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由基：“你刚才的提议还继续吗？我可以暂时相信你。”
“算数。”千夜控制情绪回归平静：“我该怎么联系你？”
既然没能保护鹿王，至少让她保护一次花御吧。
至少，这一次。
九十九由基从包里拿出便签本，写下一个电话：“等你找到禅院甚尔，就联系我吧。到那时候，我再告诉你具体需要什么。”
千夜接过便签纸。
金发女郎骑上摩托车，戴上头盔：“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说完，便扬尘而去。
二十四小时之后，千夜坐在了伶子烤肉店里。
伶子烤肉店是一间不到一百平的小店，味道不错，但位置不好，所以生意一般。
老板也很满足，更好的位置意味着更高的租金，而且生意太好就会人手不够，用人成本也会增加。
现在这样就刚刚好。
此时下午三点，烤肉店里只有一个年轻女性客人。
她看起来精神疲惫，乌黑的长发之下，光滑白皙的一张脸，眼底却有乌青。
是个美丽却心情不好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的男朋友。
千夜慢吞吞地喝着烤肉店提供的免费茶水。
都怪她自己考虑不周！
在平安时代待久了，都忘记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现代社会生活的艰难。
她从夜落森林走出来差点迷路，好不容易走到山下的小镇，天已经黑透，想要住宿，既没有身份证，也没有钱。
早知道就应该让九十九由基骑摩托车带她下山，再问她要点现金，当做预付款。
现在好了，异国他乡，身无分文。好在花御临走之前还把买的食物留了下来，至少让她不至于挨饿。
便利店的面包上贴着生产日期，现在是2002年。
有一瞬间，千夜甚至想给硝子打电话。但她遏制住了这种想法。
无论是硝子，亦或是五条悟、夏油杰，现在应该都只有十三岁左右。
作为一个二十岁的大人，不会去麻烦十三岁的小孩，何况他们现在和千夜只是陌生人。
千夜可没有忘记，之前在高专上学的时候，高层对她若有若无的恶意。
所以现在还是尽可能低调一点，对谁都好。
但眼下的生活问题怎么解决呢？何况还要完成九十九由基的交易。
听起来她需要一个中间人，而她恰好还记得一个中间人的号码——
于是孔时雨接到了这个电话。
孔时雨本来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咒术师不感兴趣，但是电话对面的年轻女人信誓旦旦的承诺不会让他吃亏。
这种没有任何价值的承诺，作为中间人，他听多了——其中大多数都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可是电话那头的声音见鬼一样听起来耳熟。
闲着也是闲着，他心里这样想道。
于是报出了常去的那家韩式烤肉店的地址。
千夜正想着该如何和孔时雨谈交易，店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眼神锐利，扫视一圈后落在了千夜身上，径直走过来坐下。“你就是打电话的人？”
孔时雨打量着千夜，语气带着几分审视。
千夜坐直身子，“是我，孔先生，我有笔生意想和你合作。”
孔时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说看，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一个低价且高质量的受托人。”千夜对这一点很是自信：“一级咒术师，但是你可以按照二级咒术师的标准付给我费用。”
孔时雨轻笑一声，“刚叛逃的诅咒师？还是欠了赌债？”
千夜：“诅咒师，咒术师，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我只接祓除咒灵的委托。”千夜早有准备，“你可以先给我安排一次任务，不收钱。”
“不收钱，那就是有别的交换条件。”孔时雨眼睛微眯，“说说看。”
千夜笑了笑，“一套身份证件，联网可查的那种。另外，先借我两万块。”
孔时雨摸着下巴思索，“正好有个别人不想做的任务，可以给你。”
他看向千夜：“事先说好，任务目标是一级咒灵。你谎报实力的话，送命也怪你自己。”
本来雇主是要委托给禅院甚尔的，但对方嫌弃一级咒灵等级太低，报酬也只有五百万，懒得接。
千夜松了口气，交易总算有了进展。
孔时雨接着说：“任务地点在城郊废弃工厂，身份证件这两天会办好。”
打开钱包，拿出一万元现金递给她：“只有这么多。等你完成任务后，报酬五五分成吧。”
千夜点头，“没问题，我会完成的。”
孔时雨叫来服务员，要了纸笔，写下任务详情和地址：“事成之后联系我。”
在把纸条递给千夜的时候，他问：“对了，身份证件的名字？”
“我姓海。”千夜回答：“至于名字，你随便吧。”
孔时雨抬头看了一眼伶子烤肉店的菜单。
“那就『海伶』吧。”
*
第二天。
赛马场上，甚尔押中的那匹马又输了。
他惋惜地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孔时雨说道：“你昨天说的那个五百万的活，我接。”
他挣钱快，花钱更快。尤其是赌马，今天又让他的存款见了底。
孔时雨：“晚了。”
他冷漠无情地说：“昨天刚交给一个新人。要是她死了，再交给你吧。”
甚尔“啧”了一声。
看来今晚只能去酒吧找个多情的女人了。
“你还不如直接找个富婆入赘，离婚分走她的财产。”孔时雨揶揄着说。
“我已经入赘了。”甚尔唇角勾起：“我现在的名字是伏黑甚尔，以后别叫错了。”
孔时雨惊讶：“真找了个富婆？”
“跟我一样是赌鬼，但是能改掉禅院那个恶心的姓氏。”甚尔漫不经心地说：“前两天刚办完改姓的手续，正好明天去离婚。”
孔时雨懒得评价他这种行为。
恰巧一个电话打来：“喂？”
“是我，海伶。”电话那头的声音说：“任务已经完成了，孔先生。我的证件办好了吗？”
孔时雨：“……今天办好。”
他没想到新人的速度会那么快。
海伶小姐彬彬有礼，和身边态度极差的甚尔形成鲜明对比：“如果有合适的任务，请第一时间想到我。毕竟一万块实在是不经花。”
孔时雨收回自己刚才对她的评价。这是一位软中带刺的小姐。
“我会核实你的任务完成情况的，小姐。”孔时雨说：“没有问题的话，我直接拿银行卡给你。”
他问：“这是你的电话号码？”
“不是，一万块是不够买手机的。”海伶否认：“请问我的钱和身份证什么时候能拿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