面冲击与混乱意志尽数排斥在外，万法不侵。混沌护身罡气则将那侵蚀肉身的阴寒之力隔绝。
他如同一个局外的观察者，在这片死寂与混乱的墨色中，不断下潜。
越往深处，光线越发黯淡，直至完全漆黑。但那源自潭底的古老神圣气息，以及那股微弱的呼唤意念，却如同灯塔般指引着方向。
下潜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周围的水压已经大到足以碾碎精铁，潭水的阴寒与混乱意志也浓郁了数倍。终于，林霄的“脚下”触碰到了实地。
潭底并非淤泥，而是一片光滑如镜、不知由何种材质构成的白色玉石地面。在这片白玉地面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约一人高的、通体由某种透明水晶雕琢而成的祭坛！
祭坛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圣洁光辉，驱散了周围小范围的黑暗与混乱，形成了一片奇异的净土。而祭坛的核心，并非供奉着什么神像，而是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通体莹白、表面有天然金色纹路流转的……卵！
那股磅礴的古老意志与纯净神圣到极点的气息，正是从这枚卵中散发出来的！之前感受到的呼唤，也源于此！
然而，此刻这枚圣洁的卵，状态却极为不妙。数道如同血管般蠕动的、散发着污秽与不祥气息的黑色纹路，正从祭坛的边缘蔓延而上，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卵壳之上，不断侵蚀着那莹白的光辉，试图污染内部的生机。卵壳表面的金色纹路因此显得有些黯淡。
那断断续续的意念，正是从这枚被污染的卵中传出！
“你……来了……天道……眷顾者……”意念似乎清晰了一丝，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你是谁？这又是何物？暗影殿为何要污染它？”林霄以神念直接询问。
“我……是此方‘圣灵之卵’的守护者，最后一丝……不灭灵识……”意念回应道，“此卵，乃远古‘圣羽族’遗留的……最后希望，蕴含羽族起源之秘……与净化之力……”
圣羽族？比曦所在的羽族更加古老的存在？
“暗影殿……其背后，是堕落的‘噬界魔影’……它们渴望混沌与污秽，恐惧秩序与净化……欲污染圣卵，断绝此界……最后的曙光，加速……世界的沉沦……”
噬界魔影？世界的沉沦？林霄心中震动，没想到这背后竟牵扯到如此恐怖的秘辛。
“我……力量将尽，无法……驱除这‘蚀灵魔纹’……”守护者的意念越来越微弱，“天道眷顾者……你的力量……混沌之中……蕴含生机……或可……一试……拯救圣卵……阻止……暗影……”
话音至此，那意念如同燃尽的烛火，彻底消散。祭坛上，那枚圣灵之卵的光芒又黯淡了一分，黑色的蚀灵魔纹似乎又向上蔓延了一丝。
拯救圣卵？
林霄凝视着那枚被污秽缠绕的卵，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与自己混沌道基同出一源却又性质相反的磅礴生机与净化之力。若任由其被污染，确实如同守护者所言，将是巨大的损失，甚至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而且，暗影殿是敌人，敌人想做的，就要破坏！更何况，这圣卵似乎关系重大。
“如何做？”林霄对着那枚卵，以神念传递自己的意志。
卵身微微震动了一下，似乎接收到了他的意念。一段玄奥的信息，夹杂着如何运用力量驱除魔纹的方法，直接涌入林霄脑海——并非语言，而是一种本能的引导。
需要以至高层次的、蕴含创造与生机本源的力量，渗透魔纹，将其从根源上瓦解净化，而不能强行摧毁，否则会伤及脆弱的圣卵本身。
混沌神雷，主毁灭，显然不合适。混沌真元虽品质极高，但偏向于中和与包容，用于净化这种层级的魔纹，效率太低。
林霄目光闪动，想到了《混沌天道经》中记载的一种筑基期方可尝试修炼的辅助神通——混沌生灵术！此术并非攻伐之术，而是调动混沌之力，模拟开天辟地之初的那一缕造化生机，可用于滋养万物、祛除污秽、点化灵性！
他之前并未着重修炼此术，但在此刻，这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没有犹豫，林霄立刻盘膝坐于祭坛之前，双手结出一个个玄奥复杂的法印，体内混沌道基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缓缓运转，试图从那毁灭与创造并存的混沌本源中，剥离、引导出那一丝微弱的“生”之气息。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如同在狂暴的雷暴中捕捉一缕柔和的清风。他对混沌的理解还远远不够，数次尝试，都只能引动毁灭性的雷意，险些伤及自身。
时间一点点过去，祭坛上圣卵的光芒越来越黯淡。
林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眼神依旧沉静，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生”之意的感悟中。他想起了曦那纯净的生命气息，想起了“天庭”辖境内渐渐复苏的生机，想起了开天辟地、万物萌发的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一次引导混沌真元时，指尖跳跃的不再是灰色的电光，而是一缕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润柔和的混沌之气！这缕气息呈现一种朦胧的乳白色，散发着滋养万物、焕发生机的道韵！
成了！
林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不敢怠慢，立刻引导这缕初生的混沌生灵之气，缓缓靠近祭坛上那缠绕的蚀灵魔纹。
“嗤……”
当乳白色的气息接触到黑色魔纹的刹那，如同滚烫的烙铁遇到了寒冰，发出了轻微的消融声！那污秽不祥的魔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淡薄，其中蕴含的邪恶意志被那缕生机勃勃的混沌之气迅速净化、瓦解！
有效！
林霄精神大振，持续运转功法，一丝丝混沌生灵之气被提炼出来，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剥离、净化着那些黑色的魔纹。
这是一个缓慢而消耗巨大的过程。林霄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体内的混沌真元飞速消耗。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魔纹的被清除，那枚圣灵之卵散发的光芒正在逐渐恢复，内部的生机也越发活泼，甚至对他传递来一丝孺慕与感激的微弱情绪。
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对于混沌之“生”的一面，有了更深的理解，混沌道基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圆融了一丝。
就在他清除掉最后一道主要魔纹，只剩下一些细微痕迹时——
“嗡！！！”
整个深潭猛然剧烈震动起来！上方传来铁山焦急的传讯：“首领！谷外出现大量暗影殿修士，正在强行突破氤氲屏障！还有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正在接近，恐怕是金丹期！”
暗影殿的主力，终于到了！而且，来了金丹修士！
林霄眼中寒光爆射！
他看了一眼祭坛上光芒已然恢复大半、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彻底清除污染的圣卵，又感知到上方那迅速逼近的恐怖气息。
来不及彻底完成了！
他当机立断，双手猛地按在祭坛之上，将体内剩余的大半混沌真元，连同刚刚领悟的那一缕混沌生灵之气的本源，尽数灌注而入！
“能否彻底复苏，就看你自己了！”
做完这一切，他毫不犹豫，身形如同利箭般向上冲去！
必须挡住外面的敌人，为圣卵争取最后的时间！同时，也不能让暗影殿发现圣卵已被干预！
一场恶战，已在所难免！而对手，将是前所未有的强敌——金丹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