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贾宝玉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夏金桂依然美丽,与自己也是距离极近,但总觉得有一点儿距离,却又像隔了一道天堑一般,怎么也到不了她近前。
梦里似乎下了很大的雨,寒风戚戚,吹的夏姐姐如同风雨中饱受摧残的娇花一般,在床上左右摇晃,口中也在不住地低吟。
更甚者,之后竟然还多了个自己,也被那莫名的妖风吹的来回晃动,痛苦无比。
“不......不要!”贾宝玉忽然喊了一声,便惊恐地睁开了眼睛,进入眼帘的是再寻常不过的屋内景色。
“原是做了个噩梦。”
贾宝玉松了一口气,扭头便见身边的沉沉睡着的夏金桂,顿时心里又扑通扑通猛跳了起来。
虽然印象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但既然夏金桂就睡在自己身边,那昨儿定然也是快活了一番的吧?
想到这里,贾宝玉便感到相当高兴,只觉得这才算是完整的婚姻。
为了避免自己记忆出差错,贾宝玉又以防万一地掀开被子看了看。
入眼只见白花花的一片,雪峰、红豆、溪谷、丛林,应有尽有。
嗯,不错,并非是自个儿的幻觉。
贾宝玉满心的欢喜,便要起身,却忽然皱起眉头,感到身后有一股痛意。
他“嘶”了一声,顿时又疑惑起来,心想难道是昨儿做得太过火了?
随后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先前只有听贾琏他们说过,要是操劳过度会腰子疼,却没听说过屁股疼的。
真要说起来,这种感觉倒更像是......
贾宝玉忙摇了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
由于只是稍有不适,他也没有如何放在心上,只当是昨儿夜里磕着碰着了。
贾宝玉之所以这么自信,除了他身旁夏金桂的娇躯之外,最大的依仗便是枕边的一方罗帕。
他拿来展开一看,眼红的梅花赫然展现,端的让人心喜。
就在贾宝玉正沉湎于欢喜里的时候,被他撑起的被子进了风,终于是将夏金桂给冻醒了。
“唔~头好痛。”夏金桂捂着脑袋醒来,脸上表情有些痛苦。
她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贾宝玉猥琐的笑容,可把她吓了一跳。
夏金桂下意识往后一退,便牵扯到了伤处,更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过和贾宝玉一样,倒也没有很痛。
“夏姐姐,你可算醒了!”贾宝玉语气里满是欢喜,“我这就让丫鬟进来。”
他盯着夏金桂海棠春睡的模样,一直看到了对方缓缓醒来,内心的幸福感属实爆棚。
不知从何时起,贾宝玉就很少能体验到这样寻常的快乐了。
唯有成亲那日,以及今儿,他才算是回到了几年前的状态。
而最为宝贵的是,这两日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便是因着他的夏姐姐,又如何能让贾宝玉不高兴?
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哪怕是在同一张床上,夏金桂也丝毫不与自己的夫君感同身受,相反还愤怒不已。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夏金桂用被子掩住自己乍泄的春色,又稍微拉开了一些,惊恐地看向了自己的身下。
那种痛楚绝非错觉,自己只怕是......
这般想着,夏金桂又注意到了贾宝玉手里带着一点儿嫣红的手帕,顿时就大惊失色。
她一把将其夺了过来,怒道:“你昨儿......不对,我一丝印象也没有,可这帕子又不似作假......”
顿了顿,夏金桂满眼怒火地看向贾宝玉:“你这混账,昨儿晚上竟给我下了药!”
贾宝玉讪讪道:“不......不是的,夏姐姐不要误会,昨儿你只是喝多了而已......”
“喝多了?”夏金桂怒道,“喝多了会变成这样么?还不是你做了手脚!”
贾宝玉绷红了脸,他当然是不愿意在夏金桂心里变成登徒子形象的,便支支吾吾了好久,这才底气不足道:“夏姐姐,真的是你喝多了......”
