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
沈昭现在只觉得,周烈就是棵歪脖子树,别说壮志勃勃干出大事业了,明年安何年要是把娃抱到面前,这人八成都能就地滑跪,直接变身娃娃奴。
“周烈,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她真是忍不住要鞭策人了。
“孩子妈还在别人那里养着呢,你就心安理得地想当奶爸了?你好歹也得撸起袖子加油干,给你娃娃挣奶粉钱吧?”
周烈从手机里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不太高兴地说:“是我想让别人养么?不是你男人把人藏了起来,我翻出花来都找不到人啊。”
沈昭瞪了他一眼,“你说话注意点,什么你男人。”
周烈皮笑肉不笑道:“周淮序要是现在宣布结婚,你还能不去抢婚?”
沈昭:“……”
周烈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什么特别深刻的感情。
之前见沈昭和周淮序见面互不搭理,连戒指都摘了,就以为这两人真形同陌路,分道扬镳了。
直到在周砚清庄园的那一出。
他再不懂情情爱爱,脑子可是正常,这两人,一个生怕对方受伤,速度跟闪电似的护着人,另一个一见对方差点被自己吃豆腐,都把他踹湖里了,还能是不爱?
当他傻呢。
“你和周淮序,都在打什么算盘,嗯?”
周烈突然问道。
沈昭挑眉,诧异看了他一眼。
周烈在做生意这方面确实没那么天赋异禀,但她没想到,这货在某些地方,还挺敏锐。
“周淮序打什么算盘,我要是知道了,第一个帮你问出你娃在哪儿。”
沈昭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地说。
周烈眸色微动,盯着她。
沈昭:“至于我么,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了呀,我想找到我母亲,她在云港失踪不见,一定和陆晟龙有关系。”
“陆晟龙?”
周烈眼里闪过意外,觉得有些好笑。
“就凭你?想调查陆晟龙?怕是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昭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说:“我这不是还有你这棵歪脖子树可以靠么,你现在在华清,怎么说也是个高管,公司和龙腾集团那么多合作,就没一个项目是你能接触到的?”
“没有。”
周烈否认得斩钉截铁,又扫了她一眼,悠悠道:
“就是有,也不可能让你参与。”
和龙腾的所有合作资料,都是经过周砚清本人过目的,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周烈和沈昭现在关系虽然融洽,也有一定信任度,但归根结底,立场肯定是在周砚清那边的,坑爹的事,他可不会干。
沈昭瞧着周烈这态度,估摸着跟他敞开了聊,应该也没什么用了。
她想了想,转头给安何年发了条消息: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安何年扫了眼沈昭需求,一口答应下来。
没别的原因,就是拿了周淮序的钱,养胎养得实在太惬意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么,反正沈昭以后也会是周淮序老婆,她没理由不帮她。
沈昭第二天收到照片,立刻拿到周烈跟前晃了晃,假装难过地说道:“周烈,这是周淮序一早发给我的,你的孩子,好像要保不住了……”
周烈低眼一看,脸色大变。
照片里赫然出现的,是一张信息被马赛克处理过的人流单子,攥着单子的手指漂亮纤细,一看就是女人的。
以前别人说,男人脑子里最多的颜色就是黄色,周烈不信,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可有定力了。
此刻就看了那只手一眼,那晚被握住的灼热感突然冲上脑门。
他有些口干舌燥,但没忘要保住自己娃,直接一个电话给周淮序冲了过去。
周淮序正在给华泽投资部开会呢。
看见来电是周烈,没怎么在意,毕竟青天白日的,大好时光不谈工作谈什么?
便让陈元开了扬声器。
“周淮序,你敢动我宝宝,我就敢动你老婆!”
这一嗓子出来,会议室所有人可谓是面面相觑,震惊中带着八卦好奇的求知欲。
小丽给张云舒偷偷发消息:周总怎么就有老婆了?听对方那意思,周总老婆还在别的男人那儿?
张云舒:好像,周总还在替别人养孩子。
小丽傻了:这是干嘛呢?有钱人的特殊癖好?都玩起换乘恋爱了?
张云舒心情挺复杂的。
虽然眼下看来,昭昭和周淮序好像是不太可能了,可她指望着再磕一磕两个人久别重逢后的酸涩感呢,周总怎么就有老婆了呀。
周淮序接过手机,起身离开会议室。
周烈这话,的确有让他再把这小子一脚踹进湖里的念头,但话的内容,不得不让他细细琢磨发生了什么。
走进隔壁单独办公间后,他淡声开口,顺着周烈的话意模棱两可道:“孕妇情绪不稳定,孩子他爸又不在身边陪着,当然会出问题。”
周烈怒了,“她都要去做人流了,你就不知道派人拦着,还给沈昭发照片,人命关天的事,还请她看热闹呢??”
周淮序挑了下眉,没说话。
可周烈急呀。
都快急成急急国王了!
“周淮序,我孩子要是真没了,我一定跟你鱼死网破!”
“她已经没事了。”周淮序不紧不慢地编着故事,“我派了人一直跟着她,在她上手术台之前把人拦了下来,带回去了。”
周烈长长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周淮序紧接着一句话,又差点让他被这口气吊死。
周淮序:“你的女人,挺有本事的,她是甩开我的人去的医院,下次她再干出这种事,我不保证能及时拦下。”
周烈把气咽回去,忍着脾气说道:“那你告诉我人在哪儿,我亲自去护着。”
“不可能。”
“!!!”
周烈现在真是,老奶奶都不扶,就服周淮序。
“周淮序,人是你要藏着的,你又不好好照顾,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有告诉过你,把你女人孩子藏起来,是为了替你照顾?”
周淮序说得慢条斯理,但声线里,透着隐隐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冷意。
“周烈,沈昭和你,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了一年,和你住一起,又帮你拿项目,还为了你跟我对着干,现在人又跟着你去了云港,给你做牛做马。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帮你照顾好你自己女人孩子?”
周烈愣了下。
思索半天,懂了,这人是醋坛子打翻了,以牙还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