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艳的睫毛上结着细碎的冰碴，手指攥着那块破碎的玉佩，掌心的温度让玉片边缘微微发烫。孤竹国遗址的雪没到膝盖，银白色作战服被寒风冻得发硬，右肩的破口处结着层薄冰，灵血在冰下凝成暗红色的纹路，像条被困住的小蛇。
“阿艳！快躲开！”守墓人的呼救声从火场传来，那间供奉着孤竹国玉册的木屋正在坍塌，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慕容艳猛地冲过去，却被突然裂开的冰缝绊倒，眼睁睁看着横梁砸向老人——这个场景，和三年前那个雪夜一模一样。
“不！”她的指甲深深抠进雪地，带起的冰碴划破掌心，血珠滴在玉佩上，竟让碎玉发出微弱的绿光。作战靴在冰面上打滑，裤腿被冰棱撕开道斜口，露出的小腿瞬间冻得通红，那些被冻伤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龙凤印记的轮廓。
“救不了的。”混沌之影的声音从火海里传来，它化作守墓人的模样，手里拿着本烧焦的玉册，“你当时要是再快半步，要是没被那块玉佩绊住，他就不会死。”伪守墓人的手指划过她的锁骨，那里的皮肤因寒冷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现在给你个机会，用云霄的命换他活，要不要？”
慕容艳的呼吸突然停滞，火场里突然冲出个熟悉的身影——云霄穿着三年前的黑色作战服，胸前还插着那把没能拔出的匕首，鲜血浸透布料，在雪地上拖出条刺目的红痕。“小艳……别信它……”他的声音带着血沫，手却固执地伸向她，指腹擦过她冻得发紫的唇瓣，“这是假的……”
“假的？”伪守墓人突然狂笑，火场里涌出无数孤竹国的玉俑，它们的脸都长着慕容艳的模样，手里捧着破碎的文物，“那这些呢？你没能保护的玉册，没能解读的符文，没能守住的遗址……哪个不是真的？”
玉俑们突然围上来，冰冷的手指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火场里拖。慕容艳的作战服被扯得更破，露出的腰腹上，灵血与雪水混在一起往下淌，在雪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那些水洼里倒映出的，竟是她和云霄在火星相拥的画面。
“我信他。”她突然反手抓住伪云霄的手腕，掌心的碎玉与他胸前的匕首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三年前我救不了守墓人，但现在，我能救你。”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喉结，那里的皮肤带着熟悉的温度，不是幻境该有的冰冷，“你的体温骗不了人。”
伪云霄的眼神突然闪烁，嘴角渗出黑色的血——那是混沌能量在溃散。火场的背景开始扭曲，伪守墓人的脸变成模糊的黑影：“不可能……你怎么会……”
“因为我知道，”慕容艳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带着雪粒的吻，冰碴在相触的刹那融化，“真正的他，永远不会让我用命换任何人。”
云霄的作战靴踩在凝固的血洼里，黑色布料被战场的硝烟染成深褐色。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三年前那枚没能挡住的子弹孔还在渗血，血珠滴在战友的墓碑上，激起细小的尘埃。混沌之影化作的伪队长正举着枪指着他的太阳穴，枪膛里的子弹泛着幽蓝的光。
“为什么不救我？”伪队长的脸一半溃烂一半完好，胸口的弹孔里插着半截玉簪——那是慕容艳送给云霄的生日礼物，被他用来给队长止血却失败了，“你当时要是选择炸掉桥，我们就能活下来，可你非要救那个考古队的丫头片子！”
