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渐次亮起城市的灯火。
江屿合上手中的书，目光落在正窝在对面沙发上刷着平板的刘艺妃身上。
她穿着一身柔软的浅灰色家居服，素颜，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眉头微蹙，似乎在认真研究着什么。
“在看什么？”江屿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
刘艺妃把平板屏幕转向江屿，上面是琳琅满目的零食图片和评测。
“苏常说这个新出的海盐柠檬味薯片特别好吃，还有这个，乳酪蛋糕口味的饼干，听起来很怪，但据说很好吃。我们在纠结买哪个。”
刘艺妃指着屏幕，语气带着点选择困难症患者的苦恼。
江屿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都买。又不是放不下。”
“不行，”刘艺妃皱皱鼻子，表情认真，“热量太高了，不能囤货。要选一个最想吃的。你觉得哪个好？”
江屿对零食并无研究。但还是配合地看了看，指着那个海盐柠檬味的：“这个吧，听起来清爽一点。”
“好！听你的！”刘艺妃立刻眉开眼笑，解决了心头大事，放下平板，伸了个懒腰，“那我们出发？清单我列好了，除了零食，还要买新的洗衣凝珠、浴室香薰，还有你爱喝的那个牌子的矿泉水好像也在做活动。”
“嗯。”江屿点头，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两人去了一家需要会员卡、仓储式的大型超市。
这里空间开阔，货品齐全，更能体验到一种充满生活气息的、实实在在的采购乐趣。
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刘艺妃依旧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副黑框平光眼镜。
江屿看着她这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放松点，没人会一直盯着别人看。”
周末的超市人流量不小。
一进门，刘艺妃就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眼睛都亮了几分。先是目标明确地直奔零食区，找到了刚才纠结的那款海盐柠檬薯片，满意地放进购物车。
然后，刘艺妃的目光又被旁边货架上的各种果干、坚果吸引了过去。
“江屿，这个芒果干看起来好大块！”
“嗯，喜欢就拿。”
“哇，还有这种混合坚果，没有加盐烘烤的，感觉很健康哎！”
“可以，补充优质脂肪。”
江屿推着车，跟在刘艺妃身边，看着她像只钻进米仓的小老鼠，兴奋地在各个货架前流连，不时发出小小的惊叹。
到了家居用品区，刘艺妃的注意力又转移了。
她拿起两瓶不同香型的洗衣凝珠，仔细嗅着样品卡。
“你闻闻，这个是白茶与橡木苔，这个是海藻与雪松。哪个好？”
江屿凑近，分别闻了一下。“第一个更清冽，第二个更沉稳。”
“你喜欢哪个？”
“都可以。看你喜欢。”
“嗯……那就白茶吧，感觉洗完的衣服会带着阳光的味道。”刘艺妃做出了决定，将产品放入车内。
选择香薰时，过程也差不多。
刘艺妃在“雨后花园”、“森林秘境”和“暖绒烛火”之间犹豫不决。
“放在浴室的话，‘雨后花园’会不会太冷？”刘艺妃自言自语。
“‘暖绒烛火’更适合卧室或者客厅。”江屿提供客观分析。
“那‘森林秘境’呢？”
“有苔藓和泥土的气息，看你是否能接受。”
最终，刘艺妃选择了“雨后花园”，理由是“洗澡出来，闻着清爽的味道，心情会很好。”
就在两人站在粮油区，对比几种橄榄油时，旁边传来一个略带迟疑和激动的小女孩声音：“请……请问，是刘艺妃吗？”
刘艺妃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迅速放松下来，转过头，对着那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女孩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压低声音：“你好。”
“啊！真的是你！我超级喜欢你的！”女孩激动得脸都红了，下意识想拿手机，又似乎觉得不礼貌，手足无措。
“谢谢你的喜欢。”刘艺妃保持微笑，语气轻柔。
“能……能合个影吗？”女孩鼓起勇气。
刘艺妃看了一眼江屿，眼神带着询问。
江屿微微颔首。
“可以，不过麻烦小声一点，可以吗？”刘艺妃对女孩说。
女孩拼命点头。
快速而安静地合完影，女孩又道了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人一走，刘艺妃立刻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抓紧了江屿的手，低声说：“我们快去结账吧？”
江屿能感觉到她手心有点汗湿，用力回握了一下，声音平稳：“好。”
两人只是推着车，加快了步伐，走向人相对较少的自助结账区。
排队时，刘艺妃靠在江屿身边，小声说：“其实被认出来也没什么，就是……不太想被打扰我们俩的时间。”
“我明白。”江屿低头看她，“下次我们可以再晚点来，或者换一家更偏僻的店。”
“嗯。”刘艺妃点头，随即又笑起来，看着购物车里堆满的东西，“不过，采购成功！感觉我们的家又被填满了一点。”
结完账，两人拎着几个大袋子走向停车场。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坐进车里，刘艺妃才彻底摘掉口罩和眼镜，长长呼出一口气。
“感觉像完成了一次秘密任务。”刘艺妃笑着说，语气恢复了轻快。
“任务完成度很高。”江屿启动车子，侧头看她，“刘特工辛苦了。”
“江指挥官配合得也不错。”刘艺妃系好安全带，心情很好地看向窗外飞逝的夜景，“回家试试新买的薯片！”
车厢里回荡着轻柔的音乐，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