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支雪茄燃尽，巴里·梅耶将雪茄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终于再次开口：“陈，资金方面不成问题。
但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目前由诺兰执导的《侠影之谜》正在制作中，占用了大量的资源。
而且，公司内部有部分高层，对于由你来执导一部投资的A级项目，依然存在疑虑。”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经过我的努力说服，他们最终提出了一个方案。
我知道你手上有两个剧本，一个叫《爆裂鼓手》，另一个叫《海蒂和爷爷》。
如果……你愿意将这两个剧本卖给华纳，那么，《星际穿越》可以谈谈后续。”
陈汉心里冷笑一声。
这群老外，还真把龙国人的智慧给学了过去，鲁迅的“开窗理论”玩得倒是挺溜。
先提出一个你几乎不可能接受的无理要求，然后再退一步，让你觉得占了便宜，从而在其他方面做出让步。
“我的剧本，不卖。”陈汉摇了摇头，态度坚决，“不过梅耶先生，我倒是很好奇，华纳看上《爆裂鼓手》我可以理解，
但《海蒂和爷爷》……这似乎并不是一部适合好莱坞商业体系的题材。”
巴里·梅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几千张分镜稿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拥有着足以颠覆好莱坞的才华，绝不能轻易放过。
“oK。”巴里果断地转换了话题，“我们暂时不谈剧本的事。
我们来聊聊合作，你希望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合作？”
陈汉微微一笑，身体向后靠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向身旁的爱丽丝。
接下来的事情，就该由专业的来处理了。
巴里·梅耶会意，也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名叫马克的精干男子走了进来。
爱丽丝与马克，代表着各自的利益方，走进了旁边的小会议室。
接下来，就是长达一个小时的拉锯战。
当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时，爱丽丝与马克一同步出。
爱丽丝朝陈汉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而马克的脸上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沙发上的陈汉与巴里·梅耶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好了，陈。”巴里重新坐直身体，神情变得正式起来，“现在，我们来谈谈那两个剧本。
华纳愿意以每个一百万美元的价格，购买《爆裂鼓手》和《海蒂和爷爷》剧本。”
这一次，不再是合作的前提，而是单纯的交易。
陈汉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
他脑子里的剧本还有不少，卖掉两个也无伤大雅。
之前不愿意卖，纯粹是怕麻烦，要是今天华纳上门，明天派拉蒙上门，他非得烦死不可。
但现在，作为《星际穿越》合作的附带品，顺水推舟卖掉，倒也无妨。
谈妥了所有细节，陈汉与爱丽丝被请到另一间房间签署合同。
“boss，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激烈！”一进门，爱丽丝就夸张地舒了一口气，调皮地向陈汉邀功，“我和那个马克唇枪舌剑，喝了两瓶水。
放心，他起码喝了我一瓶水的口水！”
陈汉被她这种好莱坞式的幽默逗笑了，配合地扬了扬嘴角。
爱丽丝将两份合同递了过来。
第一份是《星际穿越》的制作合同，最让陈汉惊讶的是，承制公司一栏，赫然写着——纵横影视工作室（米国）。
这在龙国或许常见，但在壁垒森严的好莱坞，
工作室能拿到A级项目的承制权，简直是天方夜谭。
再往下看，导演片酬：四百万美元，外加全球票房百分之十的票房分红。
陈汉惊讶地看向爱丽丝。
爱丽丝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递上了第二份合同。
这是纵横投资公司的投资合同，上面写明，纵横投资将为《星际穿越》项目注资三千万美元，占总投资额的百分之二十三。
陈汉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爱丽丝是将两份合同完全分开谈判的，用投资换取了制作权和更高的导演待遇。
不得不说，这一手玩得极为漂亮。
按常理，一部一点三亿美元制作的电影，单一投资方想拿到超过百分之二十的份额是极其困难的。
“干得漂亮，爱丽丝。”陈汉由衷地赞叹道。
“为你服务，我的boss。”爱丽丝眨了眨眼，笑容灿烂。
陈汉不再犹豫，拿起笔，在两份合同上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回到总裁办公室，巴里·梅耶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