战场突然开始下雨，红色的雨水打在云霄的脸上，混着他的汗水往下淌。远处传来慕容艳的呼救声，和三年前那个傍晚一模一样——她被困在坍塌的古墓里，而他在桥的两端，一边是队友，一边是她。
“我选她。”云霄的声音带着雨水的湿冷，手却握紧了腰间的激光匕首，那是慕容艳后来给他改装的，刀柄上刻着小小的“云”字，“现在选，当时也选。”
伪队长突然狂笑，枪膛抵住他的太阳穴：“那你就再死一次！看看这次她会不会为你哭！”红色的雨水突然变成血，将整个战场淹没，那些死去的战友从血里爬出来，每个人的胸口都插着玉簪，“杀了她！杀了她我们就原谅你！”
云霄的匕首突然刺向伪队长的胸口，却在接触的刹那转向，精准地挑飞了他手里的枪。血水里突然伸出只手抓住他的脚踝，他低头时，正对上慕容艳带着泪痕的脸——她的作战服破了个大洞，露出的肩膀上，有块和他一模一样的弹痕。
“我在这里。”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弹孔，那里的血突然停止流淌，“三年前你救我的时候，这里是不是也这么疼？”她的吻落在他的伤口上，带着灵血的温热，“现在换我救你。”
战友们的嘶吼突然变成混沌的尖啸，血水里的玉簪开始发光，与慕容艳腰间的玉佩产生共鸣。云霄突然明白，这些所谓的“执念”，不过是混沌用他的愧疚编织的牢笼——真正的战友，从来不会逼他做选择。
“他们不会怪我。”他反手将慕容艳拽进怀里，用身体挡住涌来的血浪，“你也不会。”两人相贴的胸口，龙凤印记同时亮起，血浪在金光中迅速退去，露出下面普通的草地。
二娃的滑板卡在堆酥胸玉腿中间，红紫衣摆被美女们的指甲撕得像破布条。他的脸上印满口红印，火炬枪被个金发美女抢去当发簪，嘴里还叼着半块从美女裙摆里摸出的巧克力——这已经是他被第108个美女捉弄了。
“小帅哥别急着走嘛。”个长着六臂的美女正用四只手给他按摩，另外两只手在偷他口袋里的打火机，“这里有吃有喝有美女，比跟着那个凶巴巴的艳姐强多了！”
二娃的鼻血已经流成了小溪，他一边试图抓住被抢走的火炬枪，一边还要躲避美女们的“围攻”：“不行啊美女们！小爷我是有家室的人——虽然还没追到，但精神上已经归属艳姐了！”他突然对着个美女的胸口猛拍，“快把枪还我！那玩意儿会走火的！”
火炬枪果然“砰”地喷出团火焰，把美女们的裙摆烧出个个小洞，露出下面……银色的金属骨骼。二娃突然愣住，捏了捏旁边美女的脸，触感硬得像钢板：“我靠！你们是机器人？”
所有美女同时狞笑，皮肤裂开露出里面的机械结构，六臂美女的触手突然变成枪管：“混沌大人说了，只要能困住你，就能拿到炎属性石心！”她们的脸同时变成慕容艳的模样，眼神却冰冷得像机械，“你不是喜欢她吗？那就永远留在我们怀里吧！”
“放屁！”二娃突然爆发，一把抢过火炬枪，火焰在他手中变成金色，“艳姐的眼睛比你们亮一万倍！她的脾气再坏，也不会用假胸骗我！”他的滑板突然腾空，在机械美女堆里开出条火路，“小爷我虽然好色，但分得清真假！”
四娃的银甲被捆在堆古籍中间，每本翻开的书上都写着《规则大全》，最上面那本压着他的剑，书页上用红笔圈着“禁止私斗”“禁止破坏文物”“禁止在图书馆喧哗”——全是他最在意的规则。混沌之影化作的伪馆长正用戒尺敲他的头盔，戒尺上刻着“规则即正义”。
“你看你现在多狼狈。”伪馆长的眼镜片反射着古籍的光芒，手里拿着本烧焦的《孤竹国律法》，“要是当时你严格按手册办事，就不会为了救那个总是违规的慕容艳，毁掉整整一箱宋刻本了。”
银甲突然开始收缩，勒得四娃喘不过气，古籍上的文字突然活过来，变成条条锁链缠住他的四肢。远处传来润下的呼救声，她被本会吃人的《山海经》缠住了头发，而他面前的规则牌上写着“禁止在古籍修复区使用武力”。
“规则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困住的。”四娃突然发力，银甲爆发出白光，挣断了文字锁链，“保护她，就是在保护最重要的‘活文物’。”他的剑突然自动飞回手中，剑气劈开那本吃人的《山海经》，“还有，你拿反了——《孤竹国律法》第37条写着‘义举可破常规’。”
