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霁站在电子白板前，指尖敲击着两张银行监控截图。
“孙雷取钱的十二个监控点位，我们拿到了六张有效侧脸。”
他激光笔的红点停在眉峰位置，“注意这颗痣，3月5日在城市银行的痣在左眉，4月7日商管银行的痣却跑到了右眉。”
“这些监控画面里，对方每次出现，都穿长袍是为了掩盖身高差，制造正常男性的假象。”
张吾突然站起身：“双胞胎？”
“嗯，不是一个正常成年人和一个侏儒，而是一对双胞胎侏儒，那个身高正常的长袍男人，是他们两个叠在一起伪装的。”
他转身，在白板上写下关键点：
1. 双胞胎侏儒，眉峰的痣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2. 伪装手法：叠罗汉+长袍
3. 生存背景：极可能有社会福利或孤儿院记录
“正常的父母生出一对双胞胎侏儒的概率极低，除非父母中至少有一方是侏儒，或者家族有遗传病史。”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侏儒症患者的生存能力比普通人更受限，如果家庭中有多个侏儒成员，必然需要政府或社会救助。”
蒋畅立刻反应过来：“查低保名单、残疾人补助记录。”
张吾补充：“也可能是弃婴，福利院会有档案。”
“老张，你带几人排查近三十年的社会福利记录，重点查找双胞胎侏儒关键词。蒋畅，你联系残联和各大医院，调取侏儒症双胞胎的出生及就诊记录，行动！”
“是！”
这两起连环碎尸案，在社会上引起不小的反响，他们三队抗了不小的压力，尤其是队长，到现在周康只吐出一个转账账户，如今终于有其他突破点，有脚尖落在地上的感觉了。
三小时后，张吾带着档案冲进办公室：“头儿，查到了，西城泉阳孤儿院二十五年前接收过一对侏儒双胞胎，其中一个就是孙雷，他弟弟叫做孙虎。”
档案袋里泛黄的照片上，两个面容相似的男孩站在圣诞树前，脖子上的铭牌分别写着孙雷、孙虎。
次日清晨，秦霁站在孤儿院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年过六旬的院长推着老花镜回忆：“我们院里走出去的孩子很多，其他孩子我可能记不住，但对孙雷孙虎两兄弟印象却很深刻……”
老院长把站在门口的秦霁和蒋畅邀请进来，边走边继续说：“我记得这俩孩子来到我们这里后，不喜欢说话，脾气暴躁，行为举止看起来并不像七八岁的孩子，以前我们这儿有个孩子叫顺东，因为他跟我说他们兄弟俩偷饼干的事，被他们打残了……顺东那孩子，因为伤口感染，没熬过那个冬天，唉。”
说到这里，老院长叹了口气，秦霁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开口询问：“当年这两兄弟是怎么到这儿的？他们的年龄又是怎么确定的？”
“当年是警察发现他们在垃圾场翻垃圾，带来这儿的，年龄的话，也是他们自己说的，当时测孩子年龄的技术没这么普及，他们说自己7岁，档案上也就记7岁了。”
7岁？侏儒的身体发育缓慢，这兄弟俩的岁数，现在可能不止32岁。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这儿的？”
“兄弟俩在我们这里待了将近两年，就偷了厨房的剁骨刀跑了，冷链车司机老谢说看见俩孩子钻进了肉联厂的运输车离开的，不过他们现在应该过得不错。”
“您怎么知道？他们回来过？”
“半年前带着很多猪肉和零食回来给孩子们吃，还说他们开了家屠宰场，时不时就送猪肉来。”
半年前，正是周康给这两兄弟转第一笔账的时间，也是第一个受害人遇害的时间，送来的真是猪肉？蒋畅聪明的没选择说出来，立刻追问：“他们开的屠宰场叫什么名字您知道吗？”
“这个我不清楚，他们兄弟来去匆匆，把东西送到，也没怎么待就走了。”
两人从孤儿院离开后，秦霁立刻让人排查全市的屠宰场，以西城区为主。
屠宰场，昏暗的灯光下，冷库的铁门半掩着，血腥味混合着冷冻肉的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孙雷坐在一张矮凳上，手里攥着两张去南亚的船票。
孙虎则站在工作台前，台面上摊开几张偷拍的照片，他的手指痴迷的抚过照片上的脸，眼里闪烁着病态的光。
“哥，你看她……”
孙虎的声音沙哑而兴奋，“多漂亮啊，像瓷娃娃一样，而且她不会叫，不会喊……砍掉手脚，养在玻璃柜里，永远这么干净。”
孙雷抬头，目光扫过照片，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个猎物是他弟发现的，眼神干净纯善，他不得不承认，孙虎的眼光确实毒辣。
他咬牙道：“警察已经盯上我们了……他们迟早会查到这里。”
孙虎嗤笑一声，“查？他们连我们是两个人都不确定。”
他晃了晃手里的照片，“再说了，哥，你舍得吗？这样的作品，我们这辈子还能遇到第二个？”
孙雷沉默了。
冷库的冰柜嗡嗡作响，像某种催促。
孙虎凑近，压低声音，带着蛊惑：“最后一次，干完这次我们就走，带着她一起……去到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孙雷的呼吸粗重起来，他盯着照片里的杳杳，某种扭曲的欲望在胸腔里翻涌。
“……好。”他终于开口，嗓音低哑，“最后一次。”
前两天本来打算要动手，没想到那掺了料的莲藕被碾碎，孙虎气极了，要是顺利，他现在应该在欣赏他这辈子最完美的作品才对。
听到哥哥没反对，他咧嘴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询问：“她儿子怎么处理？”
“直接杀了。”
“好”
孙雷缓缓站起身，从墙上取下另一把剁骨刀，手指摩挲着刀柄上的陈年血渍。
“最后一次。”他重复着，眼神逐渐变得和弟弟一样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