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站在十字路口，盯着那辆红色甲壳虫消失的方向。他没动，只是抬起手腕，轻轻按了一下怀表侧面的凹槽。一圈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波纹从表盘扩散开来，像水面上被风吹皱的一瞬涟漪。三秒后，他的眉头松开。
“确认了，是他。”他低声说，“没有追踪信号，也没人跟着。”
灵汐从巷子深处蹦出来，光脚踩在水泥地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抱着小树，仰头问：“大哥哥走了吗？”
“进咖啡厅了。”星玄收起怀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纸，上面写着“寻人启事”四个字，下面是一段模糊的文字，提到了“戴帽子的探员”和“假死行动”。
“你这招太老了。”灵汐歪头，“小学生一看就知道是套路。”
“他知道是套路，才会多看两眼。”星玄笑了笑，“聪明人不信巧合，但会怀疑刻意。”
中午十二点十七分，波洛咖啡厅门口。
星玄故意把那张纸夹在书里，再“不小心”让它滑落在地。他弯腰的动作很慢，像是在等什么人。
柯南路过时脚步顿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那张纸，眼神变了。不是好奇，是警觉。
他蹲下身捡起来，手指在“FbI”三个字母上停了半秒。
“这张纸……是你掉的？”
星玄转过身，露出一个不算太热情也不冷淡的笑容：“啊，谢谢。最近在查案子，随手记的线索。”
柯南站起身，比他矮了快两个头，但目光一点都不躲闪：“你在找FbI的人？”
“委托人说有个特工可能出事了。”星玄语气轻松，“说是假死计划出了岔子，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
柯南的眼镜反光了一下。他没说话，但手指已经悄悄捏紧了书包带。
“你一个小学生，对这种事感兴趣？”星玄装作随口一问。
“我经常帮警察破案。”柯南平静地说，“所以看到‘假死’这种词，会多想一下。”
“挺厉害。”星玄点头，“不过这次的事，普通人最好别碰。黑衣组织不是闹着玩的。”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柯南的呼吸停了一瞬。
他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说出这个名字。
“你怎么知道黑衣组织？”他声音没变，但语气沉了下来。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星玄耸肩，“比如他们喜欢用代号，比如他们的药能让人变小——像你这样。”
柯南猛地抬头。
镜片再次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睛。
就在这时，灵汐从旁边的小巷跑出来，一边跳一边喊：“哥哥哥哥！那个戴帽子的大哥哥是不是还在水底下呀？他耳机里放的是《蓝色多瑙河》吗？”
柯南的身体僵住了。
水下藏身、耳机音乐、变装特工……
这些信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他缓缓转头看向灵汐，声音压得很低：“小朋友，谁告诉你说这些的？”
“我自己看到的呀。”灵汐眨眨眼，“他还留了口气，像在等一个人来接头呢。”
柯南的手慢慢握成拳。
他盯着灵汐看了几秒，又转向星玄：“你们到底是谁？”
“没人派我们。”星玄往前半步，挡在灵汐前面，“我们只是和你一样，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然后呢？”柯南问，“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不想改变什么。”星玄说，“只想确保那个人能活着回来，而且是以他自己选的方式。”
柯南沉默了很久。
他脑子里飞快地分析着每一个细节。
这两个人出现得太巧，说的话又太准。尤其是那个小女孩，天真得不像假的，可她说出的情报却精准得可怕。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你们刚才说……他在等一个人？”柯南问。
“嗯。”星玄点头，“等一个能帮他翻盘的人。”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
“因为规则变了。”星玄看了眼手表，“现在不是救人的时候，是帮他演完最后一场戏。”
柯南眯起眼。
他感觉眼前这个人，似乎早就知道赤井秀一的所有计划。
包括那场枪击，包括假死，甚至包括后续的布局。
“你们有证据吗？”柯南突然问。
“证据？”星玄笑了，“你要看潜水服的位置，还是监听频道的频率？”
柯南瞳孔一缩。
这两个信息，连FbI都没完全掌握。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声音更冷了。
“我们是来递话筒的。”灵汐插嘴，“大哥哥演完了悲剧，接下来该轮到他当主角啦！”
柯南没笑。
他盯着灵汐，又看向星玄，最后轻轻推了下眼镜。
“我会查你们的。”他说，“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就别怕我查。”
“随便查。”星玄摊手，“事务所地址就在港区，电话也写在传单上。欢迎来喝茶。”
柯南点点头，转身朝咖啡厅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说：“如果你们真想帮赤井先生……就别乱动。现在的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
门铃响了一声，他进去了。
星玄看着关闭的玻璃门，嘴角微微扬起。
“他说会查我们。”灵汐晃着脚，“他会查到什么？”
“查到我们租的办公室是真的，执照也是真的。”星玄摸了摸下巴，“至于其他……让他猜去吧。”
“他会不会报警？”灵汐问。
“不会。”星玄摇头，“他现在更想知道我们是不是敌人。而敌人不会把据点明摆着给人查。”
灵汐嘿嘿笑了两声，抱着小树原地转了个圈。
“我觉得他其实信了八分。”她说，“就是不敢认。”
“信不信不重要。”星玄看着咖啡厅里的身影，“重要的是，他已经开始想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加密页面。
白的消息刚到：【琴酒出现在银座商圈，携带新型信号干扰器，疑似准备清除痕迹。】
星玄回了一句：【盯住他，别跟丢。等柯南出门，我们就动。】
他收起手机，靠在墙边。
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你说赤井现在在干嘛？”灵汐趴在他肩膀上问。
“憋气。”星玄说，“希望他肺活量够大。”
灵汐咯咯笑起来。
咖啡厅里，柯南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是一杯凉掉的柠檬水。
他盯着窗外的两人，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突然，他拿出手机，快速输入一串号码。
通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三个字：“查两个名字。”
电话那头传来毛利兰的声音：“新一？你怎么又打来？”
柯南立刻挂断，重新拨了个不同的号码。
这一次，他等了几秒，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贝尔摩德。”柯南说，“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对面安静了一瞬。
“说。”贝尔摩德回应。
“赤井秀一的撤离路线，是不是有一段经过东京湾海底隧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小侦探，你今天问题有点多啊。”
柯南没笑。
他盯着窗外，看着星玄把一张名片递给路过的上班族，动作自然得像做了上百次。
“我只是想知道，”他说，“有没有人比我更快接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