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被一股力量猛地推出那片透明空间,身体重重摔在洞窟中央的基座上。他膝盖一弯,差点跪倒,但立刻撑住地面站稳。右臂上的电光还在跳动,金属皮肤和雷弧交织成一层薄甲,虽然还不完整,但已经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他抬头,雷兽王正一步步走来。每踏一步,地面就裂开一圈缝隙,空气中弥漫着高压电流的味道。陈梦瑶站在后方岩壁下,手里紧紧攥着磁暴仪,声音压得很低:“苏逸!它来了!”
雷兽王停下脚步,四蹄落地时震起一阵尘浪。它低头盯着苏逸,一只眼睛里全是扭曲的紫黑色雷光。突然,它前蹄猛然踩地,整片区域瞬间炸开无数道环形雷爆,电流像蛛网一样向四周扩散。
苏逸没有后退。他知道时间不够了。他咬牙催动融兵鼎,金属化皮肤迅速从右臂蔓延到全身,同时引导掌雷劫鼎的力量逆流经脉,强行加速融合。皮肤表面开始泛出银白光泽,细小的雷蛇在体表游走,噼啪作响。
就在雷爆即将吞没他的刹那,他双膝跪地,双掌拍向地面。雷电铠甲还未完全成型,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电流顺着铠甲导入地下,轰的一声,地面炸出一个深坑,反冲力将雷兽王震得后退半步。
烟尘中,苏逸缓缓站起。铠甲多处出现裂痕,有些地方甚至露出皮肉,但他还能动。他喘了口气,抬手抹掉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
“成了。”他低声说,“这玩意儿真能导雷。”
陈梦瑶松了口气,但马上又紧张起来。雷兽王发出一声低吼,头顶上方开始凝聚一团巨大的雷涡。那不是普通的闪电,而是带着毁灭气息的劫雷。空气变得沉重,连呼吸都困难。
雷涡越转越快,忽然间一道粗大的紫黑雷柱劈下,直奔苏逸天灵盖而来。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闪避。
苏逸张开双臂迎了上去。铠甲表面瞬间炸开千百道电蛇,他的身体被轰得半跪在地,双脚陷入岩石。雷流顺着铠甲上的纹路螺旋下行,大部分被导入地下,只有少量残余能量震得他五脏发麻。
他没倒。他抬起头,嘴角反而扬了一下。
“你打不穿我。”
陈梦瑶愣住了。她亲眼看见那一击足以把钢铁蒸发,可苏逸居然接了下来,还站着说话。雷兽低吼一声,耳朵贴紧脑袋,但它没有逃,而是慢慢挪到陈梦瑶身边,挡在她前方。
雷兽王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它仰头咆哮,周身雷云翻滚,明显是要准备更强的攻击。整个洞窟都在震动,导电晶体一块接一块炸裂,碎石不断从顶部掉落。
苏逸知道不能再等了。被动防守迟早会被耗死。他活动了下右臂,铠甲上的裂痕还在冒电火花,但还能用。他深吸一口气,双腿发力,朝着雷兽王侧翼猛冲过去。
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雷电铠甲不仅增强了防御,还提升了爆发力。他在地面留下一串焦黑脚印,眨眼间就逼近巨兽身侧。
雷兽王察觉不对,转身想用尾巴扫击,但苏逸已经跃起。他右拳紧握,铠甲表面雷光急速汇聚,压缩成一道尖锐的雷锥,狠狠砸向雷兽王前腿关节。
轰!
一声闷响,雷锥炸开,巨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前腿一软,单膝触地。裂缝顺着腿部蔓延,黑色的液体从中渗出,像是某种凝固的能量在泄漏。
苏逸借力翻身落地,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铠甲多处崩裂,右臂几乎只剩下骨架般的金属结构,雷光忽明忽暗。但他还是站住了。
他回头看了眼陈梦瑶,朝她点点头。然后转过身,面对重新抬起脑袋的雷兽王。
“你说我进错了地方?”苏逸甩了甩右手,残破的铠甲发出吱呀声,“那我现在——改规则。”
雷兽王盯着他,眼中雷光剧烈翻腾。它缓缓站直身体,四蹄周围开始升起一圈圈雷环,每一圈都带着刺耳的嗡鸣。天空中的雷云更加密集,仿佛整个雷池的能量都被调动起来。
苏逸感受着体内九鼎的运转。掌雷劫鼎仍在高速旋转,融兵鼎也在持续输出金属化能量。他试着让两者同步,但经脉传来阵阵灼痛,像是有火在烧。刚才强行融合消耗太大,身体已经开始报警。
但他不能停。
他抬起右手,残破的铠甲再次亮起微弱的光。这一次,他不再只是防御,也不再只是反击。他要把这副还没彻底完成的铠甲,变成真正的武器。
雷兽王动了。它抬起前蹄,猛然踏向空中。一道比之前更粗的劫雷从天而降,目标不再是苏逸本人,而是他脚下的整片区域。
苏逸没有躲。他双手按地,将残存的雷电铠甲转化为导体,准备再次引雷入地。可就在这时,他发现铠甲表面的导槽出现了细微错位——刚才那一拳冲击太大,结构受损,导流路径已经不稳定。
如果强行引导,可能会导致能量回流,直接炸毁经脉。
他来不及调整。劫雷已至。
千钧一发之际,他改变策略,不再试图完全导走雷击,而是让一部分电流穿过铠甲,在体表形成短暂的电磁场。这招是他临时想到的,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轰!
雷柱砸落,苏逸整个人被掀飞出去,背部撞在岩壁上,咳出一口血。但他没松手。电磁场虽然只维持了不到一秒,却让他避开了致命伤害。
他滑落在地,单膝跪着,一只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铠甲只剩左肩和胸口还有部分覆盖,其余地方全都碎裂脱落。
雷兽王缓步逼近,每一步都伴随着雷鸣。它低头看着苏逸,似乎在确认这个人类是否还有威胁。
苏逸慢慢抬起头,嘴角挂着血,眼神却一点没软。
“再来啊。”他说。
雷兽王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前肢抬起,准备发动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苏逸左手突然摸向腰间。那里挂着一块从基地带出来的废弃电路板。他一把扯下,塞进嘴里咬碎,粉末顺着喉咙滑入体内。
融兵鼎猛地一震。
一股新的金属能量在血管里奔涌,迅速修补破损的铠甲结构。银白色的光泽重新在他皮肤上游走,比之前更加稳定。
他撑地站起,右臂再次亮起雷光。
雷兽王的动作顿了一下。
苏逸活动了下手腕,低声说:“你以为我就这点本事?”
他迈出一步,地面留下一道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