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枢，恢复正常航行姿态。”
顾逸的声音在指挥大厅里响起。
“收到。”
AI的回应干脆利落。
庞大的“昆仑”号舰体微微一震，重新回到了预定的轨道上。
仿佛刚才那个惊天动地的“剐蹭”从未发生过。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顾逸从指挥席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搞定，收工。”
他脸上又挂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方老总，何老总，指挥权还给你们了啊，我就是个临时工。”
方老总和何老总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他。
“这就……完了？”
“不然呢？”顾逸摊开手。
“非要搞个全球直播，再配上bGm喊一句‘犯我龙国者，虽远必诛’？”
“大哥，时代变了，咱们要低调，要讲究杀人诛心。”
他转向宣传部门的负责人。
“对外宣传口径，就说‘昆仑’号在测试过程中。”
“因为某个子系统出现短暂数据异常，导致战舰发生轻微失控。”
“不幸与一不明飞行物发生碰撞。”
“记住，要突出‘不幸’和‘不明’这两个词，态度要诚恳，姿态要放低。”
“最好再挤两滴眼泪，显得我们很无辜。”
“然后，把我们伪造的那份‘失控’数据补充发布出去，做得逼真一点。”
“让全世界的专家都来帮我们找bug，集思广益嘛。”
宣传部门的人员一边飞快记录，一边点头，看向顾逸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杀人还要诛心，诛心还要让对方憋着说不出口，高，实在是高。
“对内呢？”
雷老总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大步走了过来，眼神灼灼地盯着顾逸。
“对内，怎么说？”
顾逸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对内，如实通报。就说，我们干掉了一架漂亮国的Rq-210高空无人侦察机。”
“一次干净利落的，外科手术式的清除。”
“必须让我们的战士们知道！”雷老总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让他们知道，我们再也不用靠血肉之躯去撞了！”
“让他们知道，我们有了更硬的家伙！”
他的声音在颤抖，眼眶泛红。
就在这时，指挥室的外面，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歌声。
“我爱祖国的蓝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歌声并不整齐，甚至有些跑调，但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和肃穆。
那是守在指挥室外的空军战士们在自发地歌唱。
雷老总转过身，看向门口的方向。
这个钢铁般的汉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上的皱纹滑落。
“你知道吗？”他身边一位同样上了年纪的空军将官，忽然开口，声音哽咽。
“当年开飞机的那个英雄，他女儿今年高考。”
顾逸的心猛地一抽。
“因为是烈士子女，高考加了二十分。”
“那丫头成绩很好，她说，她不要那二十分，她想让她爸爸回来，看她考上最好的大学……”
将官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压抑的抽泣。
“今天，我们终于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了。”
“小顾同志，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所有人。”
那位将官对着顾逸，对着他身后的所有科研人员，深深地鞠了一躬。
“哗啦！”
指挥大厅里，所有穿着空军制服的军官，无论军衔高低。
全都站得笔直，向着顾逸和科研团队，敬了一个最标准，最郑重的军礼。
顾逸再也绷不住了。
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仿佛天塌下来都能当被子盖的年轻人，眼圈瞬间红了。
他猛地吸了口气，试图将那股酸涩压下去，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他不是英雄。
真正的英雄，是那些用生命和热血，为这个国家换来尊严和安宁的先辈。
他所做的，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替他们，把当年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情，完成了而已。
同一时间，白色宫殿。
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还没有联系上吗？！”
漂亮国大首领的咆哮声，让整个椭圆形办公室都在震动。
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云。
“报告大首领，Rq-210的信号在五分钟前完全中断。”
“我们尝试了所有加密频道，都无法重新连接。”一名技术人员战战兢兢地汇报道。
“废物！一群废物！”
大首领愤怒地将一份文件扫落在地。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因为龙国那艘空天战舰传出“失控”的消息而幸灾乐祸。
甚至准备开一瓶香槟庆祝。
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
情报局长贝尔脸色凝重地推门而入。
“大首领，龙国方面刚刚发布了一则声明。”
“念！”
“他们声称，他们的‘昆仑’号战舰在测试中发生短暂失控。”
“不幸与一个‘不明飞行物’发生碰撞。目前战舰已恢复控制，正在评估损伤。”
贝尔念完，办公室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失控？
不明飞行物？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明飞行物……”大首领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神阴鸷得吓人。
“贝尔，你觉得，这个‘不明飞行物’，会是我们的Rq-210吗？”
贝尔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先生，从时间和坐标来看，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九十九。”
“F**k！”
大首领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主动攻击我们！他们这是在宣战！”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告诉全世界！龙国击落了我们和平的侦察机！”
“这是对自由世界的挑衅！我要制裁他们！我要让他们的经济倒退二十年！”
“先生，请冷静！”
尖角大楼的一位高级军官急忙开口。
“我们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大首领怒吼道，“难道我们要当缩头乌龟吗？！”
“因为龙国已经公布了他们‘失控’的全部遥测数据。”军官硬着头皮解释道。
“我们的技术部门初步分析过，那份数据……天衣无缝，从任何角度看，都像是一场意外。”
“如果我们现在跳出去指责他们，他们完全可以说我们是碰瓷。”
“到时候，我们拿不出任何证据，反而会成为国际社会的笑柄。”
“更重要的是，”军官顿了顿，语气沉重，“这会让我们在盟友面前颜面尽失。”
“他们会怎么看我们？连最高科技的无人机都被人撞掉了，还不敢吭声。”
“这会严重动摇他们对我们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