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祖列岛的主岛之上，乱石嶙峋，矮木丛生。海盗的营地建在一处背风的海湾里，数十艘快船停靠在岸边，船身黝黑，船头雕刻着狰狞的狼头。营地中央，一座用礁石堆砌而成的高台之上，坐着海盗首领鲨牙。
鲨牙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左眼处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据说那是多年前与闽越士兵厮杀时留下的。他赤裸着上身，胸口布满了纹身，手中握着一把用鲨鱼牙磨成的短刀，刀身泛着寒光。
“首领，有消息了。”一个瘦小的海盗快步跑到高台下，单膝跪地。他是海盗的斥候，名叫鼠眼，擅长打探消息。
“什么消息？”鲨牙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连江联盟的凤城部落，半月后要举行祭祀大典。”鼠眼说道，“据说大典上会有大批从内陆换来的盐和铜器，还有十几个年轻女子要献祭海神。”
鲨牙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盐和铜器？还有女人？”
“是的，首领。”鼠眼点头，“消息是从晓澳部落的一个中间人那里得来的，应该可靠。凤城是连江联盟的核心，防御严密，但祭祀大典那天，族人都会聚集在广场上，防备必然松懈，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鲨牙站起身，走到高台边缘，眺望远方的连江湾。那里烟波浩渺，物产丰饶，是海盗们觊觎已久的宝地。这些年来，他们虽然时常劫掠，但都是小打小闹，从未敢深入联盟腹地。这次的祭祀大典，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召集所有头目，议事！”鲨牙沉声道。
很快，十几个海盗头目聚集在高台上。他们个个凶神恶煞，身上都带着伤，眼神中充满了暴戾与贪婪。
“各位，半月后，我们突袭凤城！”鲨牙开门见山，“目标是盐、铜器和女人，得手后立刻撤退，不要恋战。”
“首领，凤城的防御可不弱啊。”一个独眼头目说道，“他们有数百勇士，还有高大的围墙，我们能成功吗？”
“放心。”鲨牙冷笑，“祭祀大典那天，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祭祀上，防备必然空虚。我们分三路进攻，一路佯攻寨门，吸引他们的主力，另外两路从侧面的密道潜入，直取广场。只要我们动作快，定能满载而归。”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凶狠：“谁要是敢畏缩不前，我就把他丢进海里喂鲨鱼！”
众头目纷纷点头，他们都知道鲨牙的手段，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鼠眼，你再去打探一下凤城的具体布防，尤其是侧面的密道，务必确认准确。”鲨牙吩咐道。
“是，首领！”鼠眼领命而去。
鲨牙看着手下们散去，眼中的贪婪更甚。他已经在马祖列岛待了太久，岛上资源匮乏，早就想占据一片肥沃的土地，而连江湾，正是他的目标。这次的劫掠，不仅能获得大量物资，还能试探一下连江联盟的实力，为日后的大举入侵做准备。
与此同时，晓澳部落的木寨里，陈志正在与一个黑衣人密谈。黑衣人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闪烁不定的眼睛，看不清面容。
“鲨牙已经同意了半月后突袭凤城。”黑衣人声音沙哑，“他会分三路进攻，主力佯攻寨门，另外两路从侧面密道潜入。”
“很好。”陈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密道的位置，你都告诉他了？”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我把凤城西侧的密道告诉了他。”黑衣人说道，“那条密道很少有人知道，是当年凤城部落修建时，为了紧急撤退而挖的，现在已经废弃多年。”
“做得好。”陈志满意地点点头，“半月后，你继续留在海盗营地，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一旦他们与凤城的人交火，立刻派人向我汇报。”
“明白。”黑衣人躬身行礼，转身消失在木屋的阴影中。
陈志走到窗边，看着屋外阴沉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早已算好，凤城西侧的密道虽然隐蔽，但出口处正好对着一片沼泽，海盗们从密道出来，必然会陷入沼泽的泥泞之中，行动迟缓。而凤炎为了伏击海盗，肯定会在密道附近安排埋伏，到时候，海盗与联盟的人必然会在沼泽边展开一场惨烈的厮杀。
“两败俱伤，最好不过。”陈志喃喃自语。他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碗中暗红的酒液，映出他扭曲的面容。
