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
这个充满不祥意味的代号
让刚刚经历“镜像”意识冲击的张祈月和在养伤的霍子澄都皱紧了眉头
“数据中有关于‘归墟’的详细内容吗？”
张星渊的全息投影立刻追问
萧修筠摇头
“没有”
“只有这个代号反复出现在最高权限的指令和计划书中”
“与‘镜像计划’并列，甚至优先级可能更高”
“关联的档案都被特殊加密”
“或者可能存储在独立的服务器上，我们没能下载到”
优先级可能高于“镜像计划”？
众人心头笼罩上一层更深的阴影
“时之沙”究竟还有多少隐藏的疯狂？
“当务之急，是抓住‘沙漏’这条线”
霍子澄靠在病床上，虽然虚弱，但思路清晰
“他刚刚经历失败，老巢被毁，‘镜像’丢失”
“正是最慌乱、最容易露出马脚的时候”
“我们必须趁他喘息未定，发动全球追剿”
张星渊表示赞同
“没错”
“我这边会动用张氏所有的情报网络和商业力量”
“对这几个坐标点进行交叉验证和实时监控”
“同时，联合我们在各国政府及国际刑警组织内的关系，施加压力”
“切断‘时之沙’可能的经济来源和政治庇护”
他看向霍子澄
“子澄，霍氏在全球的产业和影响力同样关键”
“尤其是在欧洲和北美”
“我们需要联手，布下一张他无处可逃的大网”
“义不容辞”
霍子澄斩钉截铁
霍氏与“时之沙”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张祈月补充道
“‘镜像’这边也不能放松”
“她的大脑就像一个破碎的宝藏”
“可能还隐藏着关于‘沙漏’习惯、其他据点甚至‘归墟’的线索”
“我会继续尝试与她建立稳定沟通”
“但需要更温和的方式，避免再次对她造成伤害性刺激”
她看向观察室内昏睡的“镜像”，眼神中多了一份责任
计划迅速制定
张氏与霍氏这台庞大的商业机器，在两位年轻掌舵人的意志下
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明面上，针对“沙漏”可能藏身地区的商业并购、市场挤压、舆论造势悄然展开
暗地里，无数情报人员、精锐安保力量被调动起来
如同猎犬般追踪着“沙漏”及其核心党羽的蛛丝马迹
接下来的几天，三号安全岛仿佛成了这场全球猎杀行动的神经中枢之一
信息不断汇聚，又化作指令传递出去
霍子澄的伤势在精心照料下恢复得很快，他已经可以下床缓慢行走
大部分时间都在临时设立的指挥中心
与张星渊远程协作，处理海量信息
张祈月则一边关注追剿进展，一边每天花费大量时间陪伴“镜像”
她不再强行进行意识共鸣
而是像对待一个沉默的朋友，坐在观察室里
有时只是静静地看书，有时会低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比如外面的天气，或者回忆一些童年趣事
“镜像”大多数时候依旧沉默
但不再像最初那样充满恐惧和排斥
她会安静地听着，偶尔，当张祈月提到某些特定词语时
她的眼神会出现极其短暂的、类似“愉悦”的微光
这是一种缓慢而细腻的修复过程
试图唤醒那被深深埋藏的人性
这天下午，张祈月正给“镜像”读着一本简单的童话绘本
“镜像”的目光却突然被绘本上一幅星空插图吸引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着画上的星星
然后抬起头，看向张祈月，嘴唇嗫嚅了几下
极其艰难地、沙哑地吐出了两个破碎的音节
“星···瀚···”
张祈月浑身一震
星瀚
她那个被“时之沙”掳走、改造、最终变成 Vesper 的哥哥张星瀚
“镜像”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是 Vesper 在“时之沙”内部留下的印记？
还是···“镜像”在实验过程中，接触过与星瀚相关的信息？
张祈月猛地合上绘本，身体前倾
目光紧紧锁住“镜像”，声音因激动而略带颤抖
“你知道星瀚？张星瀚？”
“你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告诉我好吗”
或许是张祈月突然急切的态度惊到了她
“镜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又想蜷缩起来
目光躲闪着，不再看张祈月
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似乎无法承受这种追问的压力
张祈月立刻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缓语气，重新坐回去
用平和的目光安抚着“镜像”
“别怕，慢慢想，不着急”
“星瀚···他是我哥哥，你见过他吗？”
“或者···听过别人提起他？”
“镜像”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但她似乎无法组织更复杂的语言
只是用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描摹着绘本上星空的图案，眼神迷茫
仿佛在努力打捞着记忆深处沉底的碎片
张祈月没有催促，耐心地等待着
她知道，对于“镜像”这样意识受损的状态
任何强迫都可能适得其反
过了好一会儿，“镜像”才再次抬起头，看向张祈月
然后缓缓地、抬起手指，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悲伤的情绪？
张祈月心中一动
“在你的···记忆里？”
“或者···梦里？”
“镜像”用力地、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她再次低下头，用极其细微的声音
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词
“···疼···黑···房间···星星···画···”
词汇破碎，毫无逻辑
但张祈月却如同福至心灵，瞬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黑房间”？“星星画”？
她猛地想起，大哥张星渊曾经提过
双胞胎弟弟星瀚小时候体弱
常常被关在隔绝病菌的、几乎全黑的无菌室里养病
为了安抚他，爷爷命人在天花板上绘制了夜光的星空图案
“镜像”描述的，是星瀚小时候的经历
她怎么会知道得如此具体？
这绝不是简单听说过名字就能知道的细节
唯一的解释是——“镜像”接触过星瀚的记忆
或者说，“时之沙”在制造“镜像”或者进行意识实验的过程中
获取并植入了属于张星瀚的记忆片段
这个推断让张祈月遍体生寒
“时之沙”对他们张家的渗透和窥探，竟然到了如此无孔不入的地步
他们不仅克隆了她，还窃取了她哥哥的记忆
她立刻将这个惊人的发现通知了霍子澄和张星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