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满头黑线的看着林七夜。
后者这时也好似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是多么的‘睿智’。
“我的意思是.....恶神。”
苏辰目光微微闪烁，心念微动，一抹黑色瞬间将地上‘织魂蛛’的尸体吞噬，同时两把黑色靠椅出现在二人身后。
苏辰坐下后，朝林七夜扬了扬下巴。
漆黑的领域内，两人默契的对立而坐。
“为什么想到了这个问题。”苏辰姿态随意的靠在椅子上，如同在寻常聊天。
林七夜看了眼地面某个位置，那里原本有着一滩织魂蛛伤口处流出的血液，但现在已经空无一物。
此时，林七夜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会问对方这个问题。
他皱起眉头思索着，自己刚才是因为什么想到这方面来着。
好像是因为.......
林七夜抬起头，耸了耸肩膀，无奈道：“你的这个神墟，全是负面buff，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神会有的能力。”
听到这个抽象的答案，苏辰愣住了。
下一秒，他噗嗤笑出了声。
“就因为这？”苏辰哭笑不得的看着林七夜。
对方也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他现在也觉得很荒谬，自己竟然会因为这个问出这种问题。
笑着笑着，两人突然变得平静。
苏辰拂了拂衣领并不存在的灰尘，突然道：“你很害怕我变坏？”
林七夜一怔，随后摇了摇头，“你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哪来的变坏一说。”
人就是这样，能接受自己损自己，但又不乐意听别人说出来。
苏辰面色不悦的看向对方，“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平时不仅爱惜花草，善待小动物，没事还骑....领老奶奶过马路。”
“我这还不是好人？”
林七夜张开嘴，顿了顿，最后憋出来一句：“你不是老好人。”
“哦？”苏辰眉头轻挑，这个回答令他来了兴趣，他笑了笑，问道：“何以见得？”
林七夜迟疑片刻，缓缓开口：“苏辰，当初.....你是有能力救蒋倩的吧？”
说完之后，林七夜静静地看着苏辰的反应，他虽是在询问，但目光却无比笃定。
而对方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苏辰面色如常，没有错愕，更没有慌乱.....
他只是笑盈盈的看着面的林七夜，没有立即回答对方，也没有逃避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有？还是没有？”
说完，苏辰歪头撑着脑袋，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
这下，轮到林七夜纠结了。
对方似乎只是纯粹在好奇他会怎么的回答，而那个答案并不怎么重要。
他看着苏辰的眼睛，发现对方的眼神中不存在恼怒，也不存在失望，只有单纯的好奇。
“我希望你有....”林七夜沉闷半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苏辰双眸微微眯起，淡淡道：“为什么？如果我有的话，还见死不救，那我不成草芥人命了？”
“我不是在指责你，而是觉得，至少那样的话.....”
林七夜目光复杂的看着一脸平淡的苏辰，“如果重来一次，面对当时那种情况，就不用担心你本人出什么问题了。”
？？？
苏辰听着对方这充满关切的话，不禁面色微变。
什么情况，怎么感觉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基情”的味道。
苏辰满脸古怪的看着对方，所以整半天，这臭小子是在担心他？
他终于反应过来什么，猛的站起身和林七夜拉开了距离。
“林七夜！老子告诉你啊，你没女朋友，老子可有！”
“你要是敢友谊变质，老子直接现在就把你下面两个蛋给你捏碎。”
说到这里，苏辰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了句：“但看在你姨妈当时给我送过鸡蛋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留一个，看你想留左边还是右边了。”
“......”林七夜先是错愕，然后脸色开始整个变黑起来。
他满头黑线的看着情绪激动的苏辰，要不是打不过对方，他真的很想现在对着对方脸上来一脚。
林七夜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的说道：“你想多了，我直的不能再直了。”
苏辰一脸狐疑的看着对方，似乎在判断对方这句话的真实性。
细细思索下，记得原着中林七夜也是有cp的人，这说明对方的性取向应该是正常的。
可对方刚才那态度........
最终，苏辰将信将疑的重新坐回了漆黑的靠椅上，唯一变化的是，他看向林七夜的目光多了一丝防备。
感受着那股异样目光，林七夜眼角抽搐，握紧拳头，心中不断劝慰自己。
莫生气...莫生气，不能动手，因为你打不过他，动手反而可能还会遭受一番毒打。
气氛莫名的再次恢复平静，两人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林七夜是单纯心态炸裂，被对方搞得不想说话，而苏辰则是在思索。
思索什么呢，虽然两人是从‘恶’和‘好’的话题中不知不觉中聊到了当时蒋倩被鬼面人杀害一事。
可别看他刚刚一直没表现出什么情绪，若林七夜真拿这件事来‘说教’自己。
那不好意思，不说将林七夜‘留’在这里那么夸张吧， 他也绝对会和对方在此分道扬镳。
原因也很简单，三观不合，道不相谋。
苏辰最反感的便是别人拿所谓的‘大义’来绑架他。
一个人有足够的能力后，但凡能保持初心不化身‘祖国人’就已经是很难得了。
更何况在他心中，林七夜其实是和他性格最接近的人，两人都是比较‘自私’的人，对方更没有资格拿这点来说他。
他这里说的自私，并不是自私自利的自私，而是有自己的’私心‘。
要知道当初林七夜可是婉拒了赵空城三次加入守夜人。
哪怕明知道自己身怀代号003炽天使米迦勒的神墟，若是加入守夜人绝对意义非凡，可比起守护众生，林七夜更在意的依旧是家里的姨妈和还没有成年的杨晋。
若不是赵空城机缘巧合下‘以身入局’，林七夜何时走上这条路可能还说不准。
而苏辰自己，他很信‘因果关系’。
在他眼中，林七夜便是沾染到了赵空城的‘因’，至于对方现在走上的这一条路，便是‘果’。
这也是为什么他既很淡漠生命，却又在意身边之人的原因。
若是让他在红缨和一整座城市人的生命，两者当中选择一个，那他会不带丝毫犹豫的选择前者。
毫不相干且没有丝毫关联的人，死去再多会对他会造成什么影响吗？
苏辰认为不会，可真要说起，他也不知道，毕竟他没有嗜杀成性过，也更没有一座城市的生命因他而死的情况发生过。
但若是失去红缨，那他太清楚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首先，他会失去一个爱人。
然后，他每天睁眼醒来不会再有一双笑盈盈的眼睛看着自己，也不会再有人黑夜中留灯等他回去，也不会再有人专门去根据他的口味去研究菜品，也不会再有人躺在他怀里叽叽喳喳说着琐事。
如果真有那一天发生，苏辰想象不到......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