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迸裂弹跳满榻。烨翎琳拈起滚到腿边那颗，檀木浸透血渍。
“沾了我血……”她齿尖轻磕珠面，“还算圣物吗？”
厉容殇掐住她手腕逼至墙角。断裂珠串勒进她颈间，沁出红痕。
“噬骨蛊？”他低笑震碎夜露，“不如先噬你魂。”
昨日毒血凝就曼珠沙华，此刻在她锁骨灼灼绽放。
他指腹碾过花纹，她痛得仰头喘息。
“共生咒发作滋味如何？”僧袍擦过渗血牙印。
窗外巡夜武僧脚步声逼近。烨翎琳突然扯开他衣领咬上去。
血珠滚落，她舔舐他心口那道旧疤。
“嘘……你心跳声快藏不住了。”门栓震动刹那，厉容殇拽过经幡覆住两人。
黑暗里她指尖划过他脊背梵文。“当年给我系红绳时……”呼吸喷在他喉结，“可没这么抖。”
武僧铜杖砸开木门：“佛珠异响！”厉容殇反手挥出半截断珠。
破空声钉入梁柱，尾绳犹自摇晃。“滚。”
血从柱身蜿蜒滴落，众僧骇然退散。
她在他身下笑出泪花：“好凶啊……”
指甲抠进他渗血肩胛，“像我们偷情被抓。”
他突然扯断颈间残存佛珠。七颗檀木珠像调皮的孩子一样，哧溜一下。
“不是要噬骨？”掌心贴住她小腹催动内力，“我帮你。”
温热气息携着珠串，她调皮地蜷起脚趾，紧紧绞住那有些潮湿的僧褥。喉间溢出声呜咽。
“疼？”他咬住她耳垂注入真气，“这才刚开始。”
佛珠碰撞穴位的声音，伴随着铜铃清脆。她看见他瞳孔金黑交替流转。
“魔纹……”指尖抚过他裂开眼角，“比朱砂好看。”
当年藏经阁少年跪穿蒲团。就为守住这具所谓圣躯。
而今珠串在她体内。他却笑嘻嘻地看着她扭动着身子挣扎。
“求我。”齿尖磨蹭她颈动脉，“快求我把珠子拿走。”烨翎琳猛然弓腰撞上他额头。
“求你啊……”血从交贴处滑落，“弄死我。”
梁上突然坠下本手抄金刚经。纸页翻飞间露出朱批小字——
“情丝缠佛骨，俱焚。”他盯着那行字骤然僵住。
珠串“嗖”的一下飞了出来，烨翎琳瘫软在经书堆里咳嗽：“舍不得了？”
厉容殇撕开经文塞进香炉。火焰舔舐他指尖旧伤。
“当年你送我这本经书……”灰烬簌簌落下，“就说要与我俱焚。”
她怔怔看火星飘向帷幔。忽然赤脚踩灭燃烧经卷。
“可现在……”足底烫出水泡，“我改主意了。”
巡夜钟声穿透火焰传来。他扯过泼茶熄灭残页。
水汽蒸腾间魔纹缓缓消退。“噬骨蛊需宿主心甘情愿。”
烨翎琳捞起漂浮的焦黑经页。吞进口中咀嚼咽下。
“这样算心甘情愿？”茶渍顺着下颌流淌，“还是算同归于尽？”
窗外惊鸟撞破月色。他盯着她喉咙滚动痕迹。
突然掐颈吻上去抢夺残经。齿关相撞溢出铁锈味。
“要焚……”撕扯间经页化作浆沫，“也得我先点火。”
僧袍彻底散开时，佛珠突然凌空悬浮。
108棵染血檀木围成降魔阵。金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果然……”她笑着张开双臂，“你要杀我。”
厉容殇却扯断阵眼珠珠。爆破气浪掀翻青铜灯台。
“杀你？”他踏着碎珠走近，“太便宜。”
满榻滚动的珠子突然渗出血丝。蜿蜒爬行组成新咒文。她看清那是——
“同命”。
当年雪夜断开的红绳。竟以这种方式重连。
他拾起她脚边那颗佛珠。按进自己心口伤疤。
“噬骨蛊不够……”新血覆盖旧痂，“再加同命咒如何？”
晨光刺破窗纸那瞬。所有佛珠化为齑粉。烨翎琳触碰他胸口的珠形烙印。
“厉容殇……”指尖下的心跳震耳欲聋，“你比毒药还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