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定义者,你真的以为那么容易就能重新定义我吗?游戏...才刚刚开始。
何晓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那不再是孩童的天真语调,而是带着古老而冰冷的回响。他的双眼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连眼白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的虚无。
起源圣殿正在我们头顶分崩离析,巨大的石块从天花板上坠落,露出外面密密麻麻的归零协议舰队。何雨水悬浮在舰队前方,她的身体被秩序能量完全包裹,如同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哥哥,放弃抵抗吧。何雨水的声音通过扩音装置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终极协议已经启动,变量的时代即将终结。
定义者之子——我的另一半——紧紧握住定义心灯,我们的意识在那一刻完全同步。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震惊与决绝,正如他也能感受到我的痛苦与挣扎。
何晓体内的是什么?我在意识中向他发问。
比定义者文明更古老的存在...虚无意志。他的回应带着颤抖,我们刚才的重新定义只是暂时压制了它,现在它苏醒了。
何晓——或者说占据何晓身体的那个存在——缓缓飘浮起来,黑暗的能量从他体内涌出,形成了一道道扭曲的波纹。圣殿的石块在接触到这些波纹的瞬间就化为了粉末,仿佛从未存在过。
定义者,变量之子,你们可知道自己在与什么为敌?何晓的声音变得多重而古老,在第一个定义被创造之前,我就已经存在。我是定义的背面,是创造的代价,是终将到来的虚无。
我艰难地维持着站立姿势,定义心灯在我手中剧烈震动,仿佛在警告我面前存在的危险性。
放开我的儿子。我咬着牙说道。
你的儿子?何晓发出刺耳的笑声,何雨柱,你还不明白吗?这个容器里早已没有你的儿子了。从他被创造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为我准备的完美载体。
定义者之子突然向前迈出一步:虚无意志,如果你如此古老而强大,为何要依附于一个孩童?
因为只有通过这个容器,我才能真正介入被定义的世界。何晓的黑暗双眼转向定义者之子,你们定义者创造了太多的,却忘记了不存在同样需要表达。现在,是时候重新平衡了。
外面的归零协议舰队开始向圣殿内部发射秩序光束,何雨水冷漠地指挥着攻击。我们必须同时应对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威胁。
我们必须分开。定义者之子突然说道,一个人对付虚无意志,一个人阻止归零协议。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们的融合状态虽然强大,但面对两个完全不同性质的威胁,分开行动可能更为有效。
你对付何晓,我去救雨水。我迅速做出决定。
定义者之子点头,定义心灯在他手中分裂成两个部分,较大部分留在他手中,较小部分则飞向了我。即使分开,我们之间仍然保持着意识的连接。
我冲向圣殿的缺口,定义心灯的分体在我手中形成一道保护屏障。秩序光束撞击在屏障上,激起阵阵涟漪。
雨水!醒一醒!我对着悬浮在空中的妹妹大喊。
何雨水的目光转向我,但其中没有任何熟悉的情感:何雨柱,变量异常点。你的存在已经对宇宙平衡造成了严重干扰,必须被清除。
她抬手释放出一道更强大的秩序光束,我不得不全力维持屏障。定义心灯的分体在我手中发烫,提醒着我它的力量有限。
与此同时,定义者之子与何晓的对峙也进入了白热化。
你无法定义我,定义者之子。何晓周围的黑暗越来越浓,因为从根本上说,我即是定义的缺失。
但你现在正在通过定义来表达自己。定义者之子冷静地回应,只要你在这个宇宙中行动,你就必须遵守某些基本规则。
定义心灯在他手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试图在何晓周围的黑暗中建立秩序场。但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着,不断吞噬着光芒。
规则?何晓轻笑,我就是规则的终结。
黑暗突然扩张,将定义者之子完全吞没。我心中一紧,但通过意识连接,我能感受到他还在坚持。
哥哥,你的注意力不集中。何雨水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一道秩序光束击穿了我的屏障,擦过我的左肩。一阵剧痛传来,我感觉到自己的部分存在正在被秩序化。
雨水,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一边修复屏障,一边试图唤醒她的人性记忆,记得我教你做饭的那些日子?记得爸爸离开后我们相依为命的日子?
