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莫急,姜国公应当很快便进宫了。”王公公笑着说道。
惠殇帝抬了抬手,王公公便收回手,恭顺地退到一旁。
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奏折,惠殇帝看着上面的署名,缓缓叹了一口气。
“陛下是在担心薛老将军的病情?”王公公温声道。
“薛老将军一生戎马,岂料竟会被这小小的疫病击垮,朕这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啊......”惠殇帝感慨道。
王公公宽慰,“有圣上赏赐的名贵药材,薛老将军定能平安无虞、恢复康健......”
“但愿如此吧。”惠殇帝喃喃道,“只是这薛家军大将军一位,便空缺出来了。”
“陛下,我朝将士能人辈出,定有人能胜任此位。”王公公说道。
惠殇帝却缓缓摇头,“要论胆识与智谋,军中除了砚山能外,再无旁人能比。”
而姜国公正值壮年,即便是年轻时的薛老将军,也很难同他抗衡。
王公公想了想,“薛副将年轻力胜,是可塑之才,陛下可嘱意薛副将?”
“在年轻的将士中,薛绍川的确出众。”惠殇帝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他还太过年轻,莫说带兵打仗的经验不够,便是他自己,也不过空有胆识,谋略要逊色许多。”
“薛家军交到这样的人手上,真不放心。”
“陛下所言极是。”王公公附和道。
惠殇帝垂眸。
思来想去,还是姜砚山最能扛起如此重任。
“陛下,老奴有一顾虑......”王公公迟疑着开口,“若将薛家军的兵权交给姜国公,那薛老将军那边该如何交代呢?”
惠殇帝微微蹙眉。
“交代?朕有何可交代的?”
“你别忘了,大晏军队姓的是裴,不是薛!”
王公公惶恐跪地,忙不迭求饶,“陛下息怒,是老奴失言,请求陛下责罚......”
惠殇帝不欲同他计较此事,“起来吧,下不为例。”
“谢陛下宽恕。”王公公颤颤巍巍起身,额头已冒出一层冷汗。
这时,一宫人进入殿内禀报:
“陛下,昭月公主求见。”
惠殇帝神色稍松,语气温和几分,“宣。”
王公公见状,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昭月公主来的太及时了......
不一会儿,一道俏丽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昭月公主带着宫女走了进来。
裴令仪行至殿前,乖巧行礼,“令仪拜见父皇。”
“令仪啊,怎么这时辰过来了?”惠殇帝笑着问道。
裴令仪甜甜一笑,“令仪听闻今日午膳父皇食欲不佳,便特意命人做了山楂雪梨膏,来给父皇尝尝。”
说罢,她朝身后的芳蕊摆了摆手,芳蕊端着托盘恭敬上前。
王公公接过芳蕊手里的盘子,端正摆放在惠殇帝手边。
“这糕点做的倒是精巧。”惠殇帝夸赞一句。
“父皇您快尝尝,上次令仪胃口不佳,便吃了几块这个糕点,果然胃口大开呢!”裴令仪娇声道。
“好好好,父皇这便尝尝!”惠殇帝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块送入口中。
“父皇,您觉得如何?”裴令仪迫不及待问道。
惠殇帝点了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说完,他仔细打量着裴令仪,面色有些凝重。
裴令仪被看得莫名,“父皇,令仪......可有不妥之处?”
惠殇帝微微眯眼,故作深沉,“女儿啊,你是不是......丰腴了一些?”
“啊?”裴令仪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真的?”
惠殇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看来这山楂雪梨膏,果真有开胃之效啊!”
裴令仪愣了一瞬,旋即微微红了脸,“哎呀父皇,您就别拿令仪打趣了......”
“哈哈哈哈!”惠殇帝畅快大笑,心情甚是愉悦。
王公公也抿唇笑了笑。
惠殇帝最是疼爱这个女儿,两人之间的相处少了几分皇家尊卑,更像是寻常父女一般。
裴令仪的到来,让原本有些压抑的殿内轻松许多。
不多时,一宫人在殿门外禀报:
“陛下,姜国公求见。”
裴令仪闻言,躬身行礼,“父皇要忙,令仪便退下了。”
惠殇帝笑着抬了抬手。
出了殿门,裴令仪一眼看到候在门外姜砚山。
“公主殿下万安。”姜砚山拱手行礼。
裴令仪扫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姜国公快进去吧,别让父皇久等了。”
“多谢殿下提醒。”
说罢,姜砚山迈步进入殿内。
待离紫宸殿远了些,裴令仪转身看了眼紧闭的殿门,眉心微拧。
“芳蕊,他怎么这时候来了?”
芳蕊低声开口,“殿下,自打姜国公回朝,陛下几乎每日都要召见。”
裴令仪收回视线,“你说......他不会是来告状的吧?”
“这......奴婢也说不好。”芳蕊迟疑道。
细细思索一番,裴令仪心中有了决断。
“他同父皇告不告状无所谓,万一父皇听了他的话彻查此事,可就不太妙了......”
“传消息下去,那几个散布流言之人处理干净,莫要让人抓住把柄。”
芳蕊恭敬应下,“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