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各种工作后，快到深夜，纪槐序才回到自己的公寓。
临睡前，他习惯性地刷了下微博，却在热搜榜末尾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词条。
#秦峪 狗生艰难#
纪槐序心头莫名一跳，点了进去。
热门是一条来自秦峪本人的微博，发布于半小时前：
@秦峪y： 某些人，嘴比冬天的风还冷。
配图有两张。
一张是白天发给纪槐序的那张图。
另一张则是昏暗光线下的车窗玻璃倒影，隐约能看出拍摄者的轮廓，以及副驾座位上眼熟的、装着枇杷膏的纸袋。
图片角落还有一只模糊的，看起来有点委屈的毛绒狗玩具。
文案没头没尾，但结合白天两人的对话，以及那个显眼的玩偶和枇杷膏的袋子……
评论区的画风偏向也逐渐走歪。
【？？？峪哥这不对啊？】
【第一张图什么意思？谁是猫谁是狗？】
【狗生艰难啊峪哥。】
【某些人？是我知道的那位姓纪的人吗？？？】
【卧槽！这枇杷膏袋子！今天下午有站姐拍到峪哥去老字号药膳店了！】
【嘴冷？是说纪老师毒舌吗？】
【所以这是……投喂被嫌弃了？】
【等等，副驾！副驾上的东西是给纪老师的吧？峪哥你还亲自送货上门？！】
【这怨夫口气是我错觉吗？峪哥你把自己代入了什么角色啊？】
纪槐序看着那条微博和下面飞速增长的评论，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应该生气，气秦峪不经他同意就把这种私密互动搬到公众平台。
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多少怒意，反而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着要不要做点什么。
最终，他退出微博，点开了和秦峪的微信对话框，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直接问，反而显得他太过在意。
正当他准备放下手机时，提示音响起。
秦峪又发微博了。
这次是一张清晰的、构图专业的照片。
拍的是纪槐序公司楼下那只经常被他投喂的流浪猫，猫咪面前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碗。
@秦峪y： 楼下猫爷都有暖心夜宵。[晚安月亮]
评论区再次秒懂：
【猫爷有夜宵，所以某人有吗？】
【峪哥你这对比，暗示自己连猫都不如？（狗头保命）】
【什么意思？这是在阴阳死对头还是在调情？来个懂行的人说说。】
【其实是调情。】
【纪老师：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算了。】
【所以枇杷膏送出去了，但没得到好脸色，于是峪哥愤而撸猫，并在线阴阳怪气？】
【哟，怎么还是连续剧。】
【救命，秦峪你是什么品种的委屈大狗勾！】
纪槐序看着这条微博，终于没忍住，唇角弯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他点开秦峪的微信，发了两个字：
【幼稚。】
几乎是在发送成功的瞬间，秦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纪槐序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跳漏了一拍，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纪老师。”
秦峪的声音带着笑意，透过听筒传来，低沉又磁性。
“看到微博了？”
“嗯。”
纪槐序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那……纪老师打算怎么安慰一下我这只蠢狗。”
秦峪得寸进尺地追问，语气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纪槐序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我可没骂你，我明明骂的是那只狗。”
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电话那端传来秦峪低低的笑声。
像是被纪槐序这句带着钩子的话挠到了心尖上，愉悦又满足。
“对，纪老师骂的是狗，”
他从善如流，声音里的笑意几乎能顺着电波爬过来。
“那我这只……嗯，被牵连的，有没有安慰奖？”
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带着点诱哄的意味。
纪槐序听着他耍无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窗框的边缘。
他发现自己对秦峪这种打蛇随棍上的本事，竟然渐渐生出了几分抵抗力，甚至隐约觉得有点好笑。
“安慰奖？”
纪槐序语气里那点纵容淡了下去，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秦大影帝是不是忘了，是谁先在网上含沙射影、败坏我名声的？”
“我那是陈述事实。”
秦峪立刻叫屈。
“纪老师，你摸着良心说，我那枇杷膏送得够不够贴心？结果就换来一句狗看着很蠢……”
他顿了顿，语气又软了下去，带着点可怜的鼻音。
“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纪槐序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一定正皱着那张脸，可能还配合着捂心口的动作。
这人的演技真是随时随地都能上线。
“心凉就多喝热水。”
纪槐序不为所动。
“没什么事我挂了，明天还要工作。”
“太狠心了，纪老师。”
另一头的秦峪控诉道，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责怪。
“没有补偿，那说句晚安总可以吧？”
秦峪的语气里带着点期盼。
纪槐序拿他没法，叹了口气，对着电话里的人轻声道：
“好，晚安，秦大影帝。”
几乎是带着点哄着的意味。
秦峪那边瞬间安静了，连呼吸声都轻了，过了几秒，才传来他克制的声音。
“晚安，纪老师。”
他那边的背景音里隐约传来钱涛模糊的吐槽声。
“你收敛点，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纪槐序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挂了。”
他这次没再犹豫，直接按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卧室里重新陷入寂静。
纪槐序洗漱完，很快就沉入睡梦中。
窗外，月色温柔。
而城市的另一角。
钱涛处理工作完已经走了。
某位刚刚被挂了电话的秦影帝，正抱着手机，反复听着纪槐序最后那句“晚安”的录音。
——
接下来的时间，纪槐序则全心投入到《无声》最后的后期制作中。
只是偶尔在休息间隙，看到秦峪发来的无关痛痒的消息时，会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指，回复一两个字。
这天下午，纪槐序正在做最后的混音校对，电话响起。
是小林。
“序哥，之前宁婉师姐发来的那个研讨会邀请，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主办方那边需要最终确认名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