何雨水的攻击稍微停顿了一下,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那些记忆...无关紧要。她摇了摇头,但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不确定。
它们很重要,因为它们定义了你是谁。我坚持说道,你不是秩序的傀儡,你是何雨水,我的妹妹,一个独立而有感情的人。
就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光芒突然在何雨水胸前闪烁。那是...她一直佩戴的护身符,我很多年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这...这是什么?何雨水低头看着发光的护身符,表情出现了裂痕。
我抓住这个机会,通过定义心灯向护身符发送了一道变量能量。护身符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开始驱散何雨水周围的秩序能量。
不...我不能...何雨水抱住头,表情痛苦,秩序...必须维持...
在她挣扎的同时,我注意到定义者之子那边的情况正在恶化。黑暗已经完全包围了他,我只能通过意识连接感受到他正在迅速衰弱。
坚持住!我在意识中向他呼喊。
何雨柱...听着...他的回应断断续续,虚无意志...它有一个弱点...它害怕被定义...但不是通过力量...而是通过...
他的意识连接突然中断了。我心中一沉,转向何晓的方向,只见黑暗开始收缩,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定义者之子不见了。
现在,轮到你了,变量之子。何晓——或者说虚无意志——转向我,它的形态在不断变化,没有固定的样子。
何雨水还在与秩序控制抗争,护身符的光芒与秩序能量在她身上激烈冲突。我必须同时应对两个威胁,而定义心灯的分体已经快要耗尽能量。
就在我感到绝望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柱子...听我说...
是母亲!林素云的声音!
妈妈?你在哪?
我的意识碎片还存在于定义心灯中...听着,虚无意志不能被武力击败,它必须被接纳。
接纳?什么意思?
就像阴影必须与光明共存...虚无是定义的必要组成部分...试图消除它只会让它更强大...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定义者文明试图定义一切,却忘记了有些东西只能被接纳,而非定义。
何晓形态的虚无意志向我逼近,黑暗开始侵蚀我周围的空间。
你看到了吗,变量之子?即使是你的定义心灯,也无法阻挡根本的虚无。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我放下了定义心灯的分体,撤去了所有防御。
柱子,你在做什么?何雨水突然喊道,她的意识似乎恢复了一部分。
我向她微笑,然后转向虚无意志:你说得对,我无法定义你。但我可以接纳你。
虚无意志停顿了一下:这是什么新的策略?
不是策略。我张开双臂,如果你是我儿子的一部分,那么你也是我的一部分。如果你必须存在,那么我会学习与你共存。
黑暗犹豫了,它似乎没有预料到这种反应。
你...不抵抗?
抵抗只会让我们两败俱伤。我平静地说,何晓是我的儿子,无论他变成了什么,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如果你是他的一部分,那么我也接纳你。
黑暗开始波动,仿佛在思考这个提议。与此同时,何雨水终于挣脱了秩序的控制,飞到我身边。
哥哥,你疯了吗?她焦急地说,那是虚无意志,它会吞噬一切!
