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三日很快过去。
一大早林嬷嬷就穿戴整齐从耳房跑到主屋。
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
“夫人...”声音雀跃,若不是上了年岁,旁人还以为是激动不已的小姑娘,毫无稳重可言。
姚氏正好起榻,林嬷嬷赶紧在身旁伺候。
“何事如此激动?”姚氏心态如往常一样,不急不躁,遇事不慌。
“那药丸还真有效,老奴连续用了三日,昨夜就是第三个晚上,竟没有头痛,也没有腹痛,这会儿精神也好了两倍。”林嬷嬷喜悦,将好消息分享给姚氏。
“夫人,咱说好的,今儿个就去找神医看看。”
姚氏没有太多期望,她了解自己的身体,要是能治早治了,也不用等到四十好几,浪费大把光阴。
“夫人...”林嬷嬷拉着她的衣袖不依不饶。
“成吧,用完早膳就出发去庙堂。”她也不想驳了身边人的好意。
死马当活马医,不抱期望就不会失望。
想想曾经,她花费大量钱财,所有希望都变成了失望,可都没结果。
“夫人,相信老奴,这次的神医不一样,她定能让夫人的身体起死回生,成功孕育子嗣。”
“行了,都我这岁数了,生孩子啥的,都要人笑话了。”姚氏面上这样说,心里还是希望有自己的孩子。
.....
早膳过去,姚氏主仆正要出门,就碰到迎面而来的徐淮。
徐淮是柳氏和徐青广的儿子,因姚氏无所出,就过继到名下,亦是徐府嫡长子。
有当官儿的爹,家财万贯的娘,身份可谓水涨船高。
“母亲,一大早的,你这是去哪儿?”徐淮还有一年及冠,身边已有通房伺候,只等明年及冠就能娶妻纳妾了。
少年风度翩翩、意气风发,一身紫锦长袍奢华高贵,那一针一线都是花的真金白银,就连发间的束冠也是上好的和田玉,由知名工匠雕刻而成。
怕对方伤心,姚氏随便找了个借口:“闲来无事,想出去走走。”
“母亲,孩儿有一事与你相商。”说到需求,徐淮面上带着恭敬。
每当他如此,林嬷嬷就皱眉,知道他又要银子了,且数目不小。
林嬷嬷能看出的问题,姚氏自然也知晓。
姚家银子多得数不胜数,只要徐淮是个孝顺的,懂得知恩图报,她提前拿出些也没什么。
“说说吧,什么事?”
徐淮吃准了姚氏会答应,面上自信一笑,直言道:“科考将至,同行的学子都在私下与监考拉好关系,无论是送礼还是....”
说到此处,徐淮停顿了一下,喃声道:“母亲懂我的意思。”
“要想孩儿光耀门楣,有个一官半职,哪都需要打点。”
这打点自是需要银子....
姚氏岂会不懂他意,这是想让她拿出银子为他的仕途铺路。
想当初徐青广的仕途就是花银子买的,现在的徐淮亦是打这样的主意。
父子俩当真如出一辙。
“母亲,孩儿日后若有个一官半职,对你也是好处颇多,咱们是花小钱办大事。”徐淮上前,面带恭敬。
随后从衣袖中拿出一支玉簪,故意献媚:“昨个儿与学友出府游玩,见这玉簪挺称母亲,便买来送你。”
“孩儿替母亲戴上。”
“淮儿有心了。”戴上后,姚氏扶着发间玉簪,心里闪过暖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嬷嬷在一旁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每次有事哀求,大少爷都买礼物送夫人,买礼物的银子还不是夫人的,也就夫人心善,将心蒙蔽。
“淮儿这次想要多少银子?”姚氏也爽快,左右自己那些私产到了百年之后也要拿出来的,她也看得开。
“十万金。”徐淮站着说话不腰疼,所谓的十万金,正是十万两黄金。
这点银子对姚氏而言,是九牛一毛,对普通百姓而言,是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银子。
“怎这么多?”姚氏皱眉。
倒不是缺银子,往常徐淮要银子只要不超过一万金,能直接去账房拿。
只有超过一定数额才能在她这儿讨要。
以为他最多要三四万金,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十万金。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往后还不知要塞多少黄金。
“母亲,区区十万金不多,你想想孩儿以后,那可是大好前程,爹爹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林嬷嬷翻了翻白眼儿,直接打断道:“大少爷,夫人有事要出门,关于银子的事儿,晚点儿再说也成。”
夫人就是没有自己的孩子,才会被这帮白眼狼儿当枪使。
要是有个一儿半女,姚家财产哪轮得到柳氏和兰氏的子嗣侵占。
好事被打断,徐淮当下就来了气。
但他极力克制着,姚家的田产、铺子,及存银,他还没得手,不能暴露不满。
“林嬷嬷说得对,母亲既有事出门,孩儿就不打扰了,等晚些在过来。”
翩翩如玉,温性纯良,像极了孝顺的好大儿。
“此事容为娘想想,到时给你答案。”姚氏没有一口答应,这让徐淮很不爽,还以为此事是板上定钉。
不过他也不急,他是府中嫡长子,亦是爹爹的门面。
姚氏若不应,他就告到爹爹那儿去,彼时爹爹有得是法子让她掏银子。
总之,这十万金他要定了。
包括姚氏的那些财产,日后也只能是他的。
“母亲慢走,孩儿也先回院子。”徐淮拱手,转身离开。
林嬷嬷叹气:“夫人,你还没看出来吗?大少爷只想要你的银子,对你这个主母,压根儿没放眼里。”
“每月账上都会被他拿去好几万金,这些钱财都被他挥霍了。”
“这次开口更是十万金,真当你的钱财是大风刮来的?”
姚氏面如死灰,早已将钱财当身外物。
“你说的我又岂会不懂,我只想维持府中的和谐,不想彼此撕破脸。”
“得了,当老奴没说,咱还是先去庙堂吧。”
......
来到庙堂,花娘果然在原地候着,像往常一样的摆摊看诊。
看诊的人似乎又比三日前多了。
“夫人,老奴去排队。”
“嗯。”虽说姚氏贵为知府夫人,家中钱财无数,但出门格外低调,从不盛装打扮。
乍一看,和寻常人家的夫人没区别。
远远看去,见花娘游刃有余的为大伙儿看病、开方,隐约间,她也多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