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期一。
阳光明媚，完全看不出昨夜暴雨的痕迹。青屿一中校门口，学生们三两两，穿着统一的校服，喧闹着涌入校园。
林墨走在人群中，外表平静，内心却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暗流。他的右手在裤兜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冰冷的硬币，那是他昨晚在便利店“顺手”拿的，算是他隐身能力的第一个战利品，也是一个证明。
他的目光扫过校门、教学楼、操场，感觉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些熟悉的场景，如今在他眼里变成了一个可以任由他探索和利用的游乐场。
早读课的铃声快要响了，走廊里人流渐稀。林墨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脚步一拐，走进了空无一人的男卫生间。他快速钻进一个隔间，锁上门。
背靠着冰凉的隔板，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
“隐藏。”
那种熟悉的、微弱的静电感再次流过全身。他低头，看到的是隔间下方的地面和自己的鞋底——视觉上，身体中段空空如也。
成了。
他轻轻推开隔间门，隐身状态下走了出去。洗手台前有一个男生正在低头洗脸，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站着一个“隐形人”。
林墨心中一定，走出了卫生间。
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值日生在做最后的打扫。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脚步放得很轻。他尝试着靠近墙壁，然后意念集中，想着“穿过去”。
一种奇妙的失重感传来，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凉的水幕，视线一花，他已经站在了墙壁的另一边——一间堆放清洁工具杂物室。
果然可以！穿透固体障碍物！
他心中振奋，再次穿透墙壁回到走廊。这种无视物理规则的感觉，让人着迷。
他此行的目标明确——高一（三）班教室，赵浩的座位。
教室门关着，但没关系。他直接“走”了过去，穿透木门，进入了教室。
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学生，读书声有些嘈杂。没有人注意到教室后门诡异的“自动”开合了一瞬（实际上是他穿过时造成的微弱气流扰动）。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靠窗那一排，赵浩的座位。赵浩还没来，桌面干干净净。
就是这里了。
林墨悄无声息地走到那张课桌前。他从校服口袋（在隐身状态下，他携带的小件物品似乎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与环境融合，不那么显眼）里摸出了一把小小的、锋利的美工刀片。这是他早上出门时特意带的。
他伸出手，那隐形的手指握住了冰冷的刀片。
该留点什么“问候”呢？
他想起昨天赵浩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想起他那句“废物”。
林墨眼神微冷，手腕用力，刀尖抵在光滑的桌面上，开始刻划。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尽量不发出刺耳的声音。刀尖划过桌面，留下纤细的白色刻痕。他刻的不是文字，而是一个简单的图案——一个圆圈，上面两点，下面一个弯弯的弧线。
一个笑脸。
一个充满了嘲讽和挑衅意味的笑脸。
刻完最后一笔，他收起刀片，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白色的刻痕在深色桌面上相当显眼。
很好。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赵浩发现这个笑脸时，那副惊疑不定、继而暴跳如雷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立刻离开。隐身状态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他像个幽灵一样，在渐渐坐满的教室里缓步穿行。他从苏雨晴身边走过，看到她正认真地读着英语课本，侧脸恬静。他从几个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着周末游戏的男生身边走过，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置身于人群之中，却又超然其外。所有人的言行举止，都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他看到了平时道貌岸然的班长在偷偷用小镜子整理头发，看到了后排那个总是不声不响的女生在笔记本上画着精致的卡通人物……
这是一种信息上的绝对优势，一种掌控全局的上帝视角。
直到早读课正式开始的铃声响起，班主任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林墨才不慌不忙地，再次穿透教室后门，来到了走廊上。
他在一个无人的角落解除了隐身，身体瞬间凝实。他整理了一下微微有些褶皱的校服，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仿佛只是个普通的、差点迟到的学生。
他推开教室门，喊了一声“报告”。
班主任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挥挥手让他进来。
林墨低着头，走向自己的座位。经过赵浩那排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赵浩已经来了，正大大咧咧地靠在椅子上，跟同桌吹嘘着周末去了哪个高档场所。
他还没发现桌上的“礼物”。
林墨不动声色地在自己后排的座位坐下，拿出课本，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教室里书声琅琅，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片祥和。
只有林墨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他翻开书页，嘴角难以察觉地微微扬起。
初试身手，感觉不错。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