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慕青大惊失色，上次应激发作时叶华卿的痛苦历历在目，她一下就慌了神。
当时的急诊检查结果也让她对于他的难受有了很直观的判断。
她扶着他靠墙坐下，觉得必须出去叫车，马上送他去医院。
至于其它的，和他比起来都不重要。
即使被发现，胡享文也不敢怎么样，毕竟他和齐主任暗通款曲，已经算是丑闻了。
大大方方对峙，也没什么关系。
她想起身走出去，叶华卿却紧紧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动作，却感知到了他的意图。
她近距离的听到他呼吸困难，心急火燎，又无能为力，只能轻抚他的脸颊无声的安慰他。
所幸胡享文那边听着激烈疯狂，却并没有持续很久。
“招标文件没人提出什么异议吧。”
激情过后，胡享文终于步入正题。
“没有，暂时没人注意到。”
齐主任早上面对宗慕青，公事公办，严谨认真，此时的声音却娇软妩媚，含情脉脉。
“你们局里这些人，也真够没用的。”胡享文冷笑着嘲讽。
“我做的东西，从来没出过什么差子，谁都不想多事，去操这个闲心。”
“嗯，标书都齐了我派人过来处理，你记得那天晚上不要锁办公室的门。”
“好。”
齐主任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下次什么时候还能见你。”
胡享文相貌情事都算一般，齐主任对他却似乎还有几分真情实意的迷恋。
“招标前都不能见了，这几天是关键时期，让别人看见不好。”
胡享文的语气一直没有什么波澜，似乎真的只当这个女人是个木偶。
想玩就玩，想用就用。
“走吧，一桌子人等着呢。今天晚上你得陪卢局，酒店都开好了。”
胡享文还知道惦记着应酬，也没忘了把木偶物尽其用。
齐主任是个合格的傀儡，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下了这个桌，奔赴下张床。
两个人离开了，门从外面关上。
前前后后不到十五分钟，却让躲在暗处的两个人度秒如年。
宗慕青站起来，在门后细听几秒，楼道里很安静，似乎人已经走远。
她拉开门，往楼下看了一眼，却发现五楼到六楼的铁栅栏门被锁上了。
她有点发愁，因为进了这栋楼她就已经让叶景欣的人离开了。
整个楼道区域虽没监控，这下也算是彻底被困住了。
她给赵晨冉打电话，让他立刻找个开锁师傅赶过来。
赵晨冉没多问，说是马上就到。
但是宗慕青估算了一下路程和联系开锁的时间，这个马上，恐怕也得半小时以后。
她又有点慌，太久了，不知道叶华卿撑不撑的住。
她关上门，回到他身边。
他坐在那个黑暗的角落，看不清表情，但是她听的出他呼吸的沉重和滞闷。
她跪坐在他身边，思考要不要叫个急救车，或者叫消防人员来暴力拆锁。
她努力回忆胡医生的话。
“尽量转移患者的注意力，提供一些愉悦的情绪让他们不陷在焦虑这件事本身，有时候反而比药物效果好。”
怎么愉悦？讲个故事？这个环境，哪里有讲故事的氛围。
吻他？他呼吸都这么艰难了，那应该只会让他更难受。
胡医生告诉她，人的左脑负责分析，右脑负责感知。
焦虑有时候是左脑过度使用导致的，可以通过加强感知来增强右脑，抑制左脑。
所以很多抑郁焦虑的病患会自残，就是因为“疼痛”这种直观感受可以暂时抑制思考。
可是在这个昏暗的环境里，他什么都看不清，如何感受？
她想起魏薇的话。
“科学证明，性爱可以有效缓解焦虑。”
她犹豫了一下，叶华卿分明是因为目睹了这场鱼水之事才极度不适。
她已经大概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这个环境，这个场景，并不至于让普通人惊恐至此，这应该就是他的一处症结。
用性爱去治疗性恐惧，这简直是一个悖论。
但她可以试试，去控制他的感知。
“宝贝……”
宗慕青的左手在昏暗中探上他的脸，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
叶华卿看不清她的脸，无力的“嗯”了一声，
她的手向下滑，轻触他的喉结。
黑暗之中，一切感官都被成倍放大。
叶华卿的全部注意力都跟随着她转移，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两下。
宗慕青轻轻摩挲着他的颈，静静听他呼吸的变化。
他的呼吸还是很乱，却好像没有那么压抑沉重了。
她抬起另一只手，去探他的锁骨。
光线太暗，抚了几秒才找到。
他轻轻颤抖一下，脑子里空了，只能感知到她手指带来的微痒。
宗慕青知道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控在她手上。
她用指尖轻划他的锁骨，沿着皮肤向下探，去解衬衫的扣子。
她故意解的很慢，让他逐帧感受这种微妙的触碰。
叶华卿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开撩，下意识去抓她的手。
宗慕青见他不听话，就把头上的发圈扯下来，把他的两只手圈在了一起。
虽然只是很松的束缚，他却好像受了禁制，不会动了。
这感觉很陌生，酒柜的灯打不到这个区域，叶华卿什么也看不清，又被束住手，身体里涌上来很奇妙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
这感觉冲淡了他对这房间和刚才那些声音的恐惧。
宗慕青听着他的呼吸虽乱，却逐渐变的轻盈，知道这样对他好像有效。
她继续去解衬衫的扣子。
“……宗慕青……”他的声音染上一层求饶的意味。
她不理他，一颗一颗，不紧不慢。
他已经控制不住，喘息着微微发抖。
他几乎忘了身在何处，也记不清刚才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黑暗中只有那只微凉的手，引导他所有的感官。
他听到她的声音飘过来。
“宝贝，跟我一起数好不好？”
一起数？数什么？
他刚想问，那手指轻拨松散的衬衫，点上了他的腹肌……
叶华卿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梦，如同以往的每一个旖旎的幻梦一样。
他怀疑自己要溺死在这个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