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性的重炮集群怒吼已经停歇,但邵明珠胸中的那口恶气却并未完全消散。他站在沙盘前,双手撑在桌沿,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沙盘上对面韩军乃至后方美军阵地的标识,眼神冰冷。
“一次饱和打击就想让老子消气?做梦!” 邵明珠心中冷哼,“敢偷袭老子的指挥部,就要有被折腾到精神崩溃的觉悟! 大规模炮击成本高,不能天天搞,但零敲碎打、永无宁日的滋味,老子让你们好好尝尝!”
一个更加阴损、高效、且可持续的报复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他要将报复升级,从一次性的重拳,变成持续不断的、无处不在的针刺刀割!他要让敌人吃饭、睡觉、上厕所都不得安宁!
他猛地直起身,对肃立一旁的参谋长祝平和作战参谋们下达了一连串新的、带着冰冷杀意的命令,语气斩钉截铁:
“传令各炮兵部队、坦克部队、前沿观察所!”
“一、即日起,在我军整个防区正面,全面开展 ‘冷枪冷炮’升级版运动 ! 重点照顾韩军阵地,但美军阵地若有机会,同样不予放过! 原则是: 发现即摧毁,打了就跑,绝不纠缠! ”
“二、火力运用!”
“其一、喀秋莎火箭炮营, 化整为零! ” 邵明珠的手指重重敲在沙盘上,“以连、甚至以单车为单位 ,依托地形隐蔽前出,进行游击式打击!重点打击敌纵深指挥所、雷达站、物资堆积场、炮兵阵地、军营宿舍等 面状目标!要利用夜暗或不良天气,抵达预设发射阵位, 听令齐射后,不给敌人任何反应时间,立刻全速撤离,绝不在同一地点停留超过五分钟! 要让敌人的报复炮火永远落在空地上! ”
“其二、军属自行火炮营(如SU-76\/100), 充分发挥其机动性优势! ” 邵明珠继续部署,“作为游动炮群使用!在广阔战线上机动,专门狙杀敌暴露的碉堡、火力点、行军纵队、车辆等点状目标!由前沿观察所或侦察兵提供精确坐标,自行火炮快速进入阵位,短停急促射 ,摧毁目标后立即转移 ! 一天之内,要给老子在几十公里战线上打出几个甚至十几个来回!让敌人摸不清我们的规律! ”
“其三、师团属牵引式榴弹炮、迫击炮, 继续深化‘冷炮’战术! ” 他目光扫过众人,“但要求更高!反应要更快!精度要更高!对敌单个士兵、机枪工事、观察哨等 微型目标 ,也要做到一击必杀 !要把炮弹当成狙击步枪的子弹来用! ”
“三、协同与保障:”
“各级观察所、侦察分队,给老子把眼睛瞪大!电台保持畅通!发现目标,立即上报,坐标要准,描述要清!炮兵指挥所建立 快速反应通道 ,简化流程,有权直接呼叫游动炮火和喀秋莎! ”
“后勤部门, 确保弹药供应不断线! 特别是火箭弹和自行火炮炮弹! ”
“总之一句话!” 邵明珠的声音如同寒冰,“从今天起,老子不要战线平静!老子要的是对面阵地上,从早到晚,枪炮声不绝于耳!要让敌人吃不好、睡不香、精神高度紧张、时刻活在恐惧之中!要让韩军为他们的愚蠢挑衅,付出持续流血的代价 ! 执行命令!”
“是!坚决执行!” 祝平参谋长和参谋们轰然应诺,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军长这是要把报复玩出花来了!这种打法,太解气,太折磨人了!
命令迅速下达至各部队。一场更加精密、更加残酷的“冷炮风暴”悄然掀起!
接下来的日子里,对面“联合国军”的阵地上,尤其是韩军防区,陷入了真正的人间地狱 !
深夜,万籁俱寂之时。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几发甚至只有一发喀秋莎火箭弹拖着死亡尾焰,精准地砸在韩军一个团部的宿舍区或弹药库附近!轰隆几声巨响后,火光冲天,死伤一片!等美军和韩军炮兵根据弹道测算出大概方位进行报复性炮击时,发射火箭弹的嘎斯卡车早已消失在夜色中,无影无踪!
正午,士兵们正在吃饭。一发不知从哪个山坳里打来的152毫米榴弹炮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接落进了韩军一个连的露天食堂!碗筷横飞,血肉模糊!
