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员注意，”肖转向空间站内部分，“立即到中央会议室集合。莉娜，锁定所有关键系统，需要我的直接授权才能操作任何设备。”
“包括研究设备吗？”莉娜问。
“所有设备。”肖强调，“特别是隔离舱的控制权。”
人们陆续到达会议室，脸上带着困惑和担忧。警报声已经让每个人意识到出了问题，但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具体细节。
凯尔观察着每个进来的人。梅兰妮·陈看起来紧张但冷静，不停摆弄她的数据板；工程师罗伊·麦金农似乎比平时更加烦躁；技术员戴维·吴仍然面色苍白，自从他试图进入隔离舱后就没有完全恢复；心理学家门德斯专业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试图评估心理状态。
当最后一个人到达后，肖指挥官简要通报了情况。反应如预期般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莉娜说，“所有外部通讯都经过严格监控和记录。不可能有人发送未经授权的信息而不被发现。”
“除非有人非常擅长掩盖踪迹。”罗伊说，目光扫视周围。
“或者指挥部搞错了。”梅兰妮补充道，“传输可能来自其他地方，只是看起来像是从我们这里发出的。”
肖摇头：“指挥部确认了三次。传输确实源自起源号。更精确地说，来自三年前安装在空间站西翼的天文观测阵列。”
所有人都转向了戴维·吴。他是那个阵列的主要维护人员。
戴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等等，你们不是认为我...我三年前才刚刚加入空间站团队！我根本没有权限访问核心传输系统。”
“但你有专业知识。”罗伊指出。
“我们所有人都有专业知识！”戴维反驳，声音因恐慌而尖利。
“冷静。”门德斯介入，“指责不会帮助我们。重要的是找出真相。”
凯尔一直在思考另一个角度。“指挥官，”他说，“也许我们问错了问题。不是谁可能发送了信息，而是为什么有人会做这种事？动机是什么？”
会议室安静下来。确实，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叛国？疯狂？还是某种理想主义——认为人类需要外来的干预才能进步？
“三年前，”梅兰妮缓缓地说，“正是‘人类未来基金会’提倡主动寻找地外文明最活跃的时候。他们认为孤独使人类走向自我毁灭，只有接触外星智慧才能让我们团结起来。”
凯尔记得那个运动。一群科学家和哲学家认为人类不应该等待接触，而应该主动出击。他们在学术圈引起了一些讨论，但从未获得主流支持。
“基金会成员中有没有人在我们空间站上？”有人问。
肖指挥官皱眉：“据我所知，没有。但背景检查可能遗漏了 sympathizer。”
突然，空间站的灯光闪烁起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穿透墙壁，每个人都感到一种压力变化，像是海拔快速改变时的感觉。
“莉娜，报告情况。”肖说。
莉娜查看了她的随身数据板：“物体又活跃了。这次是某种形式的共振，与空间站的结构频率相同。它在...振动。”
“强度在增加。”罗伊补充道，他的工程师本能让他关注结构完整性，“如果继续增强，可能会对空间站造成实际损害。”
“所有人回到岗位。”肖命令，“莉娜、罗伊，稳定空间站系统。沃森、陈，尝试与物体互动，看能否让它停止。门德斯，监测人员状态，防止恐慌。其他人保持警惕，注意任何异常行为。”
团队迅速分散。凯尔和梅兰妮走向隔离观察舱。那种嗡嗡声在这里更加明显，强化玻璃轻微振动着。内部的物体现在明亮地发光，脉动节奏加快了许多。
“它很痛苦吗？还是愤怒？”梅兰妮问。
凯尔回想他之前的体验：“我不这么认为。更像是...试图沟通但失败了后的挫折。”
“像婴儿哭闹，因为无法表达需要？”
“或许。”凯尔靠近观察窗，“但我们能做什么？”
仿佛回应他的问题，一系列图像再次涌入他的脑海。这次更加混乱和强烈——恒星诞生和死亡的景象，有机体进化的快速序列，然后是空间站本身的蓝图，特别突出了某个特定区域。
凯尔突然明白了。“它不是想进来，”他惊呼，“它是想出去！”
“什么？”梅兰妮问。
“指挥部搞错了。物体不是被吸引到空间站，而是被吸引到空间站内部的某个东西。某个在三年前被激活的东西。”
梅兰妮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除了传输信息，还有人把某种东西带上了空间站？某种信标？”
嗡嗡声变得更加尖锐。警报响起，莉娜的声音从通讯系统传来：“结构应力达到临界水平！西翼走廊报告墙面出现裂缝！”
西翼。正是三年前传输发出的地方。
“指挥官，”凯尔呼叫，“我们需要检查西翼的存储区。现在！”
肖没有争论：“授权访问。罗伊，带一组人过去。穿戴防护装备。”
凯尔和梅兰妮也赶向西翼。当他们到达时，罗伊的小组已经打开了存储区的密封门。这个区域存放着不太常用的设备和过去的实验材料。
嗡嗡声在这里震耳欲聋，空气似乎都在抖动。
“在那里！”梅兰妮指着角落里的一个旧储物柜。柜门随着每次振动拍打着。
罗伊用工具撬开柜门。里面除了一个不显眼的黑色盒子外空空如也。盒子约三十厘米长，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标识或接口。
“这是什么？”罗伊问，“我不记得见过这个。”
凯尔小心地拿起盒子。它出乎意料地轻，几乎没有重量。“我认为这就是信标。物体的目标。”
当他们拿着盒子离开存储区时，整个空间站的嗡嗡声突然停止了。一瞬间的寂静几乎和之前的噪音一样令人震惊。
然后，隔离舱方向的警报响起。
莉娜的声音再次从通讯系统传来，充满恐慌：“物体突破了隔离！它...它融化了防护墙，正在向你们的方向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