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使’呢？”凌星渊继续问道。
“北宫玄报告里提到的那些，自称‘神使’的家伙，他们又是什么？”
“哦，那个啊。”洛清浅用勺子指了指光幕上的文件。
“条款里也提到了。”
“他们应该就是，某个或者某几个，从‘虚空神域’偷渡过来的，没有经过官方认证的‘黑户’。”
“他们没有‘上岗证’，不受‘基本法’的约束，所以才会到处搞事，想自己偷偷打开‘伟大门户’，搞一波大的。”
“按照条款上的说法，这种‘黑户’，属于‘非法劳工’，一旦发现，‘绩效考核官’有权，在不通知对方的情况下，直接进行‘物理清除’。”
洛清浅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凌星渊却听得心头一凛。
“物理清除”？
他想起了在“夜枭之巢”的时候，洛清浅只是打了个响指，那个不可一世的“神使”就在圣光中灰飞烟灭的场景。
原来，那并不仅仅是光明对黑暗的克制。
而是更高层级的，来自于“规则”本身的降维打击。
“我明白了。”凌星渊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摸到了一点头绪。
“洛维娜，应该是被这些‘神使’给蛊惑了。他们承诺给她力量，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条件就是，让她帮忙寻找‘伟大门户’的钥匙。”
“而你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他们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洛维娜从监狱里救出来。”
“嗯，分析得不错。”洛清浅赞许地点了点头，像个正在考评员工的老板。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神使’？”凌星渊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我不是说了吗？”洛清浅一脸“你这员工悟性不行啊”的表情。
“当然是，把他们发展成我们的客户啊！”
“他们既然想要打开‘伟大门户’，那就让他们开呗。”
“等他们辛辛苦苦把门打开了，把那些所谓的‘神明’都引过来了。”
“然后我再闪亮登场，拿着我的《绩效考核标准》，挨个去跟他们谈‘合作’，收‘管理费’。”
洛清浅的眼中，闪烁着资本家看到商机时，那种贪婪而又精明的光芒。
“你想想看，那可是来自高维世界的‘神明’啊！一个个肯定都富得流油！”
“我们到时候，净化服务可以按次收费，也可以包年包月。安保服务，也得分等级，S级保护，SS级保护，SSS级保护，价格都不一样。”
“还有什么‘因果屏蔽’、‘天机遮蔽’，这些高端业务，都得加钱！”
“这简直就是一片尚未开发的蓝海市场啊！”
洛清浅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金币和资源正在向她招手。
她已经开始在心里草拟商业计划书了。
凌星渊看着她那副财迷心窍的样子，有些无语。
“好了，不跟你聊了。”洛清浅心满意足地关掉了光幕。
“我商业灵感来了，我得去写个ppt。迷宫，给我新建一个文档，标题就叫《论神明的商业价值与可持续性薅羊毛的可行性分析》。”
说完，抱着她的冰淇淋桶，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地就准备离开书房。
“等等。”凌星渊叫住了她。
“又干嘛？”洛清浅不耐烦地回头。
“你那份‘绩效考核’的标准是什么？”凌星渊问道。
他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会用什么标准，去衡量“神明”的KpI。
“哦，那个啊。”洛清浅想了想。
“标准有很多啊。比如，降临之后，有没有对本宇宙的Gdp，做出贡献啊。”
“有没有，解决就业问题啊。”
“有没有，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啊。”
“最重要的一条，”洛清浅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有没有，遵守我们公司的《员工行为准则》，有没有按时缴纳‘管理费’。”
凌星渊：“……”
自从凌星渊这位“安全顾问”入住启明宫后，帝都星的局势，变得愈发诡异起来。
一方面，皇储殿下“闭门祈福”，不问世事。
启明宫的大门，除了偶尔有运送零食和娱乐光盘的侍从进出外，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打开过。
仿佛真的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另一方面，皇宫的外围，却是风起云涌，热闹非凡。
那个由龙擎苍元帅牵头成立的“皇储冕下全球后援会”。
在短短几天内，就发展成了一个组织严密，纪律严明，战斗力爆表的半官方安保组织。
他们以“义务巡逻”的名义，将整个皇宫区梳理了一遍又一遍。
无数潜伏在暗处的间谍、探子、杀手，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
就被这群突然冒出来的传说中的大神们，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给“物理清除”或者“社会性死亡”了。
帝都星的地下世界，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清洗。
犯罪率，直线下降。
治安环境，好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理想社会水平。
帝都星的民众们都对此赞不绝口。
他们都以为，这是皇帝陛下为了迎接新年搞的“严打”活动。
只有极少数站在权力顶端的人才知道。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位一心只想躺平的皇储殿下。
一句“外面危险，我不想出门”的抱怨而已。
这天，军部元帅卡尔和财政大臣科尔宾，这两位帝国的大佬，秘密地约在了一家不起眼的茶馆里。
“唉，卡尔元帅。”科尔宾端起茶杯，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我们辛辛苦苦，兢兢业业，为帝国操劳了一辈子。结果，我们几十年来，想做而不敢做，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到了殿下这里，就能全都轻而易举地解决。”
科尔宾的语气里充满了复杂。
有敬佩，有感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后浪狠狠拍在沙滩上的无力感。
卡尔元帅闻言，也是苦笑了一声。
“谁说不是呢。”
“就说那个‘血狼’海盗团吧。盘踞在阿尔法小行星带上百年了。我们军部先后组织了三次大规模的围剿，都因为地形复杂，对方太过狡猾无功而返。”
“结果呢？第九军团那边，龙德施泰特元帅，就派出了一个由‘鬼手’索罗斯带领的十人小队。”
“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整个‘血狼’海盗团，从首领到伙夫，三千七百多人，全部人间蒸发。”
“他们的大本营被搬得比狗舔的都干净。连一块能量晶石都没剩下。”
“龙德施泰特提交上来的报告，写的是什么？‘对该区域进行了商业性资产优化与重组’。”
“我他妈……”卡尔元帅说到这里，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我看了那份报告，差点以为，他们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搞拆迁的。”
科尔宾听着，也是一阵头皮发麻。
第九军团的行事风格，他早有耳闻。
但每一次听到具体的案例，还是会感到深深的震撼。
那是一种，完全颠覆了传统军事逻辑的降维打击。
不讲战争法则，只讲商业效率。
“还有贵族议会那边。”科尔宾压低了声音说道。
“最近，已经有七个世袭伯爵以上的贵族，因为各种‘意外’而‘被动退休’了。”
“有的是投资失败，一夜破产，跳楼自杀了。”
“有的是私生活不检点，爆出惊天丑闻，社会性死亡了。”
“有的干脆就是全家出门旅游，遇到了‘空间乱流’，直接失踪了。”
“现在，整个贵族议会人人自危。那些以前，天天跟我们财政部作对，哭穷赖账的老顽固们，现在一个个比谁都积极。”
“前天还主动把拖欠了五十年的税款，连本带利地一次性补齐了。”
科尔宾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既解气又后怕的表情。
“这一切，都是殿下在背后推动的。”卡尔元帅的语气，充满了敬畏。
“她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出面。只需要在她的‘净化目标’名单上勾几个名字。”
“她手底下那群嗷嗷待哺的‘员工’们，就会为了那点‘KpI’和‘净化优先度’，抢着去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这种‘无为而治’却又‘掌控一切’的手段……”
卡尔和科尔宾对视了一眼。
他们乃至整个帝国，都远远低估了这位新晋皇储的恐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