傍晚,换防的士兵在交通壕里行军,一阵急促的122毫米榴弹炮炮弹呼啸而至,在狭窄的壕沟里爆炸,造成惨重伤亡!
甚至是大白天,一辆美军吉普车在后方公路行驶,都会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SU-100自行火炮的100毫米穿甲弹(有时换用高爆弹)连车带人炸上天!
邵明珠的“冷炮运动”达到了极致!
喀秋莎成了午夜惊魂的使者,神出鬼没,专炸要害。
自行火炮成了战场幽灵,高速机动,点穴狙杀。
传统炮兵成了死亡射手,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韩军士兵被折磨得精神濒临崩溃。他们不敢生火做饭,不敢集体活动,甚至不敢在固定时间上厕所!阵地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韩军指挥官向上级哀嚎:“志愿军的炮火像长了眼睛!我们无处躲藏!士兵们已经无法休息,战斗力急剧下降!”
而美军也因为和韩军阵地毗邻,结结实实地吃了“瓜落儿”!志愿军的冷炮可不管你是美军还是韩军,只要暴露目标,照打不误!美军的前沿观察所、巡逻队、甚至后勤车队也频频遭殃。美军指挥官恼怒地向韩军抱怨:“都是你们惹的祸!去招惹那个‘邵疯子’(他们给邵明珠起的外号)干什么?!现在好了,大家都不得安生!”
邵明珠坐在前指里,听着不断传来的战果汇报:
“报告!喀秋莎三连,夜间突袭,摧毁敌疑似营指挥所一个!”
“报告!自行火炮一排在xx区域游猎,击毁敌军用卡车三辆!”
“报告!我炮兵观察所引导师属榴炮,端掉敌机枪堡垒一个!”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冰冷而满意的笑容。
“这才只是开始……” 他低声自语,“敢惹老子,就要有被老子惦记上的觉悟。这‘冷炮’,会一直响到停战协议签字的那一天!”
这场由邵明珠一手策划和指挥的、高强度、高精度、高机动性的“冷炮风暴”,不仅让韩军付出了惨重代价,也让美军苦不堪言,极大地削弱了敌军的士气和战斗力,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邵明珠式”的报复——狠辣、持久、且让你无处可逃!这也再次向“联合国军”证明了,这位年轻的志愿军军长,不仅善于打大规模合成进攻,玩起“零敲牛皮糖”的消耗战和心理战,同样是顶尖的行家里手!
1953年春,南京,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一间宽敞的教室里。
下午的理论课即将开始,学员们陆续坐定。李云龙、孔捷、丁伟这三位老战友,如今是高级指挥系的同学,正好凑在一块儿。李云龙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斜靠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孔捷坐得相对端正些,但眼神里也透着老兵油子的精明;丁伟则拿着个小本本,看似认真,嘴角却带着一丝看热闹的笑意。
上课铃响,一位戴着眼镜、神情严肃的教官走上讲台。出乎意料的是,他今天没打开厚厚的战术教材,而是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近期战例研讨:朝鲜中线·上浦防地区攻防作战及后续战术延伸】
一看这标题,台下不少学员,特别是那些从朝鲜轮战回来的干部,立刻挺直了腰板,来了精神。李云龙、孔捷、丁伟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趣——他们可都听说了,这仗是邵明珠那小子打的!
教官开始详细讲解上浦防战役的经过:x军如何集中优势炮火步坦协同攻坚,如何一举攻克坚固据点,以及随后因韩军炮击军前指而引发的、规模空前的报复性炮击和持续高强度的“冷炮运动”。
教官讲得客观严谨,但台下这三位的反应可就不一样了。
听到邵明珠指挥三个军攻坚时,李云龙嘴角就咧开了,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孔捷,压低声音说:“嘿!老孔,听见没?咱家明珠!好家伙,现在都能指挥三个军了!这排场,比老子当年打平安县城阔气多了!”
孔捷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小声回怼:“去你的!那是人邵明珠自己有本事!跟你李云龙有屁关系?还‘咱家明珠’,你咋不说他是你儿子呢?”
