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冷笑一声，“老板，你打了大疤哥，不会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吧？刘三爷说了，要么交五万赔偿金，要么砸了你的店，选一个吧。”
“如果我都不选呢？”林军平静地问。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瘦高个举起棍子向前冲来。
就在此时，后门突然被撞开，两个原本守在外面的同伙跌了进来，摔倒在地。门口站着一个身影，逆光中只能看出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小军，师姐没来晚吧？”
林军嘴角微微上扬，“正好，师姐。”
小妍迈步走进游戏厅，随手关上门。她今天穿了一身简单的运动装，但行动间那股练家子的气质掩盖不住。
瘦高个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哟，还找来个娘们帮忙？兄弟们，给我...”
他的话没说完，小妍已经动了。几乎是一瞬间，她欺身到瘦高个面前，一记精准的手刀劈在他持棍的手腕上。棍子应声落地，紧接着一个肘击击中对方腹部，瘦高个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另外两人见状，同时扑了上来。小妍侧身躲过第一击，抓住对方手臂顺势一拉，那人失去平衡向前跌去，被她一记膝撞顶在面门，顿时鼻血长流。
最后一人见状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黑子从后面一桶游戏币砸在他头上，小山趁机扑上去将他按倒在地。
不到一分钟，五个人全被制服。
小妍拍了拍手，走到林军面前，“就这点水平也敢来收保护费？现在的混混素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林军笑了笑，“师姐身手还是这么利落。”
小妍看了看被砸坏的游戏机，皱起眉头，“这些人怎么处理？报警吗？”
瘦高个一听报警，急忙挣扎着起身，“别，别报警！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刘三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妍一脚踩在他背上，“刘三爷？刘明达吗？回去告诉他，李正风的徒弟在这里开店，让他给个面子。如果不服，随时来武馆找我。”
瘦高个听到“李正风”三个字，脸色顿时变了，“您，您是风爷的...”
“记住了就滚吧。”小妍抬起脚，“还有，损坏的东西照价赔偿，一共...”她看向林军。
“五千。”林军面不改色。
瘦高个不敢多说，慌忙掏出一沓钱放在地上，带着手下连滚爬跑地离开了。
人走后，小妍才转向林军，语气严肃起来：“小军，你惹的麻烦不小啊。刘明达在这一带势力很大，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林军点点头，“我知道。师姐，谢谢你及时赶到。”
“师父说了，同门师兄弟要互相照应。”小妍叹了口气，“不过你要早做打算，刘明达不会善罢甘休的。需要的话，师父可以出面调解。”
“我先自己处理看看。”林军沉吟道，“总不能一辈子靠师父和师姐。”
小妍赞赏地拍拍他肩膀，“好，有担当。不过记住，武馆永远是你的后盾。”
送走小妍后，林军看着被砸坏的游戏机，沉默良久。
“军哥，现在怎么办？”小胖担忧地问。
林军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起来：“明天我去会会这个刘三爷。”
第二天一早，林军拨通了赵永辉的电话。
“赵哥，是我，林军。”
“兄弟，正想找你呢。昨晚听说刘三爷的人去你那儿了？没事吧？”
“托赵哥的福，没大事。就是想请赵哥帮个忙，约一下刘三爷，我想当面把这事了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赵永辉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你要见刘三爷？确定吗？那可是...”
“我确定。”林军语气平静却坚定，“总不能一直躲着。江湖事江湖了，我想当面和刘三爷说清楚。”
赵永辉沉吟一会儿，“好，有胆色！我试试看。不过兄弟，见面了可得注意分寸，刘三爷不是大疤那种小角色。”
“明白，谢赵哥。”
挂断电话不到一小时，赵永辉就回电了：“刘三爷答应了，今天下午三点，在他的茶楼见。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下午两点五十，林军带着小胖、黑子和小山准时出现在“明达茶楼”门口。这是一栋古色古香的三层建筑，飞檐翘角，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
“军哥，就我们四个进去？”小胖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林军整理了一下衣领，“人多不一定有用。记住，进去后少说话，多看眼色。”
茶楼内装饰典雅，红木家具，青瓷茶具，墙上挂着名家字画。一名穿着中式服装的服务生引领他们上了三楼雅间。
推开门，只见赵永辉已经坐在一侧，主位上是一位五十岁上下、鬓角微白的中年男子，穿着深色中山装，手中把玩着一对核桃，不怒自威。他身后站着四个精悍的年轻人，一律黑衣黑裤，神情冷峻。大疤和东子也站在角落，脸上带着不甘的表情。
“刘三爷，赵哥。”林军不卑不亢地打了个招呼。
刘明达抬眼打量了林军一番，目光如炬，“坐吧。”
林军依言坐下，小胖三人则站在他身后。
“年轻人，有胆量。”刘明达缓缓开口，“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见你吗？”
林军平静地回答：“因为赵哥的面子，也因为我想和三爷把话说开。”
刘明达轻笑一声，转向赵永辉：“永辉，你这小兄弟有点意思。”又对林军说：“那你说说，怎么个说法？”
林军坐直身子，目光坦然：“三爷，事情起因是东子来我游戏厅收保护费。我做的是正经生意，依法纳税，不偷不抢，凭什么要交保护费？大疤哥带人来讨说法，先动了手，我们只是自卫。打伤了人，我愿意承担医药费。但要说低头认错，我没错可认。”
角落里的大疤忍不住吼道：“小子！你他妈...”
“闭嘴！”刘明达一声冷喝，大疤立刻噤声，但脸上仍是不忿之色。
刘明达转着手中的核桃，慢条斯理地说：“这一带的规矩，不是你说改就改的。”
“三爷，时代变了。”林军不躲不闪地迎上他的目光，“现在讲的是法律，是正当经营。您也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何必还守着过去那套？”
茶室内一时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赵永辉紧张地看着刘明达，生怕他一声令下，今天林军几人就走不出这茶楼了。
出乎意料的是，刘明达忽然笑了起来，“好个时代变了！李正风教出来的徒弟，果然有几分他的风骨。”
林军微微一怔，“三爷认识我师父？”
刘明达眼神恍惚了一瞬，仿佛陷入回忆：“何止认识...三十年前，我还是个愣头青的时候，惹了不该惹的人，差点被人废在城南小胡同里。是你师父路过，一人摆平了八个持刀的家伙，救了我一命。”他叹了口气，“那时你师父已经是成名人物，而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他不仅没瞧不起我，还告诉我一句话：‘混江湖不是比谁狠，是比谁活得明白’。”
茶室内鸦雀无声，连大疤和东子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从未听过这段往事。
刘明达看向林军，目光复杂：“看你今天这架势，颇有我当年的模样。不过你比我强，有个好师父指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这事就到此为止。大疤和东子的医药费自己承担，以后你的人和你场子，我不会再让人去打扰。”
林军郑重地点头：“谢谢三爷宽宏大量。医药费我还是会出，算是给大疤哥和东子一个交代。”
刘明达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转头厉声对角落里的两人说：“听见没有？人家年纪轻轻，做事比你们周全！以后林军的场子，谁也不准再去生事，否则别怪我刘明达不讲情面！”
大疤和东子连忙躬身称是，虽然脸上仍有不甘，却不敢违逆。
事情谈妥，气氛缓和下来。刘明达甚至留林军喝了杯茶，闲话了几句家常。
临走时，刘明达忽然叫住林军：“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但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记住你师父那句话，‘比谁活得明白’。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