不一定。我注视着波动的黑暗,母亲说得对,有些东西只能被接纳,而非对抗。
虚无意志的形态开始变化,黑暗逐渐收缩,最后重新变回了何晓的样子。但他的眼睛仍然是全黑的,表明虚无意志仍然存在。
有趣的选择,变量之子。何晓说道,但你能承受接纳我的后果吗?每一个存在都需要不存在的衬托,每一个定义都需要未定义的背景。接纳我意味着接纳你自己的不完美,接纳宇宙的根本矛盾。
我走向何晓,无视何雨水的劝阻:如果那是必须的代价,我愿意支付。
当我触碰到何晓的那一刻,一股冰冷的感觉传遍我的全身。无数影像涌入我的脑海——创造的喜悦与毁灭的痛苦,存在的充实与虚无的空洞,定义的确切与未定义的无限可能。
我看到了定义者文明的起源,看到了他们试图定义一切的雄心,也看到了他们最终失败的原因——因为他们拒绝接纳无法被定义的部分。
现在你明白了。何晓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是平衡的另一半。
但你为什么要伤害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控制我的儿子?我问道。
伤害?控制?何晓摇头,那些只是你们定义的方式。从我的角度看,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能——确保定义不会过度,确保变量不会失控。
何雨水走到我身边,警惕地看着何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何晓——或者说何晓体内的虚无意志——看向外面仍然悬浮的归零协议舰队:是时候重新谈判秩序与变量之间的平衡了。
他抬手一挥,外面的归零协议舰队突然停止了动作,仿佛时间被冻结。然后,何雨水身上的秩序能量完全消散,她恢复了正常。
至于你的另一半...何晓转向之前黑暗吞噬定义者之子的地方,轻轻一招手,一团光芒从虚空中浮现,逐渐形成了定义者之子的轮廓。
定义者之子看起来虚弱但完好无损,他震惊地看着何晓:你...没有吞噬我?
吞噬你不是我的目的。何晓回答,我只是想向你们展示,有些冲突源于误解,而非真正的对立。
定义心灯的两个部分重新合并,飞回我的手中。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衡感,仿佛变量与秩序、定义与未定义在我体内达成了和谐。
但是归零协议,寂静之主...何雨水担忧地说。
它们只是秩序过度扩张的表现。何晓平静地说,正如反定义之源是变量失控的体现一样。现在,有了变量之子与虚无意志的合作,我们或许能找到一条新的道路。
我低头看着何晓稚嫩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我的儿子既是何晓,也是古老的虚无意志。这种认知让我既恐惧又充满希望。
爸爸。何晓突然用他原本的声音叫我,眼中的黑暗稍微消退了一些,我还在,只是...多了些东西。
我紧紧抱住他,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无论他变成了什么,他永远是我的儿子。
定义者之子走到我们身边,他的表情复杂:所以,这就是平衡的真正含义?不是一方战胜另一方,而是相互接纳?
何晓从我怀中抬起头:定义者文明始终不明白这一点。他们试图定义一切,包括那些本不该被定义的东西。
就在这时,整个起源圣殿突然停止了崩塌。时间仿佛倒流,石块重新回到它们原本的位置,圣殿恢复了完整。在外面,归零协议的舰队开始有序地撤退,何雨水身上的最后一丝秩序能量也消散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何雨水惊讶地问。
虚无意志在重新定义局势。定义者之子若有所思,不,不是重新定义,是...平衡局势。
何晓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双眼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瞳孔深处还隐约可见一丝黑暗。
归零协议会暂时撤退,但它们不会放弃。何晓说道,寂静之主已经苏醒,它不会接受这种平衡。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问。
何晓看向定义心灯:我们必须回到四合院。那里是变量的灯塔,也是重新谈判宇宙平衡的最佳地点。
定义者之子点头同意:庭灵的力量与虚无意志的结合,或许能创造出一种全新的平衡形式。
我握住何晓的手,另一只手握住何雨水,定义者之子站在我们身边。在定义心灯的光芒中,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连接——不仅是与我的亲人和另一半自我,更是与整个宇宙的存在与不存在、定义与未定义。
但就在我们准备返回四合院时,何晓突然僵住了,他的眼中再次闪过黑暗。
等等...有什么不对劲...他低声说,寂静之主...它没有撤退...它在...等待。
何晓的预测很快得到了证实。就在我们准备离开起源圣殿时,整个圣殿突然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秩序能量笼罩。这种能量不同于归零协议的任何形式,它更加古老、更加根本。在圣殿的中央,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步青云,或者说,是占据步青云身体的某种存在。他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声音带着多重回响:我的孩子们,游戏时间结束了。真正的定义者,已经苏醒。