他眼珠子一转,又补充道:“不过我也喝多了,许是酒后没了分寸,咱们便到了一起......再说了,夏姐姐你不是也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么?可见至少昨晚上是一点儿也不抗拒的。”
夏金桂被他的话给生生气笑,恼道:“好你个无耻之徒,趁人不备竟也能说的这么干干净净,真不知道是受了怎样的教养?!”
贾宝玉大约是大好心情被打乱,也觉得不是一般的生气,一时不察,竟然脱口而出道:“我以为,夏姐姐和我到底也是夫妻,不说同舟共济,起码也该相互理解,怎就能......”
“怎就能如夏姐姐这样,一点儿都不体谅我,反还要无理取闹?”
贾宝玉也是来了气,既然话已经说出口,怒火攻心下,他便懒得再畏畏缩缩,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明明成亲之前,你我之间何等心意相通,不想成了亲,反倒更显生分了......”
“有时候我都不自觉会想,是否夏姐姐原来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骗我呢?”
夏金桂听了贾宝玉这番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贾宝玉气乎乎道:“我骗你?我骗你做什么,为了你这府里的家产?”
“一个连婚迎都要靠新媳妇嫁妆的府邸,一个连别人家请求代为保存的家产都要侵占了的家族,有什么胆子自称国公府邸?”
她越说越来劲儿,竟是拿出了平日在府里骂街的本事:“好个宝二爷!我当真是瞎了眼,才跳进你们贾家这火坑!”
夏金桂柳眉倒竖,指着贾宝玉的鼻子尖骂道:“成日跟那些丫鬟混在一处,把我这正头娘子晾在屋里当摆设!我夏家也是数一数二的皇商,凭什么要受你这窝囊气?”
贾宝玉瞪大了眼睛,简直无语。
他首先为夏金桂的巨大转变而感到震惊,领悟到了什么叫做原形毕露。
随即才觉得委屈不已,心想说什么把你晾在屋里当摆设,还不是你不许我碰你?
又不许碰你,又不许和丫鬟厮混,难道他堂堂的宝二爷,只能去和男人一起快活?
嘶......似乎也还不错?
但那也得都是琪官一般的人儿才行,至少也得是香怜、玉爱!薛蟠这样的却是不行。
夏金桂可不知道贾宝玉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还在沉迷于骂人呢。
“还有你那个不识趣的母亲!当初哭着喊着求我娘把我嫁过来,说什么宝玉是衔玉而生的贵人,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只会躲在女人堆里的窝囊废!”
“跟条哈巴狗一样,对着那林黛玉摇尾巴,你看人家可愿意搭理你么?真真是笑死个人!”
夏金桂骂了个通畅,却还觉得不够解气,依旧要开口痛斥,却不知炮火要对着哪个了。
然而,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却被贾宝玉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够了!”贾宝玉眼睛红红的,竟是难得有一次这么硬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夏金桂骂了他母亲王夫人,还是由于挨骂的是林黛玉,让他一下子暴起了。
“你......”夏金桂捂着自己半张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贾宝玉。
任她怎么都没想到,贾宝玉竟然能这么硬气。
“我......”贾宝玉硬了一下,很快就又软了,不敢和夏金桂直视,怯怯道,“夏姐姐自己也有错处,怎能这样骂我家长辈......还有林妹妹?”
他现在是想要和好的,但打都已经打了,想要夏金桂偃旗息鼓又谈何容易?
经历了最初的错愕之后,夏金桂顿时就红了眼眶,一边哭,一边痛打贾宝玉。
“你竟敢打我,连我娘都不舍得打我!”夏金桂骑在贾宝玉身上,又是捏又是扯,让贾宝玉叫苦不迭。
贾宝玉自是不敢反击的,他觉得自己有错在先,只得咬牙忍受着。
但夏金桂可不管那么多:“我好好的清白身子,竟被你这个混账给玷污了去......你要我以后如何去面对珂兄弟?!”
