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初冬的香港,维多利亚港的海风已带着几分寒意。
在深水湾豪宅的书房里,4岁多点的肖镇正对着桌上最新款摩托罗拉dynatAc 8000x大哥大发愁——这部重达一公斤的移动电话,在内地还只是个摆设。
表哥,这个大砖头你留着用吧。肖镇把电话推给文明,我问过中旅社了,内地现在连模拟信号基站都没有。
文明接过这个价值三万多港元的奢侈品,苦笑道:你这是把我当移动电话架啊。不过说真的,你确定要这个时候回去?
想爸爸了嘛。肖镇晃着小短腿,语气难得地柔软。
他指挥着刘建林精心挑选了8名最得力的安保人员随行,其中两人还特别配备了最新型的卫星定位装置——这是大禹研究院电子实验室的最新成果,当然还有其他小玩意儿,比如震撼弹和超大威力电棍。
临行前三天,文明忙得脚不沾地。在大禹投资顶层的战略会议室里,他召集了英国国际商业银行的所有核心交易员。
各位,文明指着黑板上的汇率走势图,根据我们的模型,英镑在未来三个月会有剧烈波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场风暴中稳稳接住掉下来的金子。
而此时,肖镇正在为父亲的礼物发愁。他最终选定了一批实实在在的物资:3000套羽绒被和长款羽绒服,全部采用德国特种保暖材料;3000双意大利老鞋匠手工制作的高帮小牛皮鞋;2000吨泰国香米;500吨鲍鱼、海参等海鲜干货;2000吨冷冻猪肉。这些物资足足装满了东方海外的一整艘滚装货轮。
我才不要坐货船,肖镇皱着鼻子对刘建林说,会吐的。要坐就坐我们自己的海市蜃楼号
这艘222米长的超级游艇此刻正在意大利的船厂进行最后改造。
有趣的是,因为肖镇提供的远洋级稳定舵专利技术,意大利船厂反而要倒付他480万美元的授权费。
麦律师为此在热那亚磨了整整12天,最终谈下了这份让业内震惊的授权协议。
两天后,肖镇一行人先于货轮抵达南京。作为持港澳居民身份的刘建林等人顺利入境,而还是内地户籍的肖镇,还是个农村娃他老家哪里以后要开发的坐等当拆迁户,这家伙则以探亲名义回家。
他们的第一站是南京市侨办。刘建林用外汇在秦淮河畔购置了一栋民国时期的老洋房,随后开始了紧张的布置:从香港空运来的大禹牌空调、冰箱、电视机,用外汇券在华侨商店采购的进口食品,还有三辆最新改款的防弹路虎揽胜——与英国女王遛狗打猎开的是同款,只是进行了进一步的装甲升级。
办理车牌的过程堪称一场公文旅行。
尽管有市外办人员陪同,还是在各个部门之间盖了21个章。
这是改革开放后我省办理的首例港澳机动车入境手续,交通局的老科长推着眼镜说,得按规定来。
看着一路陪同的市招商办实习科员小王累得满头大汗,刘建林递过一张名片:直接联系这个号码,我们考虑在南京投资建厂。
小王接过名片的手都在发抖,回到单位语无伦次的汇报让整个南京市政府都沸腾了。
消息很快传到省里,当晚,相关部委的领导们都在传阅这份来自香港大禹投资的意向书。
第二天,肖镇兴致勃勃地开始了他的南京探险。
两辆路虎揽胜穿梭在南京的街巷,在各大信托商店扫货。
肖镇对古籍情有独钟,只要是线装古版,不论种类全部打包。这些以后都会升值。他老成地对刘建林说。
下午在夫子庙,肖镇左手拿着梅花糕,右手举着糖葫芦,活脱脱一个快乐的小吃货。
在路边的邮政所,他口述了一封加急电报:肖正堂爸爸,你的小镇娃儿已到大门,请明日北京时间10:00学校大门口签收!
当晚,南京高级军事指挥学院的高级指挥系办公室因为这封电报炸开了锅。
系主任拿着电报纸反复确认:这真的是肖正堂家的孩子?
查过了,肖正堂同志的孩子确实在香港探亲读幼儿园。政委感叹道,孩子出生后就没见过爸爸,这是想爸爸了。
这番话让在场的军官们都沉默了。他们大多也有类似的经历,知道军旅生涯对家庭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清晨,肖镇打完一套熟练的太极拳后,精心打扮起来:巴宝莉的格纹小西装,搭配鹿皮长筒靴和白狐狸围脖,活脱脱一个小绅士。
三辆墨绿色的路虎揽胜缓缓驶向南京港。
码头上,省运输公司调集的120辆解放卡车已经就位。刘建林指挥着工人们将慰问品装车,每辆卡车两侧都挂上了鲜红的横幅:军民鱼水情,港胞心连心。
运输公司的王经理激动地给军校打电话:这是我省接收的最大一笔港澳同胞捐赠!
军校大门前,肖正堂笔挺地站在校领导身旁,心情复杂。
他一夜未眠,脑海里全是儿子可能的样子——从文云淑寄来的照片看,是个机灵的小家伙,但实际见到会是什么样?
锣鼓声由远及近,长长的车队出现在视野中。
曾在英国担任武官的张副校长认出了路虎:这是英国女王的同款坐驾,看来这位小客人来头不小。
刘建林快步上前,向校领导递交慰问清单: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校长看着清单震惊不已:这是要给全校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啊!肖正堂!
去接孩子吧,给你五天假,好好陪陪孩子。
肖正堂机械地走向头车,手心里全是汗。他拉开车门,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爸爸?软糯的童音响起。
小镇娃儿......肖正堂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个在战场上从不退缩的硬汉,此刻却手足无措。
爸爸,我好想你啊!肖镇扑进父亲怀里,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过了一会儿,肖镇抬起头,好奇地问:爸爸,我能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吗?
就是普通的宿舍,没什么好看的。
可是我想看嘛!肖镇撅起小嘴,爸爸连这个小要求都不答应吗?
肖正堂无奈,只好带着儿子去向领导请示。
校长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弯下腰亲切地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大领导伯伯,我叫肖镇,今年4岁3个月了。肖镇落落大方地回答,我在香港圣保罗幼儿园读大班,不过明年可能要回重庆读小学三年级了。
三年级?不是应该读一年级吗?
因为小学的课程我都学会啦!肖镇摊摊小手,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妈妈肯定嫌我太小,只能从三年级开始读,真是煎熬啊!
这番话把在场的领导们都逗笑了。校长拍拍肖正堂的肩膀:带着我们的小天才去参观吧,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肖正堂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牵着儿子的小手走向宿舍区。
阳光洒在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上,温暖而美好。这一刻,铁血军人终于等来了他迟到了4年的亲情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