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大厦，泰和投资。
“她昨天没露面？”
司湛盯着屏幕上没有任何回音的聊天界面，声音低沉得像淬了冰。他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收到霍媔的任何动态，这种失控感让他极度不悦。
金灿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连忙将祁煜朋友圈的截屏发到他微信上。“霍小姐昨天全天都在季氏集团，晚上十点过后才离开。”
“之后去了哪里？”司湛眼神如刀。
“周霁昨晚九点钟就在季氏楼下等她，十点多两人一起去沁记吃了甜品。”金灿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补充道：“后来……祁煜也出现了。”
司湛眸色骤然一沉，旋即又恢复成一潭深水，“没打起来？”
金灿摇头，战战兢兢地说：“祁煜的朋友圈我已经截屏发给您了，具体您看看吧。”
他没胆汇报。
司湛瞥了他一眼，挥挥手让人退出办公室。
金灿如释重负，走出办公室才敢喘气。
司湛点开图片，目光骤然收紧。官宣？呵，好一个官宣。他指节捏得发白，关节咯吱作响，周身的气压瞬间骤降，仿佛西伯利亚寒流过境。
“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吗？”他眼神阴冷，给她发了条消息——[需要我强调第二遍？]
他按下发送键，每一个字都像淬着冰碴。
季氏集团大厦。
霍媔正端坐在季澜霆办公室内参加紧急会议。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瞥见那个熟悉的头像，心脏猛地一缩，却不敢伸手去拿。
“出去吧。”季澜霆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霍媔如蒙大赦，起身离开得毫不迟疑。
季澜霆注视着她窈窕而疏离的背影，眼神渐冷。这张与林纾如此相似的脸庞下，究竟藏着多少他不了解的秘密？林纾的妹妹、祁煜官宣的女友、周霁倾慕的对象、司湛口中的女朋友……她还有多少身份？更重要的是，这次季氏股价被狙击，她究竟知情多少，又参与了多少？
霍媔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那道审视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刚才那条消息上。
[别逼我。]
她快速回复后，毫不犹豫地拔出手机卡扔进抽屉深处，换上了另一张不记名的卡。
[序哥，季澜霆开始怀疑我了。你进庄园两天了，还没找到机会接近那栋小白楼吗？]
[司湛和我摊牌了，限期一个月离开祁煜。偏偏这个时候，祁煜还官宣了我们的关系。]
司湛，她惹不起；祁煜，她也不能得罪；季澜霆，她更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撕破脸。霍媔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整个人像被绷紧的弦。
[一定要加快速度，查清楚小白楼里住着的到底是不是姐姐。]
以祁煜张扬的个性，和司湛之间的冲突恐怕难以避免。霍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感觉自己像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她最怕的是，还没查清姐姐的下落，就先被司湛关进了他的金丝笼里。
“不舒服？”关响敲门进来，面露关切。
“昨晚没睡好。”她强打起精神站起来，“公司出了这么大事，应该没人能睡得好。”
关响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季总自有应对之策，我们做好分内事就好。对了，中午给季总准备一份清淡的午餐，如果不忙的话，最好去御庭轩打包一份药膳粥。记住挑出姜丝，多放葱花，再配点酱菜。”
“好的，我这就去。”
霍媔离开后，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她。
季澜霆揉着酸涩的眼角，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你亲自去黑羽一趟，告诉魏东明，账上的钱暂时别投任何项目。另外，订个包间，今晚我约周斯越和祁晟吃饭。”
关响立刻心领神会，大胆问道：“是准备用江上影视城那20%的股权做质押吗？”
季澜霆颔首。
此刻撤资不仅要支付天价违约金，还会让市场对季氏的现金流产生质疑。股权质押变现，是目前最稳妥的解决办法。
“七十亿的准备资金，足够接住所有抛盘。等到境外资本撑不住时，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刻。”季澜霆眸中闪过冷厉的光。
关响点头，眼中满是敬佩。只要季澜霆在，季氏就永远不会倒下。
泰和投资。
司湛慵懒地陷在总裁椅中，目光落在季氏股票的走势图上。蓝牙耳机里传来边彻的声音，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通话中的名字。
“……凯瑟琳这次来势汹汹，以她贪婪的性子，不把抛售的股份全部吃下是不会罢休的。不过，季澜霆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
空旷的办公室里，司湛的轻笑声飘散在空气中，无人窥见这头蛰伏在暗处的野狼的真正心思。
“三天之内，调二十亿闲置资金过来。”
电话那头的边彻顿时不淡定了：“大佬，你不是说坐山观虎斗吗？怎么又要下场了？”
司湛的目光投向落地窗外的城市天际线，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当回救世主不行？”
“救世主？”边彻忍不住笑出声，“你不扒掉季澜霆一层皮都算善良了。”
“资本逐利，谁讲良心？”司湛玩味的笑意更深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转了个话题:“天宇矿业的股权，一周之内，必须拿下。”
沈家的镍矿，他早已视为囊中之物。
边彻“啧啧”两声，调侃声响起：“吃人不吐骨头，这才是司老板的本色。放心，五天之内，我一定把股权转让合同放在你桌上。”
司湛挂断电话，目光再次落在霍媔的微信对话框上，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我逼你了吗？……没良心的小野猫。”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视线飘向远方。
据他所知，凯瑟琳这次准备了近百亿现金来狙击季氏，她瞄准的不仅是可观的差价利润，还有季氏最核心的技术研究所。他现在很好奇，季澜霆的能力上限究竟在哪里？
司湛冷峻的脸上再次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心中已经开始精密计算季澜霆能调动的资金体量。
单就江投银行，影视城股权质押和信用保证合计能借到三十亿。至于私人资金，江城祁家独大，但祁晟向来明哲保身，投资领域主要集中在地方垄断性行业和军工产业，很少介入外界纷争。如果季澜霆以公司股权或个人信用借款，祁晟会出借多少？
这是个有趣的未知数。
“看来凯瑟琳的百亿现金，还是不够豪横啊。”他摇头轻笑，眼中却闪烁着猎手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