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石缝中透出的丝缕微光相互交叉，洒在粼粼河面。河水本清澈，但因石洞里光线昏暗，衬得河面整片漆黑。
水中一条白蛇贴着石壁游走，一圈水花浅溅。“找到了，找到了，冥王殿下您看这个是不是？”
一颗红色圆珠从河里弹出，红光闪烁，珠子里的红鲤又睡了去，合眼沉睡。
石岸上堆置有一团湿透了的红衣，在地上渗了一大片潮湿的水印。也是由白蛇从水里捞出——莲刹之前穿着的红裙。
琥珀红珠被男人盛在掌心，穆南月小心拭去其表面托着的水滴花。
眼皮未抬一下，他一直凝望着圆珠里被琥珀裹在中部的红鲤鱼。
唉，看这样子——这不是？冥王殿下又回到了冥界里的状态，时常一个人出神。
白蛇从水岸一跃跳出，在地上幻化出一个孩童的模样。他将水木磊的“身份”带出了梦，平时有意识地都会幻成水木磊的样子。
他虽不懂冥王殿下手里的红色珠子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但就从他观察到的看来，应该是同冥王殿下对小莲的奇怪态度有关系——
这颗鲤鱼珠，他记得冥王殿下是送给小莲了的。
“冥王殿下，您手里的珠子......”水木磊说话结巴，“肯定不会是小莲故意丢掉的......”
“应该是她从梦里出来的时候，珠子不小心从身上掉下，沉入了水里。”
“您...不是说她会忘记梦里发生的一切吗，就算是掉了珠子，她也不会记得，所以也发现不了吧。”
指腹摩挲圆珠，暗沉的光纳入穆南月晦迷的眼里，“不是从她身上无意掉落，而是有人故意丢掉。”
嗯？水木磊不明所以地抠抠脑袋。忽然，他停下手下动作问，“难道是和白逸尘长得一样的那个男人？”
“您不是说入梦的只有四个人，除了小莲他们三人，还有一个进入清灵心体内的魂魄。那个和白逸尘容貌一样的男人，明明没有入梦，可又和他们一起同时出现在了这里......”
“太奇怪了，时间巧合地就像是可以安排的样子。”
对了。水木磊又一拍脑袋，“冥王殿下，您不是告诉凤凰树精说，凤凰女梦里被困的魂魄已经到了梦外的另外一个时空，一个叫‘小鬼村’的地方。既然我们也必须离开原先的梦，为什么不能和小莲一起离开？”
“一起出来如何？吾没有继续待在她身边的理由。”圆珠纳怀，穆南月徐然回了心神。
“可您可以解释给小莲听啊，把梦里发生的一切都详细告诉她......”
穆南月侧目，“然后？她会怎么做？”
然后......一块大石头沉重地压到了心底，水木磊一下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以小莲的疑心性格，或许就是详细解释给她听了，也不会相信吧。
“你说的‘然后'不会有存在的可能性。”穆南月的话很轻，早已明了心。
“她不会给吾详尽解释的机会。无用的解释，一旦被刻意利用——还可能成为她身边人用来诋毁吾的说辞。到时候吾同她，就不仅再是不认识的简单关系，或成了误解。”
无奈，裹着淡淡悲哀。水木磊长叹一口气，好像就只能如此了。
目光渐远，穆南月：“再开始一次，并没有很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