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凡星破穹

坚肆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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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直面观察,定义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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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笼罩在朦胧光辉中的身影,仅仅是静坐在那里,便仿佛成为了这概念之海尽头的绝对中心。他(?)的存在本身,就像是一个锚点,定住了周遭所有流动的概念,使得这片区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超越理解的“绝对平静”。

林风连思维都几乎停滞,所有的念头都被强行压制在心神的最深处,不敢有丝毫外泄。平衡道域收缩到了极致,如同最卑微的尘埃,试图不引起任何注意。他体内,星辰珠与“辰”的共鸣也彻底沉寂下去,仿佛遇到了天敌。

这就是“观察者”?

记录纪元变迁,俯瞰文明生灭,连辰灵和万灵星柩都语带忌惮的神秘存在?

时间(如果这里还有时间概念的话)仿佛凝固了。林风进退维谷,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已经被“观察”到。

就在这时,那静坐的身影,似乎……动了一下。

并非身体的移动,而是他周身那朦胧的光辉,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平淡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又清晰无比地直接在林风“存在”核心响起的声音,回荡开来:

“变量。”

仅仅两个字,却让林风的神魂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剧烈震颤!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定义”!这声音在试图将他“定义”为一个冰冷的、用于观察记录的“变量”!

平衡道域疯狂闪烁,全力抵抗着这种外来的、强加的“定义”。林风能感觉到,一旦自己被成功定义为“变量”,那么他自身的意志、情感、记忆,他所珍视的一切,都可能被剥离、被数据化,成为对方记录簿上无关紧要的一笔!

“我……不是变量!”林风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涅盘道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核心星芒燃烧般璀璨,将他对于“自我”的所有认知、所有情感、所有坚守,凝聚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意念之盾!

我是林风!是活生生的人!是拥有爱与守护之念的存在!

那“观察者”似乎对他的抵抗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兴趣”。光辉再次波动,声音依旧平淡:

“抗拒定义。有趣。汝携‘星柩’之祝福,‘太初’之印记,‘星枢’之权柄,于此纪元末期,抵达‘定义之塔’前。汝之存在轨迹,偏离预设模型百分之七十三点四。”

林风心中骇然,对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所有的底牌和来历!在这等存在面前,似乎毫无秘密可言。

“汝为何而来?”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冷的程序提问。

林风强忍着神魂的悸动,尝试以神念回应,却发现神念根本无法离体,仿佛被这片空间的规则禁止。他只能在心中凝聚意念,努力传递出去:

“为寻宇宙‘心核’,为阻‘纪元之终’,为守护……存在本身!”

他传递出的意念,包含了青云宗的灯火,周明月的眼眸,星瞳沉睡的星辉,联盟的万家灯火,星骸葬地的悲愿,以及自身对“生”的无限眷恋。

那“观察者”沉默了片刻。周遭的概念之海仿佛也随着他的沉默而停止了流动。

“……‘心核’。”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咏叹的平直调子,“乃一切‘定义’之源,规则之始,亦是终末之因。汝欲触及‘心核’,需明悟‘定义’之重。”

“汝言守护‘存在’。然,‘存在’为何?由谁定义?”

“汝所见星辰生灭,文明兴衰,乃至汝自身之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在吾等记录中,不过是一段段起伏的数据,是宇宙熵增过程中必然的涨落。”

“寂灭,亦是‘存在’的一种状态,是回归最初‘无定义’的必然。汝之挣扎,在更宏大的尺度下,意义何在?”

这番话,并非攻击,却比任何攻击都更加致命!它直指本质,拷问着林风所做一切的根本意义!若一切终将寂灭,记录终将尘封,那么守护与抗争,是否只是一个渺小生灵自欺欺人的徒劳?

林风的神魂剧烈动摇,道心几乎失守。对方是从一个他无法想象的高度,在否定他存在的价值!

但就在这信念即将崩塌的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了星骸葬地中,那无数文明最后绽放的光芒,闪过了“辰”传递来的太初星辉的温暖,闪过了万灵星柩那沉甸甸的希望寄托……

他猛地抬起头(概念层面的动作),以自身全部的心念,发出了最强的呐喊:

“意义……由我定义!”

“星辰会熄灭,但星光曾照亮过夜空!文明会消亡,但它们留下的痕迹、传承的智慧、闪耀过的精神,本身就是意义!我的喜怒哀乐,我的爱恨情仇,对我而言,就是全部!”

“存在与否,不该由冰冷的记录来判定!每一个‘此刻’的体验,每一次‘守护’的抉择,本身就是对抗虚无最有力的武器!”

“即便在您看来如同尘埃,但这尘埃,也有选择燃烧、选择闪耀的权利!这,就是我的‘定义’!”

轰——!!!

当他这番饱含自身全部意志与情感的意念爆发开来时,他周身的平衡道域竟然再次发生了变化!那原本混沌的底色上,无数属于“林风”的独特印记——守护、坚持、希望、爱——如同星辰般亮起,构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无法被复制的“自我定义场”!

这座“自我定义场”与观察者那试图将他“变量化”的定义力激烈冲突,竟在这片绝对平静的概念之海中,激起了一圈圈细微的、却真实存在的涟漪!

那“观察者”周身的光辉,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似乎真的被触动了。

“……独特的……自我认知。强烈的……主观能动性。”声音依旧平淡,但林风却隐约感觉到,那平淡之下,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审视与衡量。

“汝已初步具备……接触‘定义之塔’的资格。”

观察者的话让林风一怔。接触定义之塔?

只见那朦胧身影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向那座由矛盾概念构成的巨塔。

“塔内,蕴藏着部分‘心核’的映射,亦是对‘定义权’的初步考验。通过,或可得见真实,获赠一丝‘定义’之力。失败,则意识将被同化,成为塔的一部分,永世记录于此。”

“此非吾之考验,乃‘心核’自发之机制。吾,仅作见证。”

说完,观察者收回手指,周身光辉恢复平静,再次如同雕塑般静坐不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只剩下林风,面对着那座散发着无穷诱惑与极致危险的“定义之塔”,心神激荡。

接触“心核”映射的机会?获得“定义”之力?但失败的代价,是意识的永恒消散!

没有退路。

他来到此地,历经万险,不就是为了寻找对抗寂灭的方法吗?这定义之塔,或许就是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概念层面的动作),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那独特的“自我定义场”光芒流转,守护着他的核心意志。

然后,他迈开步伐,向着那座仿佛由宇宙所有秘密构筑而成的巨塔,一步步走去。

当他的一只脚(概念层面的接触)踏上塔基的瞬间——

嗡!!!

整个概念之海仿佛都为之震颤!无数流光溢彩的概念如同受到吸引,疯狂涌入塔身!林风只觉眼前一花,周遭景象彻底变幻,他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无法形容的、由纯粹“定义”与“逻辑”构成的世界!

考验,开始了!

而塔外,那静坐的观察者,朦胧光辉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塔壁,静静地“注视”着内部发生的一切。

记录,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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