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碎了手里的压缩饼干，碎屑落在地图标记上，“宏岗那老小子是想把紫荆搅个底朝天吗？”
副官抱着数据板：“首长，宏岗已经调动了滇江的三支三阶佣兵团，正朝我们安全区开来。”
金属义眼扫过终端上滚动的兵力部署，“他们的先头部队距离东城门还有五十公里。”
监测站的警报灯突然亮起，光屏上跳出新的灵韵波动预警。
“首长！又有四阶灵韵反应！”监测员的声音发颤，“这次在……紫荆第一中学旧址！”
“紫荆第一中学？”
项楚猛地想起什么，快速检索档案，“二十年前那场灵异灾变的禁区？”
地图投影中。
紫荆第一中学的坐标与宏岗标注的抢怪点、东城区旧货市场连成诡异的三角，顶点直指安全区核心。
废土公路的尽头，苏瑶将摩托停在生锈的“紫荆第一中学”路牌旁。
破败的教学楼在暮色中如巨兽蛰伏。
墙皮剥落处露出当年的红色标语：「知识就是力量」。
风穿过走廊的破窗，发出如同缝纫机断线般的呜咽。
终端突然弹出交易提示：「您求购的风雕羽翼已被接单」
「卖家 Id：路边的大黄狗」
「等级：c级?一阶灵韵者」
“你有风雕羽翼？”
她看着“缝纫机的针”发来的羽毛图片。
银青色羽管上布满细密的齿轮纹路，正是铁潮重工「灵韵嫁接」技术的特征。
这根羽毛她在风雕残骸旁见过，本该随着核心爆炸化为能量流，怎么会出现在一阶灵韵者手里？
“有！你开什么价？”
对方的回复带着明显的颤抖，头像框里是半张沾满油污的脸。
苏瑶挑眉。
“800能量点。”
她直接报出价格。
正常风雕羽翼市场价600点，但这根羽毛里藏着机械灵韵，值得溢价。
终端那头，抱着羽毛的少年瞳孔骤缩。
800点？
他在拾荒队辛辛苦苦干一年，才攒下120点能量点！
少年盯着屏幕上的数字，油污覆盖的指尖微微发抖。
“1000点！少一点都不卖！”
贪婪冲散了理智，少年飞快敲击键盘。
苏瑶眉毛一挑，“400点，不卖就算。”
她关掉交易窗口，转身走向礼堂深处。
破吊灯在风中摇晃，铁链摩擦声酷似缝纫机的运转。
而在礼堂中央的钢琴上，放着个蒙尘的音乐盒，盒盖上刻着半朵玫瑰。
少年看着灰暗的聊天框，油污的手指不停刷新页面。
“喂？你别走啊！”
“400就400！我卖还不行吗！”
废土的风卷起少年单薄的外套。
三分钟后，苏瑶将400能量点买来的羽毛丢进灵韵空间。
摩托车隐入废弃校车阴影，苏瑶踏上紫荆第一中学台阶时，断月剑突然发烫。
地面裂缝渗出的黑色灵韵凝成扭曲纹路，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
「滴：进入紫荆第一中学（灵异）副本。难度：c级」
「检测到灵韵共鸣，是否启用「旋律解析」？」
确认的刹那天旋地转，血色字体在视网膜上炸开。
屏幕上“紫荆第一中学”几个字的笔画里渗出黑色黏液，像有人用指甲在眼球上抓出的血痕。
再睁眼时，传送光流带着铁锈味灌入鼻腔，落地时膝盖撞在旅馆地板的裂缝上。
缝里卡着半枚牙齿，牙床还连着发黑的肉丝。
她躺在霉斑遍布的床上，空气中飘着旧布料的味道。
对面床上，抱音乐盒的少年警惕望着门口。
房间中央，中年男人扶着剥落的墙纸轻咳：
“各位，应是灵魂系灵韵者吧？”
他看向苏瑶时，左眼瞳孔突然变成纽扣，“我是寅子平，一阶巅峰，在旧城区做物资回收。”
苏瑶注意到他攥着枚褪色的校徽。
二十年前紫荆第一中学的样式。
其他觉醒者中，双马尾少女用木梳撬门锁。
眼镜青年反复擦镜片。
“怎么知道我们是灵魂系？”
黄毛梁腾飞的灵韵探测器喷出蓝烟，屏幕上浮现密密麻麻的血指纹，“这地方的灵韵……像被嚼碎了又吐出来。”
“怎么会有六个人？”
苏瑶疑惑的看着眼前几人，“接任务时说是单人副本！”
“这个副本除了我们谁还会来？”
双马尾少女接过话，摊了摊手满脸无奈，“上次组队打副本，我耗尽灵韵放群体治疗，结果队友嫌回血太慢，说还不如喝瓶能量药剂实在。”
戴眼镜的方源叹了口气：“我试过给强攻系当辅助，人家嫌我的精神增幅‘像蚊子叮’，后来干脆把我踢了。”
听着几人的诉苦。
苏瑶蹲下身，指尖划过地板上的污渍。
那是干涸的呕吐物，里面漂着碎牙和长发，发丝上缠着医用胶带，胶带上印着“紫荆中学医务室”。
“好了好了！”
寅子平拍了拍手，“灵魂系是难，但灵异副本讲的是‘心眼’，不是蛮力。”
他从包里掏出本封皮发霉的练习册，扉页用褪色钢笔写着“灵韵社团第 37届”。
“我之前过的两个灵异副本，靠的不是战力，是琢磨透了‘记忆残留’的规律。”
双马尾少女眼睛一亮：“寅叔你有经验，那咱们怎么破局？”
“先找‘锚点’。”
寅子平翻开练习册，里面夹着张泛黄的合影，六个少女站在教学楼前，每个人手腕上都系着红绳。
“看这张照片，二十年前失踪的灵韵社团成员，她们的校服上都有特殊标记——比如袖口的水仙刺绣。”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桌椅翻倒的巨响，戴眼镜的青年惊得跳起来。
“什么声音？像是有人在砸东西！”
寅子平猛地合上练习册：“是‘记忆残留’具象化了！”
他指着照片里少女们系着的红绳，“这些红绳不是装饰，是她们用来标记‘安全区’的暗号。现在跟紧我，别碰任何带‘水仙标记’的东西！”
寅子平推开医务室的门时，门把突然渗出凉意。
“灵异副本的任务不会凭空砸脸上，”
他用袖口擦了擦门把上的水渍，“得先走出‘安全区’才行。”
众人踏出的刹那，刚才还隐约的喧嚣声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