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慢慢调整了”
“跟着引力冲进去”
霍子澄当机立断
三艘小型突击艇引擎全开，顺着那股骤然加强的吸力
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扎进了那扭曲的圆形入口
在穿越入口的瞬间，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仿佛身体和灵魂都被强行撕扯、重组
装甲外的景象光怪陆离地闪烁，色彩失真，声音扭曲
剧烈的震动几乎要将艇身撕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震荡猛地停止
当众人恢复感知，看清眼前的景象时
即使是最训练有素的战士，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确实不在海底了
头顶是那片扭曲的、缓缓旋转的紫色漩涡天空，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脚下是干裂的、呈现暗红色的坚硬土地
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如同巨大骨骼或金属残骸的构造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臭氧和硫磺的味道
温度忽高忽低，重力感觉也有些异常
远处，那些庞大的阴影在缓缓移动
发出低沉的、非人的咆哮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充满敌意的异度空间
“检查装备和人员”
霍子澄第一时间下令
“通讯完全中断，无法联系外界”
“导航系统失灵，所有指向设备混乱”
“生物扫描受到强烈干扰”
“但能检测到多个高能量生命体正在靠近”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他们仿佛被困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绝地
张祈月强忍着空间穿越带来的不适，努力感应着母令
母令依旧滚烫，那股呼唤感变得无比清晰，指向这个空间的最深处
同时，她也感觉到
这个空间里弥漫着一种与“时之沙”力量同源
却更加古老、更加本质的冰冷恶意
“我们必须找到‘沙漏’，阻止仪式”
张祈月看向霍子澄
“母令在指引方向”
霍子澄点头，正要说话，突然——
轰！轰！轰！
数道惨绿色的能量束从远处的残骸后射出
精准地轰击在突击艇刚刚停留的位置
地面被炸出焦黑的坑洞
袭击来了！
“敌袭，寻找掩体”
林鸿博低吼一声，身影如电
率先扑向一块巨大的金属残骸后方
其他队员反应迅速，立刻分散隐蔽
只见从四面八方的残骸和怪石后面，涌出了数十个身影
它们并非人类，而是形态各异的怪物
有些像是披着厚重甲壳的节肢动物
有些则是扭曲的、如同烂泥凝聚而成的人形
眼中都闪烁着与“沙漏”相似的疯狂光芒
它们是“归墟”的守卫？
还是“时之沙”利用这里环境制造的生物兵器？
战斗瞬间爆发
能量武器的光束、实体弹药的呼啸、怪物的嘶吼与队员们的怒喝交织在一起
打破了这片死寂世界的宁静
这些怪物不仅数量众多
而且极其强悍，对能量攻击有相当的抗性
动作迅猛，力量惊人
突击小队陷入苦战
张祈月与霍子澄背靠背，相互掩护
张祈月尝试动用母令的力量
一道温润而坚韧的白光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
被白光扫过的怪物动作明显一滞
发出痛苦的嘶鸣，仿佛受到了克制
“有效”
霍子澄精神一振
但就在这时，整个空间猛地一震
远处，那片紫色漩涡天空的中心
突然亮起了一点刺目的白光，如同眼睛般缓缓睁开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能湮灭一切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
所有人都感到灵魂在战栗
“哈哈哈哈哈——！”
“沙漏”疯狂的笑声再次直接响彻脑海
“晚了，仪式已经启动”
“‘归墟’之眼即将睁开”
“一切都将归于虚无，然后在崭新的秩序中重生”
“钥匙，最后的钥匙”
他的声音充满了狂热
“张祈月，感谢你亲自送来‘启明’之力”
“用它来为新时代奠基吧”
随着他的话语，张祈月感到心口的母令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巨力，要强行将它从自己体内剥离
那道刚刚睁开的“归墟之眼”投下了一道惨白的光柱
无视空间距离，瞬间笼罩了她
“祈月”
霍子澄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几只强大的怪物死死缠住
张祈月感到自己的力量在飞速流逝，身体被光柱牵引
不由自主地要向着天空那恐怖的“眼睛”飞去
难道···
她带来的母令，不是阻止灾难的关键
反而是启动“归墟”的最后一把“钥匙”？
※※※
惨白的光柱如同来自幽冥的枷锁，死死禁锢着张祈月
强大的牵引力要将她连同体内那滚烫的母令一同，拽向空中那缓缓睁开的“归墟之眼”
力量在飞速流逝，四肢百骸传来被撕裂般的剧痛
意识也开始模糊
耳边只剩下“沙漏”那疯狂的笑声和怪物们愈发兴奋的嘶吼
“祈月——！”
霍子澄的嘶吼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充满了绝望和暴怒
他如同疯虎般挥舞着手中的高周波战刃
不顾自身安危，想要斩开缠住他的几只甲壳怪物，冲向光柱
但怪物们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将他死死拖在原地
身上厚重的深潜装甲已然添上数道深刻的爪痕，隐隐有血迹渗出
“子澄，别冲动，稳住阵型”
萧修筠的声音透过内部频道传来
带着急促的喘息和武器交击的爆鸣
他和崔然以及林鸿博等人，同样被数倍于己的怪物围攻
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整个突击小队，因张祈月的骤然遇险而阵脚大乱
陷入了成立以来最危险的境地
就在张祈月感觉自己即将被彻底剥离、意识沉入黑暗的瞬间
她心口那传来撕裂剧痛的母令，猛地一震
一股并非来自外部牵引
而是源自其内部更深处的、温凉而厚重的能量
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
逆着那惨白的光柱，强行稳住了她的身形
这能量并不狂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威严
仿佛亘古存在的星辰，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它在她体内流转
所过之处，那被强行剥离的痛苦稍稍缓解
模糊的意识也清明了一瞬
她艰难地抬起头，透过扭曲的光柱
看向远处那个疯狂的身影——“沙漏”
他张开双臂，脸上是极致的狂热与虔诚
仿佛在迎接神明的降临
他口中的“钥匙”、“启明之力”、“新时代奠基”···
碎片化的信息在她脑中飞速碰撞
‘钥匙’···不是用来打开什么的吗？
为何会成为‘奠基’的祭品？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
母令与这“归墟”的力量分明是同源却相斥
这感觉，不像是在提供能量，更像是在填补？
或者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