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六章 道域初啼，冥河倒灌
轮回道域初成，其光辉驱散了悲鸣之壑沉积万古的死寂，将这片曾经的绝地化为了孕育新生与循环的摇篮。林凡立于道域中央，感受着自身与这片浩瀚世界的完美融合，一种执掌法则、俯瞰众生的明悟涌上心头。此刻，他便是此域天道，轮回即是他，他即是轮回。
三位清算者被彻底炼化，其精纯的本源滋养道域，使其疆域边缘的混沌气流愈发凝实，内部衍生的微小世界泡影重新稳定，甚至开始孕育出最初级的生命形态。那张原本覆盖区域的轮回法则之网，已彻底融入道域根基，无时无刻不在吞吐、净化着从外界虚空中汲取的能量与法则碎片，使其转化为适合道域成长的养分。
这便是道域之威！自成一体，循环不息，不再完全依赖于外界，拥有了在无尽虚空中独立存续、自我成长的根基！
然而，林凡并未沉醉于这强大的力量之中。冥尊那“终末名单”的宣告犹在耳畔，三位清算者的覆灭，无异于狠狠扇了归墟一记耳光。接下来降临的，必然是雷霆万钧的报复。
他需要尽快熟悉道域的所有能力，并将其转化为真正的战斗力。
心念一动，林凡开始试验道域的种种玄妙。
他首先尝试的是道域笼罩。意念所及，轮回道域的虚影可以瞬间投射至周边极大范围的虚空，将其暂时纳入自身的法则管辖。在此范围内，他的言出法随威力暴增，静域之力可随心念覆盖任何角落，甚至能一定程度上修改局部的物理规则。虽然维持大范围笼罩消耗巨大，且对远超自身境界的强者效果会打折扣，但已堪称逆天。
其次是法则共鸣。他能清晰感知到，自身轮回之道与宇宙间某些偏向“循环”、“生长”、“秩序”的基础法则产生了更深的联系。施展相关神通时，威力倍增，消耗大减。反之，对“终结”、“寂灭”、“混乱”类的法则，则产生了极强的排斥与压制效果。
最重要的，是本源掌控。在道域之内，他能调动整个世界的力量对敌，亦可借助道域之力，无限加快自身的恢复与悟道速度。只要道域不破，他几乎立于不败之地。而道域本身，也拥有了极强的自我修复与成长能力。
“有了这道域，才算真正有了在归墟面前立足的资本。”林凡心中一定。他估算着，以此刻的状态，若是再面对那三位清算者，根本无需那般凶险的“破而后立”，凭借道域之力，足以在正面交锋中将其稳稳压制、乃至镇杀。
就在林凡熟悉力量，巩固境界之时，一股远比清算者降临更加深沉、更加浩瀚的危机感，如同冰水般泼洒在他的道心之上！
不是来自某个方向，而是源自……四面八方的整个虚空！
嗡——
悲鸣之壑外围，那原本混乱但相对平静的虚空背景，开始剧烈扭曲、沸腾！无数细密的、漆黑的空间裂隙毫无征兆地绽开，如同宇宙肌肤上崩裂的伤口！紧接着，粘稠如墨、散发着万物终结意韵的冥河之水，如同决堤的洪流，从这些裂隙之中疯狂倒灌而出，朝着刚刚成型的轮回道域汹涌而来！
这不是攻击，而是……环境改造！是法则覆盖！
冥尊竟以无上伟力，强行引动了冥河本体的力量，要将这片区域，连同林凡的轮回道域在内，彻底冲刷、同化为归墟的一部分！这是釜底抽薪之计，是要从根本上湮灭这片新生的秩序之地！
冥河之水，乃死亡法则的具象，其所过之处，万物归寂，法则崩坏。如此海量的冥河之水倒灌，其威力远超任何单体攻击，足以在短时间内将一方大千世界彻底化为死域！
“好狠的手段！”林凡眼神一凛。冥尊显然意识到了轮回道域的潜力和威胁，不再派遣下属前来送死，而是直接动用归墟的本源力量，进行最彻底的清洗！
面对这席卷虚空的冥河狂潮，轮回道域的光芒仿佛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道域之内，刚刚稳定下来的山河开始震颤，新生的灵脉发出哀鸣，那些微小的世界泡影在冥河气息的压迫下剧烈波动，濒临破灭。
不能退！退无可退！
这里是他的道域，是他的根本！一旦被冥河淹没，道域被污染，他自身也将道基崩毁，万劫不复！
“想用冥河淹没我？那就看看，是你的冥河湮灭我的轮回，还是我的轮回……炼化你的冥河！”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他非但没有收缩道域防御，反而将道域的力量催发到极致，主动迎向那汹涌而来的冥河狂潮！
“道域神通——轮回旋涡！”