伪馆长的脸突然扭曲，古籍堆里冒出黑色的混沌气：“不可能……你怎么会……”
“因为我终于懂了，”四娃的剑指向润下，她正被另外几本古籍围攻，黑蓝袍的衣摆被书页划得破烂，“比规则更重要的，是你们。”
五、灵犀共振的破局之光
当慕容艳和云霄在雪地与战场的交界处重逢时，两人的伤口都在发光，灵血交融的刹那，所有幻境开始剧烈震动。二娃踩着滑板冲过来，身后跟着满身墨汁的四娃和头发被书页缠住的润下，大娃的藤蔓不知何时缠上了所有人的手腕，青绿光芒将他们的灵脉连在一起。
“以五行之名，破执念囚笼！”五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金、木、水、火、土五种光芒在空中汇成太极图，将混沌之影的幻象撕得粉碎。伪守墓人、伪队长、机械美女、伪馆长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黑色的烟雾，露出里面包裹着的——半块青铜镜，镜面上刻着“执念”二字。
“是太爷爷的镇魂镜！”慕容艳认出镜缘的孤竹国纹饰，“它一直在镇压执念之力！”
混沌之影的怒吼从青铜镜里传来，黑雾重新凝聚成巨大的黑影：“算你们狠！但第四层‘虚无狱’会让你们变成真正的透明人——没人看得见，没人记得，比死更痛苦！”随着它的嘶吼，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得透明，五人的身体也渐渐失去实体，像要融入空气。
润下的书卷突然自动翻页，黑蓝袍的衣摆沾着金色的光屑：“‘虚无狱’的关键是‘存在’！只要能证明彼此在对方心里的分量，就能保持实体！但如果超过一个时辰没人记得你……”
三娃的身体已经透明到能看见后面的景物，他慌忙抓住润下的手：“我记得你！你昨天把我的食谱折成了纸飞机！”
二娃突然抱住慕容艳的胳膊，红紫衣摆几乎完全透明：“艳姐我记得你！你踹我的时候特别帅！”
慕容艳的手指划过云霄的脸颊，他的轮廓正在变淡，却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我记得你的体温，记得你弹吉他跑调，记得你在黑洞里说的每句话。”她的吻落在他的喉结，那里的皮肤传来清晰的震动，“这些，就是我们存在的证明。”
云霄的手掌覆上她的后背，灵脉在两人相贴的地方亮起：“我记得你的伤疤，记得你解不开玉佩时的急哭的样子，记得你说要和我一起看遍所有星图。”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脊椎往下滑，在尾椎的灵窍处轻轻按压，“就算全世界都忘了，我这里也永远刻着你的名字。”
两人的身体在彼此的体温中渐渐恢复实体，龙凤印记亮得惊人。但周围的虚无感还在蔓延，青铜镜的碎片里，隐约可见第四层狱的入口——那是扇没有门把的琉璃门，门后一片漆黑，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
大娃突然指着琉璃门：“那里面有好多小光点！像我画的星星！”
二娃的声音带着透明的颤音：“管它什么狱！小爷我有艳姐的记忆当铠甲，谁也别想让我消失！”
慕容艳看着云霄逐渐清晰的侧脸，又看看那扇神秘的琉璃门，突然握紧了他的手：“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云霄的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破境后的余温：“去哪都陪你。”
琉璃门在他们靠近的瞬间缓缓打开，门后涌出的不是黑暗，而是无数闪烁的记忆碎片——有他们初遇时的尴尬，有火星共浴的灼热，有火山熔窟的相拥，还有无数个尚未发生的未来画面。混沌之影的笑声从碎片中传来，带着种异样的兴奋：“欢迎来到你们的记忆迷宫……看看你们能不能找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