这才是夏金桂最在乎的地方,她担心林珂嫌弃她是残花败柳,却不知哪怕她仍是完璧之身林珂也是看不上的。
而贾宝玉听夏金桂提起了林珂的名字,顿时就暴怒不已。
“好啊,我还当你是个不一般的,原来也是如那些人一般,偏偏看重那林珂!”贾宝玉奋力一翻,便将夏金桂推了下来,“我就不信了,我哪里比不过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压在夏金桂身上。
两人俱是坦诚相待的,贾宝玉要做些什么可谓是极其方便。
“呀,你混账......不许碰我!”夏金桂极力抵抗,但男女之间毕竟力量差距大,更不必说贾宝玉身子肥胖,绝非夏金桂能抵御的存在。
夏金桂想要呼救,但她却不知道,昨儿贾宝玉为了让薛蟠行动起来风险更小,早就寻了由子让丫鬟们远离了这里。
这种举动让他现在的粗暴行为得逞了不假,但也为薛蟠提供了不少便利。
于是,夏金桂只得一边流着泪,一边忍受着贾宝玉的欺辱。
不过,幸运的是,贾宝玉的时间比较短,风雨很快便过去了。
......
“啊,舒服了。”
安林府中,林珂大老爷一般端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按着身前美人的螓首。
“唔!”在底下那人发出抗议声后,林珂才忙放开她。
王熙凤便站起身子,舔了舔嘴唇,媚眼如丝地看着林珂,轻轻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就你会作践人!”
林珂哈哈大笑,却回应她说:“可不是什么人我都这么欺负的,原是你的专属才对。”
王熙凤呵呵冷笑一声,便一把夺过林珂手里的茶水,猛猛灌了一口,又迅速吐了出来。
“得了吧,换了林丫头她们,你就舍不得了。”王熙凤白了他一眼,“唉,谁叫我从来可怜,又是给那些丫头们压榨,又是被你各种欺负,都没人能为我打抱不平。”
林珂便将王熙凤拉进了怀里坐着,笑道:“好嫂嫂,我给你伸冤如何?是哪个坏人欺负你的,我这便罚他受刑!”
“讨人厌的家伙,都说了别喊我嫂嫂!”王熙凤嗔怪地骂了他一句,一双柔荑又摸上了他的胸膛,“我可舍不得让你受刑,心疼着呢。当然,更怕你那些姐姐妹妹的将我给生吞活剥了。”
林珂不答,却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王熙凤顿时脸色大红,嗔道:“什么德性,这也算得上是刑罚?只怕你快活着呢!”
林珂笑道:“一滴精十滴血,这也算是大出血了,如何不是刑罚?”
王熙凤瘪瘪嘴,忽然眼珠子一转,笑道:“你少来这儿胡说八道,你若真心疼我,那就亲我一口。”
林珂看着王熙凤才刚漱了一口茶的王熙凤,抽了抽嘴角:“还......还是算了吧。”
王熙凤顿时不依:“你自己的东西,你还嫌脏不成?不许逃跑!”
两人嬉闹一番,很快王熙凤便有点儿情动,情意绵绵的看向了林珂。
林珂却推开了她,正色道:“不行不行,这可是国丧期间,咱们不能胡闹。”
王熙凤生生气笑,怒道:“得了吧,你这野牛干的胆大包天,会怕这点儿东西?京城里哪个把这规矩当成回事儿?快些来吧。”
林珂没法子,只得和王熙凤酣战一番,才算是喂饱了这条饿狼。
两人正温存的时候,便听得外面有动静。
王熙凤身子乏累,连一点儿动的心思都没有,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你那些好妹妹过来看你了,快些应付她们去。”
林珂狠狠捏了她一把,笑骂道:“好你个烂婆子,快活完了,就把烂摊子都留给我,真是没眼看。”
林珂随意套了衣服出来,正见晴雯扭着水蛇腰进来。
那晴雯见着林珂便笑道:“哟,爷起来了呢。”
林珂懒得理她,只问:“来的是哪几位?”
晴雯嘟了嘟嘴,道:“还能是哪个?便是三姑娘与四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