他双手虚抱，整个轮回道域随之震动！在道域的正上方，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无数轮回符文与混沌气流构成的旋涡凭空生成！旋涡中心深邃无比，仿佛连接着道域的本源核心，散发出恐怖至极的吸力！
那倒灌而来的冥河之水，刚一接近道域，便被这巨大的轮回旋涡强行捕获、拖拽，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地涌入漩涡之中！
这一幕，堪称疯狂！
冥河之水，乃万物的终结，是死亡的归宿。寻常修士避之唯恐不及，而林凡，竟主动将其引入自己的道域核心！
然而，这正是林凡的应对之策！他的轮回道域，其核心奥义便是“包容”与“转化”！冥河之水虽是终极的死亡之力，但本质上，依旧是一种极其庞大而纯粹的能量与法则集合体！
他要以整个道域为熔炉，以轮回之种（已化为道域核心）为火源，强行炼化这冥河之水，将其中的死亡意韵剥离、净化，转化为滋养道域成长的生死本源！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冥河之水蕴含的死亡法则太过磅礴、太过纯粹，稍有不慎，道域便可能被死亡彻底侵蚀，从内部瓦解。
但林凡别无选择，唯有行此险招！
轰隆隆——！
海量的冥河之水涌入轮回旋涡，冲入道域本源。道域内部，瞬间化作了生死法则激烈交锋的战场！混沌色的轮回之光与漆黑的死亡之力疯狂纠缠、碰撞、湮灭！
道域壁垒剧烈震颤，内部山河变色，刚刚孕育的生灵大片大片地消亡。林凡本尊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面色苍白，嘴角不断溢出道血，但他眼神依旧坚定，全力维持着轮回旋涡的运转与道域本源的稳定。
炼化，疯狂的炼化！
在轮回之种与起源之力的共同作用下，那汹涌的冥河死水被强行分解。其中蕴含的无数破灭世界的怨念、哀嚎的灵魂碎片，被轮回之力磨灭、净化。而精纯的死亡本源，则被剥离出来，与道域的生机本源相互碰撞、融合。
这是一个毁灭与创造并存的过程。道域在冥河的冲刷下不断受损，又在轮回之力的修复与新生的生死本源滋养下，不断重组、变得更强！其疆域在缓慢而坚定地扩张，内部的法则结构也变得更加复杂、更加稳固，隐隐带上了一丝冥河那“承载终结”的厚重意韵。
不知过了多久，那从四面八方倒灌而来的冥河之水，势头终于开始减弱。虚空中的裂隙缓缓闭合。
而轮回道域，虽然光芒略显黯淡，内部一片狼藉，损失惨重，但它终究是扛住了！它不仅没有被冥河淹没，反而在炼化了海量冥河之水后，气息变得更加深邃、磅礴！其范围比之前扩大了近三成，壁垒上甚至浮现出了一些类似冥河波纹的玄奥纹路，防御力大增！
林凡喘息着，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脚下这片历经洗礼后焕然新生的道域，眼中充满了疲惫，却更充满了振奋。
他成功了！他扛住了冥河倒灌，并借此进一步锤炼了道域！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股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绝望的气息，毫无征兆地，自那冥河之水褪去的虚空深处，缓缓浮现。
那气息，冰冷、古老、至高无上，仿佛是整个归墟体系的意志凝聚。
一个模糊的、无法形容其庞大的轮廓，在虚空中若隐若现。
冥尊的……投影？！或者说，是其一缕更加清晰的意志显化！
它，终于要亲自出手了吗？
林凡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刚刚经历苦战，道域尚未完全恢复，如何面对这至高无上的存在？
轮回道域，迎来了诞生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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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第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