“陈，合作愉快！关于演员，你有什么想法吗？”
“男主角，马修·麦康纳不错。”
陈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人选，“女主角的话，查理兹。
当然，有一位优秀的年轻演员，刘艺菲，我觉得她很适合其中一个角色。”
巴里·梅耶对此不置可否，毕竟陈汉现在不仅是导演，还是承制公司的老板和投资方之一，有相当大的话语权。
但他还是说道：“我觉得还是安排一次试镜比较好。
如果合适，我们当然可以优先考虑你提到的刘艺菲小姐。”
陈汉点了点头，没有争辩。
那个角色对演技的要求并不算顶尖，以茜茜的灵气和努力，驾驭起来绰绰有余。
“你觉得莱昂纳多·迪卡普澳怎么样？”巴里忽然提议道。
陈汉挑了挑眉：“他当然是顶级的演员。
但是巴里，别忘了，如果他作为主角加盟，那一点三亿的预算可就岌岌可危了。
他的片酬太高了。
不过，剧本里有一个博士的角色，如果他愿出演，我当然欢迎。”
“说得对。”巴里认同地点了点头，“oK，那么华纳会负责搞定发行、宣发，以及联系工业光魔特效公司。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陈导演。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再次伸出手。
陈汉用力握住：“放心，梅耶先生。到目前为止，跟我合作过的所有投资人，都没有失望过。”
签完约，陈汉也放松下来，他拿出自己的雪茄盒，分了一支给巴里，好奇地问道：“我以为今天的谈判会更艰难一些。
按理说，你应该会给我一些考验，或者更犹豫一段时间，怎么会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巴里·梅耶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陈汉：“因为我认识布鲁教授。
而且，你的《星际穿越》剧本，在02年注册版权的时候，我就是第一批看到的审阅人之一。
只不过当时公司内部出了一些意外，才让派拉蒙抢了先，否则，我们早就合作了。”
陈汉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
这奇妙的缘分，让他也不禁感叹。
这时，商定好所有执行细节的爱丽丝和马克也走了进来。
“你好，陈导演。”马克主动伸出手，“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部电影的监制和制片人之一，负责华纳方的所有事务。”
陈汉与他握了握手：“那剧组的筹备工作，还有设备租赁，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马克点头，“计划书我都看过了，我会尽快处理，保证在六月份之前，让剧组能够顺利开机。”
事情谈妥，陈汉与爱丽丝起身告辞。
进入电梯，陈汉对爱丽丝说：“后续资金的对接和公司的事务，就全部交给你了。”
爱丽丝做了个俏皮的敬礼，金色的发丝随之跳动：“遵命，boss！别忘了，这里面也有我百分之五的分红呢！
我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妥帖。”
陈汉笑了笑，当初为了激励她而分出去的股权，现在看来，是他做过的明智的投资之一。
电梯下到一楼大厅，陈汉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远处的试镜厅门口，身体却猛地一顿。
只见一道熟悉又惹火的身影正靠在墙边，金色的长发，挺翘的曲线，不是查理兹又是谁？
仿佛心有灵犀，查理兹也转过头来，看到了陈汉，她先是一愣，随即明艳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还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陈汉对身旁的爱丽丝说：“我们在这边坐一会儿，等个朋友。”
两人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大约一个小时后，试镜结束的查理兹才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她没有丝毫避讳，上来就给了陈汉一个热情的拥抱，丰满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吐气如兰：“陈，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我？”
浓郁的香水味和柔软的触感让陈汉有些无奈，他稍稍推开她，没好气地说：“别说得那么暧昧，我们只是朋友。”
查理兹“咯咯”地笑了起来，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长发：“朋友和想念，又不冲突，不是吗？怎么样，大导演，待会有没有时间，去喝一杯？”
陈汉想了想，接下来的时间确实属于自己，便点了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