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就你?还能给玥玥辅导功课?你除了坑蒙拐骗,还会什么?”
“明熙姐,阿凛很专业的。”陆玥扯了扯明熙衣袖,忍不住露出骄傲的小表情,“我搞不懂的那些法律条例,都是阿凛给我讲懂的!”
而且,她也确实有非分之想呢。
陆玥脸蛋红扑扑的,一看就起了色心。
直接给明熙干沉默了。
得,当事人甘之如饴呢,算她多嘴。
接到陆玥,明熙提着的心放下来,朝苏执舟走过去,淡声:“谢谢。”
苏执舟:“我不过是尽医生职责,你真要谢,应该谢送玥玥来医院的人。”
明熙皱了皱眉。
苏执舟一眼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是很好接近,也很好相处的。但这种人,看起来的样子和心底往往截然相反,以她过去对他的了解,不太会主动提一个跟他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
她下意识问道:“你认识送玥玥来的那人?”
“那个美女姐姐,是执舟哥的前女友!”
陆玥率先抢答,明熙狭长美眸瞬间浮上一层意味不明的雾色,她看着苏执舟,红唇轻勾,“是这样吗?”
苏执舟神色淡淡,漫不经心道:“是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明熙微微一怔,笑意愈发灿烂,“确实没关系,不过我人美心善,祝你们早日破镜重圆。”
苏执舟面不改色,“借你吉言。”
明熙转身,把陆玥背起来,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大长卷发随着步伐速度的加快,潇洒利落地飘起,没有任何留恋。
周凛见人走远,偏头对脱下白大褂的苏执舟好奇道:“你这几年不都孤家寡人么,什么时候又有的前女友?”
苏执舟睨了他一眼,反问:“你怎么来云港了?”
周凛倒是没避讳来意,坦然道:“陆晟龙碰上难缠的官司,急着解决,一个月前请我来的。他家那小千金正好读的法学专业,我顺便过把当老师的瘾。”
当然,那出打不过的官司,是他哥周淮序故意安排的这事儿,没必要让任何人知道。
“不过,陆晟龙让自己女儿读法学,可真够有意思的。”周凛有些讽刺地说。
苏执舟闻言,表情什么变化,只突然想到沈昭,话锋一转问道:
“你现在也来云港了,那淮序呢?”
周凛耸了耸肩,“不知道。”
自来云港后,他也几乎没怎么和他哥联系过,老觉得他哥自从上次见过陈泰金之后,心情就不怎么好,本来就很难琢磨心思的一个人,这下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
沈昭把陆玥送到医院,又再回到住的小区,已经是月明星稀时分。
到家关门的一瞬,一阵不属于家里的酒精味道飘至鼻间。
她皱了皱眉,心生警惕。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思考太多,腰被人从身后勾住,身体被猛地转向,后背被强制性抵在墙上。
男人冷冽的气息混合着酒精,无比熟悉的热息里,又透着让沈昭陌生的窒息感。
“周淮序?”
她叫出他名字。
唇却被立刻封住。
酒精在唇齿间流转,沈昭被吻得呼吸困难,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第一念头,既不是疑惑他怎么会来云港,又怎么进了她家,而是下意识带了几分生气道:
“你喝酒干什么?”
“应酬。”
他声音冷冷淡淡的,唇也冰凉,放过她的唇后,头低了低,亲在她下颌,又到颈间,舔了舔。
沈昭气得推了推人,却被抱得更紧,他抵着她耳廓,声音低沉:“最开始,你都舍不得推开我的。我最爱你的时候,却可以狠心离开。现在,你好像也可以随时推开我。”
黑暗让感官敏锐,让情感细腻,让克制放肆。
周淮序的话,不过一句陈述,没有质问语气,也没有指责意味。
可也正因为他的平静,他说出口的寻常语气,让沈昭的眼泪在一瞬间滚出来。
“对不起……”
她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借口。
因为离开的那个时间点,的的确确是自己选择的。
“要不然,你恨我好了。”沈昭有点摆烂地想,“至少恨我,不会让你太难过。”
“做不到。”
他说。
周淮序这辈子,含着金汤匙出生,想做的任何事,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只有不爱她这一件,怎么都做不到。
他又抱住她,这次是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压在客厅沙发上,俯身和她气息纠缠,鼻尖蹭着她的。
比起接吻,做、爱,蹭鼻尖这样亲昵的接触动作,反而愈发让沈昭心酸。
“你怎么闯进我家的?”
她甚至都懒得去问他怎么找到她家的,以他的本事,这可不难。更何况,现在还有个随时可能为了自己娃把她给卖了的周烈。
周淮序闻言一顿,咬着她鼻头,“你家大门密码是我的生日,很难猜?”
他热息喷洒下来,沈昭却不禁又皱起眉,“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你还要不要健康了!”
“我好好养病,你也没有回来我身边。”
他撑起身,拉开些距离,冷淡冰凉的声线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能让周淮序说出这种明显示弱的话,酒精是功臣之一,另一位大功臣,眼泪已经快要决堤了。
沈昭忍耐着,没有让抽泣的声音变大。
只是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打湿了沙发一大片。
“离开我的那段时间,有没有哭过。”
湿润脸庞被大手抚上,轻蹭了蹭,带着温柔。
“有过。”
她如实回答,带着哭腔的嗓音变得沙哑。
“多少次?”
“数不清了。”
尾音落下,男人再次覆上来,亲了亲她唇角,又低声道:“那之前呢?”
沈昭微怔,没立刻明白他意思,“什么?”
“决定离开我的那几天,在想什么?骗我说,我醒来后会第一个看见你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那段回忆里,他们诉说着对彼此最深的爱意,他是真心的在想着他们的以后,而她却像个花言巧语的骗子,对他说的每一个爱字,都藏着她要离开的谎言。
她到现在,都不敢去想那几天的日子。
空气安静。
在沈昭长久的沉默中,周淮序再次败下阵来,轻叹了口气,把人扣紧在怀里。
他没有再对她做更进一步的事,只在黑暗里紧紧抱着她。
房间没有开灯,不算宽敞的屋子里像一个将外界隔绝起来的斗室,里面是一个世界,只有他和她的世界,可以短暂地忘记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