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安十岁这年,寒溪村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天清晨,陆远正在院中教儿子练剑,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一声爽朗的呼喊:“陆将军,别来无恙啊!”
陆远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铠甲、腰佩长刀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脸上满是笑意。看清来人的模样,陆远手中的剑猛地一顿,惊喜地走上前:“赵虎!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当年的副将赵虎。如今的他已升任禁军统领,身姿依旧挺拔,只是眼角多了几分沧桑。赵虎走上前,拍了拍陆远的肩膀:“当年你辞官回乡,我一直想来探望,却总被公务缠身。如今皇上准了我半个月的假,我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陆远连忙将赵虎请进院中,苏凝霜和苏妙音听到动静,也从屋内走出,热情地招呼着。陆守安和陆念昔躲在母亲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叔叔。
“这是凝霜,这是妙音,”陆远指着妻子们介绍,又拉过两个孩子,“这是犬子守安,小女念昔。”
赵虎看着两个孩子,笑着点头:“好啊,好啊!陆将军不仅成家立业,还有了这么可爱的孩子,真是人生圆满啊!”
几人坐在院中,苏妙音端上茶水和点心。赵虎喝了一口茶,感慨道:“当年在边关,我还担心你会一直留在军中,没想到你倒把日子过成了神仙眷侣。”
陆远笑了笑:“比起朝堂和战场,我更偏爱这田园生活。对了,京中近来可好?皇上身体还硬朗吗?”
提到皇上,赵虎的神色柔和了许多:“皇上身体还算康健,只是时常念叨你,说要是朝中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忠臣良将,他就能少操些心了。”他顿了顿,又道:“这些年,朝中风气越来越好,当年李斯年的党羽早已清除干净,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我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陆远摆了摆手,“真正辛苦的是皇上和朝中的大臣们,还有守护边关的将士们。”
两人聊着当年的往事,从围剿阴冥道,到探查镇国玉玺,再到边关御敌,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赵虎说起当年在黑风寨的惊险,忍不住感叹:“要是当年没有你,我们恐怕早就成了黑风老妖的刀下亡魂了。还有那次在野狼谷,你用计大败巴图,真是神来之笔!”
陆远笑着摇头:“那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光靠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成。”
正说着,陆守安突然走到赵虎面前,仰着小脸问道:“赵叔叔,我爹当年在战场上,是不是很厉害?”
赵虎看着陆守安,眼中满是赞赏:“当然厉害!你爹当年可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率领大军大败反贼,抵御异族,是人人敬佩的大英雄!”
陆守安听了,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看向陆远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自豪。陆远摸了摸儿子的头,轻声道:“英雄算不上,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赵虎在寒溪村住了五日。这几日,陆远带着他走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看了田间的庄稼,逛了村里的医馆和绣坊。赵虎看着村里安宁祥和的景象,忍不住感叹:“难怪你不愿回京城,这样的日子,可比在朝堂上舒心多了。”
临走这天,赵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陆远:“这是皇上让我交给你的。皇上说,要是你有一天想回京城,随时都可以,皇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陆远接过书信,郑重地收好,对赵虎道:“替我谢谢皇上。你回去后,也替我向他问好,让他多保重身体。”
赵虎点点头,翻身上马:“陆将军,我走了。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
“一路保重!”陆远和家人站在村口,目送赵虎的身影渐渐远去。
回到院中,陆远打开皇上的书信。信中,皇上言辞恳切,既有对过往的追忆,也有对陆远的牵挂,还提到了朝中的一些近况,希望陆远能回京城辅佐朝政。陆远看完书信,轻轻叹了口气,将书信收好。
苏凝霜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皇上是想让你回京城吗?”
陆远点点头,握住她的手:“皇上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想再回朝堂了。”
苏妙音也走上前,笑着说:“我们都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陪着你。”
陆远看着身边的家人,心中满是温暖。他知道,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心只想查明身世、为国效力的侠客,如今的他,更想守着这份平淡的幸福,陪着家人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守安渐渐长大,剑法也越来越精湛;陆念昔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医术和刺绣都有了很高的造诣。陆远依旧每天在田间劳作,闲暇时教儿子练剑,陪妻子们聊天,日子过得平静而幸福。
偶尔,会有当年的旧部前来探望,带来京中和边关的消息。陆远总是热情地招待他们,听他们讲述外面的世界,却从没有过离开寒溪村的念头。
这年冬天,寒溪村下了一场大雪。陆远和家人坐在温暖的屋内,看着窗外的雪景,喝着热茶。陆守安突然问道:“爹,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陆远看着家人,笑着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们平平安安,看着寒溪村永远安宁,看着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如今,这些心愿都实现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窗外,雪花漫天飞舞,屋内,暖意融融。陆远知道,他的人生早已圆满。那些曾经的刀光剑影、江湖纷争,都已成为过往云烟,唯有眼前的亲情和幸福,才是最珍贵的财富。从此,寒溪村的岁月,便在这平淡而温馨的时光里,缓缓流淌,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