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青衫剑修
邪神本源被吸收，那扭曲的藤杖和布满裂纹的眼珠“啪嗒”一声掉落在尘土里。村落中弥漫的邪异香火愿力如同无根之萍，迅速消散。那些恢复清明的村民茫然四顾，看到满地狼藉和中央大宅前的景象，纷纷发出惊恐的呼喊，四散逃回屋内，紧闭门窗。
宁采臣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村民虽得救，但经此一劫，这村子怕是也元气大伤了。
林天对村民的反应漠不关心，他的注意力落在了那枚失去光泽的残破眼珠上。这眼珠似乎是那邪神与所谓“吾主”沟通的媒介，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极其隐晦、却位阶极高的邪异气息。
他弯腰将其拾起，入手冰凉，材质非金非玉，更像某种生物组织的化石。裂纹深处，似乎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能量在蠕动。
“兄台，此物邪性未泯，恐是祸根，不如毁去？”宁采臣走上前，看着那眼珠，感到一阵不适。
林天没有回答，只是将这残破眼珠随手收起。祸根？对他来说，也可能是找到更多、更强“灵异点”的线索。
就在他收起眼珠，准备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时——
“咻！”
一道清冽的剑光自天边而来，如同流星划破昏暗的天幕，带着一股锐利无匹的剑意，稳稳地落在村落中央，距离林天不远处。
剑光敛去，显露出一名身穿青衫、背负古剑的年轻男子。他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出身名门正派的英气与傲然，周身剑气缭绕，修为赫然达到了金丹初期，而且根基极为扎实。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一片狼藉的村落，尤其是在那破碎的神龛和残留的邪神气息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林天身上，以及他腰后那柄即便被随意插着、也难掩其超凡品阶的【霜华】剑上。
青衫剑修瞳孔微缩，脸上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激动与敬畏之色，他快步上前，对着林天躬身便拜，语气带着无比的恭敬：
“晚辈蜀山剑派弟子，李青冥，拜见凤擎天前辈！”
他这一拜，直接把旁边的宁采臣看愣了。蜀山剑派？那可是天下剑修心目中的圣地！这位气度不凡的剑修，竟然对林兄如此恭敬？还称其为“凤擎天前辈”？
林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蜀山弟子。凤擎天？又是这个名头带来的麻烦。
“你认错人了。”林天淡漠开口，转身欲走。他懒得解释，也无需解释。
李青冥却急忙起身，再次拦在前面，语气急切却依旧恭敬：“前辈恕罪！晚辈绝不会认错！您腰间所佩，正是我蜀山记载中、唯有剑神凤擎天前辈方能驾驭的神剑【霜华】！而且此地残留的剑意……虽与记载中前辈的煌煌剑意有所不同，更加霸道炽烈，但本质同源，定是前辈修为更进一层所致！”
他显然是感受到了林天之前出手时，那金身境气血中蕴含的、与剑元同出一源都源自凤擎天这具身体却又截然不同的霸道意境，自行脑补成了剑神突破了新的境界。
林天：“……” 他看了一眼腰后安静如鸡的【霜华】，这玩意儿还真是个显眼的招牌。
“前辈，”李青冥见林天不语，以为是默认，更加激动，“晚辈奉师门之命，下山查探各地妖魔异动与邪神祭祀之事，恰逢此地。没想到竟能在此遇见前辈重现世间，实乃天佑正道！”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忧色：“前辈可知，近来历代王朝龙脉皆有异动，各地妖魔滋生，似有黑手在背后推动，甚至传闻有上古封印松动之兆。师门长辈推演天机，显示大劫将至！前辈于此关键时刻出世，定是苍生之幸！”
林天对什么苍生大劫毫无兴趣，但“各地妖魔滋生”、“上古封印”这些词，落在他耳中，自动翻译成了“大量灵异点聚集地”。
“说重点。”林天打断了他的慷慨陈词。
李青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剑神前辈行事果然不拘一格，连忙道：“晚辈此次追踪一处线索，指向三百里外的‘黑山’。传闻那里近期有万鬼聚集，阴气冲天，似有鬼王欲要出世，并且可能与近期多起的邪神祭祀有关联！晚辈正欲前往查探，既然遇见前辈，可否……”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想邀请或者说抱大腿这位“剑神”一同前往。
“黑山？鬼王？”林天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听起来就是个高级副本。
“前辈……”宁采臣也有些意动，看向林天。斩妖除魔，匡扶正气，本就是他现在的志向。
林天看了一眼李青冥，又看了看宁采臣，最后目光投向黑山的方向。
“带路。”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李青冥大喜过望：“是！前辈请随我来！”
他立刻祭出飞剑，化作一道清光在前引路。
林天则依旧是迈步而行，但每一步踏出，都仿佛缩地成寸，轻松跟在御剑的李青冥身后。
宁采臣连忙运转浩然气，拼命跟上，心中却是热血沸腾。能与剑神前辈和蜀山高徒一同前往诛杀鬼王，这是何等的机缘！
只是他并未注意到，前方林天的目光，并非为了什么苍生正道，而是如同猎人看到了值得期待的……猎物。
腰后的【霜华】剑，在李青冥出现时曾轻微震颤了一下，似乎遇到了“熟人”，但感受到林天那毫无波澜的心绪，又很快沉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