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捏着沈成龙递来的任务简报，指节泛白。
简报上沾着西藏的沙粒——科考队在古格王朝失踪，十七具尸体，五色石头碎片，还有北约弹壳。他想起三年前在阿里无人区，科考队队长老周拍着他的肩膀说：“陈云，要是找到五色矿脉，我们就能把国外的能源垄断撕开个口子。”
“沈老，我答应。”他最终开口，声音沉得像压着块石头，“但我要带白龙江，还有这些物资。”
沈成龙看着他列的单据，眉头挑了挑：“卫星电话、高原安、防刺防风帐篷…你倒准备得全。”
“前世在罗布泊吃过亏。”陈云指尖划过清单，“沙漠里没有信号，没有抗高反药，就是等死。”
挂了电话，陈云转身看向店铺后院——叶辰正蹲在石凳上切翡翠原石，砂轮的嗡鸣里，他额角沾着石粉，眼睛亮得像藏区的星子。
叶辰听见脚步声，抬头笑：“大哥！你摸摸这块料子，刚切出来的晴水绿！”
他把翡翠递过来，冰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陈云看着他手里的平安扣雏形，想起这孩子从前连刻刀都拿不稳，现在居然能雕出栩栩如生的莲花：“订单排到明年了？”
“周姐说现在玉器市场火，好多藏家指定要我刻的平安扣。”叶辰挠头，“就是…我妈总说我忙得顾不上她。”
陈云想起早上的情形——唐雨烟在院子里打太极，叶辰妈妈端着茶站在旁边，两人唠着家常，笑声飘得很远：“阿姨的晨练队加了二十个人，昨天还拉我去跳广场舞。”
“那就好。”陈云摸出秦半两，放在叶辰手里，“给你压箱底，遇到难刻的料子，就摸摸这个。”
叶辰眼睛发亮，赶紧把半两钱收进怀里。这时，沈梦如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姜茶：“喝了再走，夜里凉。”
她的脸还带着点闷，显然还在为陈云要去西藏闹别扭。陈云接过茶，温度透过陶瓷杯渗进掌心：“就两天，我保证回来陪你吃火锅。”
“谁要陪你吃火锅？”沈梦如嘴硬，却伸手帮他理了理衣领，“到了拉萨给我打电话，每小时一次。”
晚饭时，罗城武拄着拐杖坐在餐桌旁，夹了块红烧肉给陈云：“多吃点，西藏的饭肯定不合口味。”
陈云看着他恢复得不错的脸色，想起当初他躺在病床上，肝脏裂得像碎豆腐，现在居然能自己坐起来：“灵蛇丹还有吗？”
“还有三颗。”罗城武笑，“留着应急。”
晚上八点多，沈梦如开车送陈云和白龙江去机场。
车里放着轻音乐，沈梦如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紧：“到了成都给我发消息，我让罗皓去接你。”
“不用。”陈云握住她的手，“阿龙会安排。”
白龙江在副驾翻物资清单，突然笑出声：“陈哥，你列了二十斤压缩饼干？够喂一头牦牛了。”
“沙漠里没吃的，只能啃这个。”陈云检查着战术背包，“还有卫星电话，必须随身带——西藏有些地方，连北斗信号都没有。”
沈梦如从后视镜里看他们，嘴角的闷意散了点：“到了给我打电话。”
机场的灯光很亮，陈云望着玻璃上的倒影，摸了摸胸口的秦半两。白龙江递过来一瓶水：“哥，紧张吗？”
“紧张什么？”陈云笑，“前世在羌塘无人区，我连藏羚羊都追过。”
但实际上，他的手指在背包带上来回摩挲——这次的任务，比前世任何一次都危险。
阿龙的电话来得很快：“陈哥，我在停机坪等你。”
停机坪的风很大，吹得战术背包带猎猎作响。阿龙穿着黑色作战服，身边站着几个龙组成员，正往直升机上搬物资。机身上的龙组标志泛着冷光，螺旋桨已经开始转动。
“这是俄制的卡-52战斗直升机。”阿龙拍了拍机身，“每小时400公里，能飞800公里不休息。”
陈云抬头望着机舱：“到古格王朝要多久？”
“直线3400公里，中途要在那曲加油。”阿龙递给他一副防风镜，“戴上，高空风大。”
白龙江率先爬上直升机，陈云跟着上去。舱内很挤，龙组成员们抱着枪支弹药，见他进来，纷纷点头：“陈哥，坐这儿。”
螺旋桨的轰鸣越来越大，陈云望着窗外的夜景——成都的灯火像撒在地上的星星，逐渐变小。他摸出卫星电话，给沈梦如发了条消息：“已登机，放心。”
很快，手机震动，沈梦如回复：“每小时打一次电话，不然我让罗皓飞过去找你。”
直升机攀升到巡航高度，陈云望着窗外的云海。
下方的城市越来越小，变成模糊的色块。他想起前世在阿里的雪地里，科考队的帐篷被风吹得摇晃，老周递给他一杯热奶茶：“陈云，等找到五色矿脉，我们就回国开公司。”
现在，那些人可能已经埋在藏尸洞里。陈云攥紧手里的秦半两，星陨纹在掌心发烫。
“陈哥，睡会儿吧。”白龙江递过来一件羽绒服，“高空冷。”
陈云接过，盖在腿上。他望着舱顶的灯光，想起沈老说的话：“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是的，只有他——懂中医、会武功、熟悉西藏地形，还有那些刻在骨血里的执念。
直升机继续飞行，穿过层层云层。陈云闭上眼睛，听见螺旋桨的声音像战歌，响在耳畔。
这一次，他要把科考队带回来。
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