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能感觉到，有无数道无形的视线，正透过镜头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个遍。
赤裸，无所遁形。
这种感觉，比在月圆之夜用意志力对抗狂化，还要让他感到烦躁和……
羞耻。
狼人高傲的灵魂，正在发出无声的抗议。
而薇薇安，完全没有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气压。
她享受着这种掌控全场的快感。
【救命！我刚才听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
【所以那个榜一大哥，那个黑粉头子，就是女王身边这个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
【我就说！我就说暗夜之子的Id是金色的，绝对不是普通人！原来是隐藏的守护骑士！】
【这算什么？相爱相杀？还是口嫌体正直？】
【这他妈是天降！是宿命！是官方逼死同人！是按着我的头让我磕！】
屏幕上，各种打赏特效开始疯狂轰炸。
有女巫粉丝刷出的“爱心魔药”，有矮人粉丝打赏的“烈焰熔炉”，还有海妖们送出的“深海珍珠”。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道再次闪瞎所有人眼睛的，七彩魔法光辉。
【魔法少女咕噜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咕噜噜没有说任何话，只用了一长串的尖叫，来表达她此刻的激动。
接着，覆盖了整个屏幕的顶级礼物特效，轰然炸开。
特效的中央，是幅动态的插画。
画面上，银发的吸血姬女王，正慵懒地靠在王座上。
而在她身后那片夜色里，一双金色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缓缓睁开，坚定地守护着她。
月光洒下，蔷薇花瓣与金色的星尘交织飞舞。
【魔法少女咕噜噜】送出【永夜契约】x10！
这条打赏，像一个信号。
【姐妹们！我宣布！从今天起！“夜与蔷薇cp后援会”正式成立！】
【入会送独家脑补小作文一百篇！】
【我们的口号是：官方发糖，最为致命！我磕的cp必须是真的！】
“cp？”
“后援会？”
薇薇安脑子里闪过一丝困惑，但她的大脑，立刻就从前世的记忆碎片里，找到了这两个词的含义。
然后，她看着屏幕上已经完全失控，朝着某个诡异方向狂奔的弹幕，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我好像懂了！暗夜之子每次diss女王，都不是嘲讽，而是在提醒！】
【“窗帘背后全是别针”，是怕女王转身的时候划伤自己！】
【“魔法阵画错了”，是怕女王被反噬！】
【他那么有钱，却从来不刷别的礼物，只打赏金色弹幕，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提醒，能在第一时间被女王看到啊！】
【呜呜呜这是什么绝世深情的傲娇守护忠犬！我哭死！】
【女王陛下那种‘虽然我很穷但我就是要装逼’的性格，配上这种‘虽然我很担心但我就要用毒舌来掩饰’的性格，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薇薇安看着这些脑补，再转头看看身边那个从僵硬，变成脸黑如锅底，浑身散发着“再多说一句就杀了你们”的莱恩。
她忽然觉得，有点想笑。
【叮——！】
【人气值+10,000！】
【人气值+15,000！】
【警告！人气值瞬时增幅过高！系统后台出现卡顿！】
薇薇安的眼前，代表着财富的数字，正在以疯狂的速度向上滚动。
而她的心，被这幸福感和成就感填满了。
什么cp？
什么傲娇？
不重要！
能转化成KpI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你故意的。”
莱恩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没有看镜头，燃烧着怒火的狼瞳正盯着薇薇安。
“什么故意的？”薇薇安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把我的身份，像马戏团的猴子一样，扔到这群人面前。”
莱恩攥紧了手。
“让他们用这种……”
“肮脏又愚蠢的幻想，来议论我，议论我们。”
“我们？”薇薇安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卢卡斯先生，请注意你的用词。”
她向前一步，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那姿态，在直播间的观众看来，亲密得几乎要贴在一起。
弹幕，再次沸腾了。
【啊啊啊啊她凑过去了！她凑过去了！】
【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快！把镜头拉近！我要听！】
【你看狼人先生的表情！那种想把女王就地正法又在极力隐忍的表情！太涩了！】
薇薇安感受着莱恩身上要爆炸的怒气，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好。
“你看。”她的声音里，带着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
“你那引以为傲，狼人的荣耀。”
“现在，都变成我后台里，闪闪发光的人气值了。”
“高不高兴？我的，首席守护者先生？”
莱恩猛地转过头。
他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我就是故意的，你来打我啊”的脸。
最终，所有的怒火，都化作了咬牙切齿的低吼。
“薇！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