“哎!你这话说的!”李云龙一瞪眼,“明珠跟老子啥关系?他结婚,老子是证婚人!是司仪!那是过命的交情!他立了功,老子脸上有光!不像某些人……”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斜睨着孔捷。
这时,教官正好讲到邵明珠因为军前指被炸,怒而下令四个炮兵团加喀秋莎进行饱和报复射击。李云龙听得一拍大腿(没敢太响),“哈哈哈!好!干得漂亮!” 他兴奋地差点站起来,又被孔捷拉坐下。
“你小点声!”孔捷低吼。
“咋了?老子高兴!”李云龙眉飞色舞,声音压得更低,但语气极其得意:“老孔,你听听!这就叫霸气!这就叫护犊子 !啊不对,这叫有仇必报!老子当年就这么教的!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韩军棒子敢炸他指挥部,他就敢用炮弹把对方阵地犁平喽! 这脾气,对老子胃口! ”
丁伟在一旁嘿嘿直乐,煽风点火:“老李啊,你这话说的,好像邵明珠这‘不吃亏’的劲儿是你手把手教出来似的。人家明珠同志那是天赋异禀,再加上在志司、在x军锻炼出来的!”
“屁!”李云龙一摆手,“根儿在哪儿?根儿在独立团!在老子李云龙手底下当兵那会儿,这苗头就有了!老子带出来的兵,就这味儿!” 他越说越来劲,又开始针对孔捷:“老孔,不是我说你,你瞧瞧人家明珠!首战云山,碰上美军王牌骑一师的红鹰团,硬是啃下来了!再看你?上次你们军围住美军一个团,多好的机会啊,嘿!愣是让人家煮熟的鸭子飞了!你这……” 他摇头晃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孔捷这下脸上挂不住了,黑着脸反驳:“李云龙!你少他娘的老提这壶!那是情况有变!敌人增援到了!能一样吗?” 但他语气明显有点底气不足,因为邵明珠的云山首战确实打得漂亮,是铁一般的事实。
“情况有变?”李云龙得理不饶人,“啥情况能比明珠碰上的硬?人家那是遭遇战!仓促应战!你那是预设埋伏!这能比吗?这就是差距 !指挥员的魄力、决断力,差距就在这儿体现出来了!”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得唾沫横飞。
丁伟赶紧打圆场,但话里还是带着调侃:“行了行了,老李,你也少说两句。老孔那次是可惜了。不过话说回来,明珠这小子确实是厉害。你看后面,教官说的,‘冷炮运动’,这招更绝!”
教官此时正好讲到邵明珠把喀秋莎化整为零,自行火炮游击狙杀,搞得“联合国军”日夜不宁。丁伟啧啧称奇:“高啊!实在是高!这小子,把游击战的法宝和现代化装备 结合到一块了!用炮弹打出了游击队的精髓,让你防不胜防,睡不成觉!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
李云龙更得意了,仿佛这功劳全是他的:“看见没?老子早就说过,打仗不能光靠猛冲猛打,得动脑子!明珠这小子,就是把老子‘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思想给吃透了!发扬光大了!” 他完全忘了自己当年经常被老总批评是“愣头青”了。
孔捷被两人挤兑得没脾气,只好闷声道:“明珠是厉害,我承认!咱们野战军能出这样的人才,是好事!你李云龙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咋是贴金呢?”李云龙眼睛一瞪,“这叫 传承!老子敢打敢拼,他邵明珠青出于蓝! 老子高兴!” 他凑近孔捷和丁伟,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种“与有荣焉”的坏笑:“等这小子从朝鲜回来,老子非得好好敲他一顿酒不可!让他给咱们老哥几个好好讲讲,是咋用炮弹给美国佬和棒子‘洗脸’的!”
“这个我同意!”丁伟第一个举手。
孔捷也终于露出笑容:“酒得喝,不过……得让他自罚三杯!这么露脸的事,也不提前给老首长们通个气!”
“对!罚!必须罚!”李云龙一拍即合。
三人在这边嘀嘀咕咕,引得前排学员纷纷侧目。教官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咳嗽了一声,三人立刻假装正经坐好,但眼神里的笑意和与有荣焉的骄傲却藏不住。
这堂课,对李云龙、孔捷、丁伟来说,与其说是战例研讨,不如说是一场为自家“孩子”感到无比自豪的炫耀会。邵明珠在朝鲜的辉煌战绩,通过教官的讲述,仿佛让他们也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的岁月,感受到了后继有人、英雄辈出的喜悦和振奋。而他们之间那种插科打诨、互相拆台却又情深意重的战友情谊,也在这欢声笑语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毫无疑问,等邵明珠凯旋,这“晋西北铁三角”的饭桌上,必然又多了一段值得大吹特吹的精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