这些年来，他一直暗中积蓄力量。晓澳部落的地窖里，不仅关押着供他们淫乐的女子，还有一批被俘虏的工匠。这些工匠擅长打造兵器和船只，陈志用酷刑逼迫他们为自己效力，如今，晓澳部落已经秘密打造了二十艘快船和上百件铁器兵器，实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掠夺女子，他要的是整个连江联盟。凤炎老了，各部落之间矛盾重重，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削弱凤城和马鼻、琯头这些大部落的实力，他就能趁机崛起，成为连江湾新的霸主。
“凤瑶、琯玥……还有蓼薇那个小美人，很快，你们都会成为我的禁脔。”陈志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脑海中浮现出各部落美人的身影。
就在陈志野心勃勃地谋划着一切时，凤城部落的备战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凤炎将联盟各部落派来的勇士分成三队，一队由马鼻首领鼻峰率领，驻守寨门，抵御海盗的佯攻；一队由琯头首领琯雄率领，埋伏在西侧密道附近的树林里，等待海盗潜入；还有一队由他亲自率领，坐镇广场，保护祭祀大典的“祭品”，同时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各处。
凤瑶看着父亲整日忙碌，心中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这次的计划似乎太过顺利，而晓澳部落的陈志，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更是让她隐隐感到一丝恐惧。
“父亲，我们真的可以信任陈志吗？”凤瑶忍不住问道。
凤炎愣了一下，随即沉声道：“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陈志的计划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而且，晓澳部落与我们联盟多年，应该不会背叛。”
话虽如此，但凤炎心中也有一丝疑虑。他派人暗中调查过晓澳部落，却发现这个部落异常神秘，他们的活动范围始终局限在密林深处，很少与其他部落有过多的往来，贸易也大多是通过中间人进行。没有人知道晓澳部落的真正实力，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木寨里藏着什么。
“或许是我多心了。”凤炎摇摇头，将心中的疑虑压了下去。现在，当务之急是消灭马祖海盗，其他的事情，只能等事后再做打算。
半月的时间转瞬即逝。祭祀大典当天，凤城部落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各部落的族人都聚集在这里，观看大典。广场中央的高台上，十几个年轻女子穿着洁白的兽皮裙，双手被绑在身后，低着头，瑟瑟发抖。她们都是被挑选出来的“祭品”，其中就包括凤瑶的侍女晓莲。
凤瑶站在父亲身边，看着晓莲恐惧的眼神，心中十分不忍。她紧紧握住拳头，希望这场闹剧能尽快结束。
凤炎站在高台之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广场四周。他知道，海盗随时可能出现，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与此同时，马祖列岛的海盗船队已经悄悄出发。数十艘快船在海面上疾驰，船帆鼓满了风，像一群饥饿的野兽，朝着连江湾扑来。鲨牙站在旗舰的船头，手中的鲨鱼牙短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眼中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鼠眼站在鲨牙身边，指着前方的海岸线：“首领，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能到达凤城附近的海域。”
鲨牙点点头，沉声道：“通知下去，按照计划行事。佯攻队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潜入队从密道进去，务必一举拿下广场！”
“是！”鼠眼立刻下去传达命令。
快船越来越近，凤城部落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寨门紧闭，夯土围墙上站满了手持长矛的勇士，警惕地注视着海面。
“开始进攻！”鲨牙一声令下。
佯攻队的海盗们立刻举起火把，朝着寨门方向呐喊着冲去。他们乘坐的小船在海面上跳跃，箭雨像雨点一样朝着围墙上射去。
“海盗来了！”凤城部落的勇士们立刻反击，弓箭、石块纷纷朝着海盗的小船砸去。海面上顿时响起了惨叫声、呐喊声，火光冲天。
