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匹斯世界,并非只有光鲜亮丽的神山与恣意享乐的众神。在光辉秩序的背面,在时空的夹缝与世界的底层,沉淀着更为古老、更为原始、也更为黑暗的存在。
这里是无光之域,卡俄斯(混沌)的残留,塔尔塔罗斯(深渊)的边界。在这里,连时间都显得粘稠而混乱。此刻,两道强大的意志,正跨越了世界的壁垒,在这片被遗忘之地进行着危险的接触。
一道意志,属于鸿钧。他并非本体降临,而是以一道极其凝练、寄托于造化玉碟碎片上的神念化身显化,周身萦绕着属于洪荒天道的缥缈与算计,却又带着一丝与这片域外混沌格格不入的秩序感。
而另一道意志,则磅礴、古老、充满了被撕裂的痛苦与积压了无数纪元的怨毒。它缓缓凝聚,化作一个模糊的、由黑暗与破碎星辰构成的巨大人形轮廓——正是奥林匹斯世界的第一代神王,被其子克洛诺斯推翻并阉割、身躯化为天空却又意志被永久放逐的原始神,天魔神·乌拉诺斯!
“陌生的域外来客……”乌拉诺斯的声音如同万千星辰的哀嚎,在这无光之域回荡,“你的气息,不属于这片混沌,你的秩序,令吾作呕。为何打扰吾之沉眠?”
鸿钧的神念化身显得从容不迫,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蛊惑的力量:“尊贵的苍穹之主,乌拉诺斯。贫道鸿钧,来自洪荒大世界。并非有意打扰,而是感知到阁下无边的伟力与……不公的遭遇,特来相助。”
“相助?”乌拉诺斯的意志发出轰隆的冷笑,引动着周围混沌的震荡,“吾乃苍穹本身,永恒不灭!何需你这异域之虫相助!”
“永恒不灭,却只能困守于此,眼睁睁看着篡逆之子(克洛诺斯)的子嗣(宙斯等奥林匹斯神)在那神圣之山上恣意妄为,享受着本属于您的荣光与权柄?”鸿钧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针,精准地刺入了乌拉诺斯最深的痛处。
那由黑暗与星辰构成的轮廓剧烈地翻腾起来,恐怖的威压让这片无光之域都开始扭曲。“宙斯!!!还有那些叛逆的血脉!!!”乌拉诺斯的咆哮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鸿钧适时地保持了沉默,任由那古老的怨毒发酵。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慨:“篡逆者当道,秩序崩坏,此乃诸天万界共通之痛。不瞒阁下,贫道在原本的世界,亦被一宵小之徒以奸计篡夺了权柄,致使天地秩序混乱,纲常颠倒。”
他巧妙地将自己与萧狂的争斗,包装成了类似乌拉诺斯被推翻的悲情故事。
乌拉诺斯的意志稍微平复,带着一丝审视:“哦?你也是如此?”
“正是。”鸿钧叹息一声,“那篡位者,名唤萧狂。其人不修德行,不行正道,反而以种种离经叛道、荒谬绝伦之术,玷污天地,扭曲规则。其麾下更有僵化傀儡(摩罗斯),以严苛律条禁锢众生,使世界失去活力,沦为死水一潭。” 他将萧狂的KpI管理描述得如同酷刑。
这番话,竟然意外地引起了乌拉诺斯的些许共鸣。他虽然渴望复仇,但作为最古老的天空之神,他本能地厌恶那种僵化的、充满“条条框框”的秩序。萧狂的形象,在他心中与宙斯的恣意妄为、以及某种潜在的“束缚”威胁重叠了起来。
“你的世界如何,与吾何干?”乌拉诺斯虽然意动,但依旧保持着警惕。
“自然有关。”鸿钧图穷匕见,“那萧狂,野心勃勃,其触角已开始伸向其他世界。不日,恐怕便会降临此界。以他的行事风格,若让他与宙斯勾结,或是以他那套荒谬体系‘管理’此界,阁下觉得,您还有复仇的机会吗?届时,无论是您,还是现在的奥林匹斯众神,恐怕都将成为他规则下的傀儡!”
乌拉诺斯的意志沉默了,周围的黑暗剧烈涌动着,显示其内心的激烈挣扎。鸿钧的话,戳中了他最深的恐惧——不是死亡,而是永恒的禁锢与彻底的遗忘,甚至是被另一种更令人厌恶的秩序所“管理”。
“你想如何?”良久,乌拉诺斯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
“合作。”鸿钧吐出两个字,语气斩钉截铁,“贫道可助阁下,打破禁锢,重聚力量,甚至……夺回属于您的一切。而阁下,只需在关键时刻,助贫道牵制乃至除掉那萧狂,并……允许贫道在此界传播正道,拨乱反正即可。”
他抛出了诱饵,隐藏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利用乌拉诺斯和奥林匹斯的混乱,消耗萧狂的力量,并为自己寻找新的根基和棋子。
“助吾重聚力量?就凭你?”乌拉诺斯表示怀疑。
鸿钧的神念化身微微一笑,指尖浮现出一缕精纯的、来自洪荒本源的力量,其中夹杂着他从“虚”那里窥得的一丝混沌真意。“贫道自有手段,可引动混沌本源,滋养阁下残魂。更何况,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感受着那缕力量中蕴含的、超越他认知的精妙与古老,乌拉诺斯动摇了。无尽的岁月和仇恨,早已磨灭了他的大部分理智,只剩下复仇的执念。任何一丝可能的机会,他都不愿放过。
“……好!”乌拉诺斯的意志终于做出了决定,黑暗凝聚的轮廓散发出更加恐怖的气息,“吾与你合作!但若你敢欺骗于吾,吾便以残存之苍穹意志,诅咒你与你之世界,永世沉沦!”
“一言为定。”鸿钧的神念化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中却在冷笑。诅咒?待大事已成,谁还会在意一个丧家之犬的诅咒?
一场跨越世界、基于谎言与算计的黑暗盟约,在这无光之域悄然达成。古老的苍穹之神,意图借助域外之力卷土重来,而失败的洪荒道祖,则试图将这潭水搅得更浑,于乱中取利。
他们各自怀揣着鬼胎,都将对方视为棋子,却不知,他们共同的目标——那条看似惫懒的咸鱼,早已张开了网,正准备将他们的“剧本”,彻底带偏。
而与此同时,远在洪荒的萧狂,似有所感,抬头望了望混沌方向,打了个哈欠。
“怎么感觉……又有人想给本座加戏了?”他挠了挠头,“不管了,先让帝俊的观察团把《友好访问函》送过去再说。嗯,访问函里要不要附带一份oA系统的使用说明书和KpI考核范例呢?算是见面礼?”
他觉得这个主意非常棒,充分体现了洪荒的“先进管理经验”和“文化交流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