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多谢你提供的礼炮与鲜花”，如同九幽之下的寒风，吹过每一个人的骨髓。
大蛇丸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迹与苍白的皮肤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败了。
不是败在力量上，不是败在忍术上。
而是败在格局，败在智谋，败在……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被那个金发的少年，当着全世界的面，碾成了粉末。
他，堂堂三忍之一，一个让五大国都为之忌惮的S级叛忍，彻头彻尾地沦为了一个笑话。
一个为别人加冕典礼，献上一切的小丑。
下方。
鸣人甚至没有再看大蛇丸一眼。
仿佛那只是一件用完即弃的工具。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那紫色的结界之上。
落在了结界之内，那个头戴火影斗笠，身形已经有些佝偻的老人身上。
猿飞日斩。
鸣人动了。
他迈开脚步，不疾不徐，一步一步，朝着主席台的方向走去。
他走过的地方，是佐助用“天照”烧出的焦黑土地，是须佐能乎拍出的龟裂深坑，是无数音忍和砂忍的尸骸。
血与火，成为了他登场的地毯。
幸存的入侵者们，看着这个如同神魔般的少年走来，吓得连滚带爬地后退，没有一个人敢于阻拦。
佐助，如同最忠诚的骑士，沉默地跟在鸣人身后，那双诡异的万花筒写轮眼，冰冷地扫视着周围，将一切潜在的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
很快。
鸣人来到了四紫炎阵的结界之外。
他停下脚步，与结界内的三代火影，隔着一层紫色的光壁，遥遥对峙。
“老师！”
两名暗部挡在猿飞日斩身前，声音紧张。
猿飞日斩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的眼神，无比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鸣人。
震惊，愤怒，不解，还有一丝……深深的疲惫与悲哀。
“鸣人……”他沙哑地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
鸣人轻轻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只是在帮你，帮你纠正错误。”
他抬起手，指了指结界内，那个还在因为恐惧和羞辱而微微颤抖的大蛇丸。
“第一个错误，大蛇丸。”
鸣人的声音不大，却通过查克拉的增幅，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残破的会场。
“你的弟子，在你眼皮底下进行禁术研究，残害了无数木叶村民，你发现之后，做了什么？”
“你心软了。”
“你因为他是你的弟子，就放走了他。你给了他继续作恶的机会，给了他今天站在这里，摧毁木叶的机会。”
“猿飞日-斩，你告诉我，那些被他残害的村民，那些今天死去的忍者，是不是都应该‘感谢’你当年的‘仁慈’？”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猿飞日斩的心上。
他的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鸣人说的，全都是事实。
“第二个错误，宇智波。”
鸣人的手指，又缓缓指向了身后的佐助。
“宇智波一族心怀不轨，图谋叛乱。这的确是事实。但你是怎么处理的？”
“你和你的高层顾问，选择了最简单，也最愚蠢的办法——灭族。”
“你让宇智波鼬背负一切，屠杀自己的亲人，然后将唯一的幸存者，我的‘队友’宇智波佐助，置于一个充满谎言和仇恨的环境中。”
“你以为这是保护了木叶吗？”
“不，你只是埋下了一颗更恐怖的炸弹！一颗随时可能因为真相而引爆，将整个木叶炸得粉身碎骨的复仇炸弹！”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看到的，将是另一个被仇恨吞噬的怪物！”
卡卡西站在远处，身体猛地一震。
他看着场中那个平静叙述着残酷真相的鸣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他竟然连宇智波灭族的真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结界内，猿飞日斩的身体晃了晃，脸色变得比大蛇丸还要苍白。
“还有……”
鸣人的声音，变得愈发冰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
“第三个错误，漩涡鸣人。”
他指了指自己。
“四代火影的儿子，九尾的人柱力。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任由我被全村排挤、孤立、欺凌。”
“你给了我最差的生活环境，给了我过期的牛奶，给了我所有人的白眼。你美其名曰‘保护’，实际上，只是因为你害怕，你软弱！”
“你害怕那些愚昧的村民，你不敢公布我的身份，你不敢承担英雄之子可能带来的任何政治风险！”
“你所谓的‘火之意志’，就是让英雄的后代，活得像一条狗吗？！”
“不……不是的……”
猿飞日斩终于崩溃了，他痛苦地嘶吼着，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苍老雄狮。
“我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
鸣人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收起你那廉价的慈悲吧，三代火影。”
“你的软弱，你的妥协，你的犹豫不决，就是木叶最大的原罪！”
“你所守护的一切，早已腐朽不堪。你所传承的意志，也该被时代所抛弃了。”
鸣人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了结界，也穿透了老人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一字一句，如同最终的宣判。
“你的时代，连同你那自欺欺人的‘火之意志’……”
“一同埋葬在今天。”
轰！
猿飞日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仿佛听到了自己信念彻底崩塌碎裂的声音。
他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头上的火影斗笠，也随之滚落在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