鼻峰率领着驻守寨门的勇士们奋勇抵抗，海盗的佯攻十分猛烈，他们一时之间难以招架，只能勉强守住寨门。
“首领，海盗的攻势很猛，我们快顶不住了！”一个勇士急忙向鼻峰报告。
鼻峰脸色凝重，他知道，这只是海盗的佯攻，真正的危险在西侧的密道。他咬牙道：“坚守阵地！无论如何，不能让海盗攻破寨门！”
与此同时，西侧密道的入口处，琯雄率领着埋伏的勇士们屏住呼吸，等待着海盗的出现。密道的入口隐藏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周围布满了陷阱。
“来了！”一个勇士低声喊道。
只见密道的出口处，一群海盗钻了出来。他们个个手持弯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但他们刚一踏出密道，就陷入了沼泽的泥泞之中，行动变得十分迟缓。
“动手！”琯雄大喝一声。
埋伏在树林里的勇士们立刻冲了出去，长矛、大刀朝着海盗们砍去。海盗们猝不及防，纷纷倒在血泊中。但他们毕竟凶悍，很快就反应过来，挥舞着弯刀与勇士们厮杀起来。
沼泽边的厮杀异常惨烈，双方都死伤惨重。鲜血染红了沼泽的泥水，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场面令人毛骨悚然。
广场上的凤炎听到西侧传来的厮杀声，知道海盗的潜入队已经被发现。他正要下令预备队支援，突然，广场东侧传来一阵混乱的呐喊声。
“不好了！有敌人偷袭！”
凤炎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只见一群穿着晓澳部落服饰的勇士，手持兵器，朝着广场冲来。他们个个面带凶光，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暴戾。
“是晓澳部落！他们背叛了我们！”凤炎脸色大变。
陈志骑着一匹黑马，跟在晓澳部落的勇士身后，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他看着惊慌失措的族人，看着高台上瑟瑟发抖的“祭品”，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
“凤炎，你的时代结束了！”陈志高声喊道，“今天，凤城就是我的了！”
凤瑶脸色惨白，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晓澳部落果然背叛了联盟！
“保护好祭品，守住广场！”凤炎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高声下令。预备队的勇士们立刻冲上前，与晓澳部落的勇士们厮杀起来。
广场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族人四处逃窜，哭喊声、厮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高台上的“祭品”们吓得魂飞魄散，有的甚至晕了过去。
凤瑶想要冲上去帮助父亲，但被几个勇士拦住了。
“小姐，危险！您快躲起来！”
“放开我！我要去帮父亲！”凤瑶挣扎着，但勇士们死死地拉住她，将她往议事堂的方向拖去。
凤炎手持一把青铜剑，与陈志厮杀在一起。他的剑法精湛，每一招都威力无穷，但陈志的身手也不弱，手中的铁刀舞得虎虎生风。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陈志，你为什么要背叛联盟？”凤炎怒声质问道。
“背叛？”陈志冷笑一声，“弱肉强食，这是这片土地的法则！你占据凤城多年，享受着联盟的供奉，早就该让位了！我要的，是整个连江联盟，还有那些美丽的女人！”
他的目光扫过高台上的凤瑶，眼中的淫邪更甚：“凤瑶小姐真是天生丽质，我早就想把你收入囊中了。今天，你和凤城，都将属于我！”
凤炎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青铜剑挥舞得更快了。但他毕竟年事已高，与陈志厮杀了几十个回合后，渐渐感到体力不支，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
“凤炎，你老了！”陈志看出了凤炎的窘境，心中大喜，手中的铁刀猛地朝着凤炎的胸口刺去。
凤炎急忙侧身躲闪，但还是被铁刀划到了肩膀，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陈志趁机上前，一把抓住凤炎的衣领，将他按在地上。青铜刀架在凤炎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凤炎，交出联盟首领的位置，再把凤瑶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陈志得意地说道。
