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帝国的预备队训练营像一张铺开的网，每个营地都辐射着周边一两百公里的新兵集训营。
凯末尔预备队训练营离 1031 新兵集训营不算远，按桥耶夫军士长的说法，得先赶一个钟头的路到码头，搭乘清晨九点的船顺流而下，四个钟头就能到。
帝国对持推荐信的新兵还算大方，每年给四次免费乘船的机会，到了码头跟船老板签个名就行。
离早班船还有十几个钟头，时间宝贵，秦问没打算耗在等船上。
秦问借着【黑夜主宰】的天赋快速潜回新手营，夜视能力让他在黑暗中视物如白昼，30% 的移动加成让身影在树影里飘得像团雾，轻松翻过栅栏，来到了老地方。
秦问盘腿而坐，今晚准备巩固下水弹术，顺利的话，看看能否学点别的。
安全区里现实与游戏切换无需等待，指尖凝聚的水球在昏暗中明明灭灭，映着他专注的侧脸。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的小镇旅馆里，吉吉二人组正对着手机屏幕皱眉。
雇主发来的新指令带着大概坐标，不过标注着详细的门牌号。
这一次，杀人目标不再是那个逃学的高中生，而是换了目标的妹妹。
长发男用指甲敲了敲屏幕，邋里邋遢的脸上映着冷光：“今天太晚了，保险起见，明天吧。”
卤蛋光头往嘴里塞了块压缩饼干，含糊不清地摇头：“可以，雇主也不差这一天，那明天白装成收破烂的去踩点。”
吉吉二人组价格是便宜，但不代表粗心随意。
干杀手这一行，除了冷血残酷，心细是必要条件。
不然，他们早死完了，也不会在杀手界落的一个不错的名声。
大哥、二哥和五弟的死，在他们看来纯属雇主给的情报掺了假，与自己的专业性无关。
“三轮车得找辆够破的。” 长发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次日天刚蒙蒙亮，旧货市场的老板打着哈欠，看着这两个邋里邋遢，气质与收破烂完全吻合的男人花两百买走了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三轮车。
顺道还在车斗里堆上了一些锈迹斑斑的铁皮和破纸箱，往村里一钻，活脱脱两个讨生活的收废品佬。
没多久，一辆破旧三轮车就摇摇晃晃地进了木勾村。
长发男蹬着车，裤脚卷到膝盖，露出黑乎乎的小腿。
时不时来上一句：“收破烂喽~”
卤蛋光头坐在车斗里，手里把玩着秤砣，眼睛像无意间扫过路边的门牌。
村民们见状，有拎着空酒瓶出来的，有抱着旧塑料盆喊价的，还和他们热情的聊起了天。
没人留意，不经意的对话，已经将小女孩的信息暴露了出来。
“东头第三间，没刷外墙的红砖房。” 等人散去后，卤蛋光头用脚踢了踢长发男的后背，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车经过院门口时，两人都瞥见了晾衣绳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还别着朵布做的小雏菊。
“村里的孩子五点放学。”确认好了目标信息， 长发男蹬着车往村外走，车斗里的破烂晃得叮当作响。
这个任务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捡钱，大方的雇主更是因为临时改目标，豪爽的加了20%！
没有人会怀疑这两个朴实无华，老实巴交的男人会是口碑不错的杀手。
两人为了不留痕迹，将上午收来的破财和三轮车一并卖给了另一家废品收费站。
上午的收获还不错，赚了一百二十三块。
三轮车倒是亏了五十块。
长发男数着零钱，指尖沾着黑泥，看样子非常享受！
卤蛋光头看了下时间：“先去休息会，晚上动手。”
下午五点，村小学的铃声像道赦免令，炸响在操场上。
放学的铃声响起，小朋友们欢呼雀跃的同时，脸上总有一抹淡淡的忧伤。
老师每天布置的作业太多了，而且还很难，很多需要爸爸妈妈的辅导下才能完成。
孩子的天性就是玩，高强度作业下，内心原本很多美好的东西也被扼制住了。
秦雪没有这样的烦恼，她从小吃的没那么饱。
玩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奢侈，她回家后不仅要写作业，还要喂鸡喂鸭，种菜烧饭。
这足以耗尽她为数不多的精力。
很多时候，特别是哥哥上了初中留校后，夜晚她一个人望着黑洞洞的房间，内心会无比的恐惧。
只能将自己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被褥里面，哪怕半夜有了尿意，也不敢揭开被褥。
生怕外面有可怕的东西会把她一口吞了。
人强大的适应能力让秦雪逐渐适应甚至克服这种恐惧，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小女孩。
情绪上来时，晚上难免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
不过，秦雪的世界灰色也只占了小半，她还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哥哥是她人生中的信标，只要老哥在，她能看到未来的幸福大道。
人只要有了希望，苦难和不幸也就不那么难以克服了，甚至还会感受到暖暖的幸福。
秦雪整理好书包，和其他有各种大小车接送的孩子不一样，走了回家。
不远，十五分钟就到了。
秦问刚走的那天，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虽然，她非常非常相信老哥。
她害怕哥哥会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得了绝症，然后为了不拖累自己，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给她留了一笔钱。
秦雪也知道这种想法有点幼稚，但假如哥哥真的得了绝症，他真的干的出来。
后来，家里陆陆续续有老师和村里的领导上门，咨询秦问的去向，心态更加差了，晚上睡觉都在做噩梦。
不过这几天和哥哥的频繁互动，让她意识到，一切或许真的没那么糟。
哥哥是谁，是硬的像石头一样的男子汉，谁得了绝症，哥哥都不会。
所以，这几天，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何况哥哥还说要带她去海洋公园。
回到家后，秦雪放下书包，开开心心的朝后院跑去，看看鸡窝里有没有新的鸡蛋。
也是她最开心的活动之一。
一个鸡蛋就是一份收入，虽然不多，除了能给哥哥补身体，日积月累，她一年还能靠鸡蛋攒下下一千多块。
哦吼，秦雪一共捡到了4个，加上早上的六个，刚好十个，开心的一天！
秦雪咧着嘴将鸡蛋装进竹篮了，竹篮马上就要装不下，意味着明天又可以拿出卖钱啦。
虽然，哥哥好像发财了，但钱总是多多益善。
秦雪去后院摘了一些豌豆尖，准备烧一碗蔬菜汤。
又从冰箱拿出了昨天剩下的米饭，放到新买的电饭煲里，准备热一下。
然后又从冰箱拿出一块份解冻的牛排！
这是哥哥教她的。
上学前，要把冻住的肉放到上面解冻。
她原本舍不得吃这些，想着哥哥回来了一起吃。
无奈哥哥发信息说了，如果等他回来，发现冰箱里的肉肉没动，就会打她的小屁股。
秦雪哼着小曲，熟练的做起了饭菜，还用手表拍了张照片发给了秦问。
等吃完饭，今天还有好多好多作业。
秦雪家的灯直到十点才熄灭，黑暗中，两双眼睛观察了周围的住户，发现不少灯还亮着，准备再等一等。
大约十二点以后，两个黑影轻松打开了大门，悄无声息的潜入后轻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