凤炎怒视着他，眼中充满了不屈：“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冥顽不灵！”陈志脸色一沉，手中的青铜刀就要落下。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只见鼻峰率领着一部分驻守寨门的勇士，从寨门外冲了进来。原来，鼻峰发现寨门的海盗攻势渐渐减弱，意识到情况不对，便留下一部分人坚守寨门，自己率领其余人赶来支援广场。
“放开凤首领！”鼻峰高声喊道，手中的长矛朝着陈志刺去。
陈志心中一惊，急忙松开凤炎，侧身躲过鼻峰的长矛。他知道，鼻峰的实力不容小觑，现在腹背受敌，对自己十分不利。
“撤退！”陈志当机立断，高声下令。晓澳部落的勇士们听到命令，纷纷后退，朝着凤城的东侧退去。
鼻峰想要追击，但凤炎拦住了他：“不要追了，先处理伤口，清点损失。”
鼻峰点点头，立刻让人扶起凤炎，去处理伤口。
广场上的厮杀渐渐平息，但场面一片狼藉。尸体遍地，鲜血染红了地面，幸存的族人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高台上的“祭品”们大多已经昏迷，只有少数人还保持着清醒，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凤炎坐在议事堂的椅子上，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但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他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
“晓澳部落……陈志……”凤炎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鼻峰站在一旁，脸色凝重：“凤首领，这次我们损失惨重。联盟各部落的勇士死伤过半，族人也伤亡不少。而且，马祖海盗还在寨门外，我们现在腹背受敌，处境十分危险。”
凤炎沉默了片刻，沉声道：“立刻派人通知各部落首领，让他们火速带兵支援凤城。同时，加强防御，守住寨门，不能让海盗和晓澳部落的人有机可乘。”
“是！”鼻峰立刻下去传达命令。
凤瑶走到父亲身边，眼中含着泪水：“父亲，您没事吧？”
凤炎抚摸着女儿的头，柔声道：“父亲没事。瑶儿，你要坚强起来，现在，我们凤城遇到了大难，你作为首领的女儿，不能倒下。”
凤瑶点点头，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知道，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要和父亲一起，守护好凤城，守护好连江联盟。
与此同时，晓澳部落的木寨里，陈志正对着手下大发雷霆。
“废物！一群废物！”陈志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本来可以一举拿下凤城，都怪鼻峰那个家伙，坏了我的好事！”
晓媚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递上一杯酒：“首领，消消气。虽然这次没能拿下凤城，但凤炎他们也损失惨重。马祖海盗还在外面，他们腹背受敌，撑不了多久的。我们可以再等机会。”
陈志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等？我可没那么多耐心。传我命令，立刻派人去联系马祖海盗，告诉鲨牙，我们可以合作。只要他帮我拿下凤城，凤城的盐、铜器和女人，我们平分！”
“首领，与海盗合作，会不会太冒险了？”晓媚有些担忧。
“冒险？”陈志冷笑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拿下凤城，成为连江联盟的霸主，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派人去地窖看看，那些女人有没有安分点。尤其是那个蓼薇，要是还敢不听话，就给她点颜色看看。”
“是，首领。”晓媚躬身行礼，转身退了下去。
陈志走到窗边，看着远方的凤城方向，眼中充满了不甘与贪婪。他发誓，一定要拿下凤城，将凤瑶据为己有，成为连江湾真正的主人。
而此时的马祖海盗营地，鲨牙正因为潜入队全军覆没而暴怒。
“一群饭桶！连个密道都搞不定，还损失了这么多兄弟！”鲨牙一脚将身边的一个头目踹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个海盗匆匆跑来：“首领，晓澳部落的人来了，说有要事要和您商量。”
鲨牙愣了一下，随即冷声道：“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晓澳部落的使者走进了营地。他向鲨牙行了一礼，说道：“鲨牙首领，我家首领陈志，想与您合作。”
“合作？”鲨牙挑眉，“陈志想和我合作什么？”
“我家首领知道您想拿下凤城，夺取里面的盐、铜器和女人。”使者说道，“我家首领可以帮您攻破凤城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